蕭連山大喊一聲。
“赦!”
他手中紙塔由最頂層開始,在冥火中燃燒,每燒燼一層,在這山巅之上就出現一道閃着耀眼金光的塔樓,等到他手中的紙塔幻化虛無時,山頂已經聳立起一座巨大有十三層高寶塔,金光攝目好不壯觀,那從寶塔散發出來的金光另所有徘徊夜行的孤魂野鬼無不心驚膽戰,紛紛唯唯諾諾的低下頭。
這陽世的人看不見的寶塔是冥界七寶之一,白虎玲珑塔,可有收妖魔,鎮鬼煞之能,擁有浩大無俦之力,能降伏一切鬼魅邪靈,蕭連山是冥府将軍當然可以赦令。
等到蕭連山在山頂祭出白虎玲珑塔,他通身的冥火漸漸淡去,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麽大的能力,瞠目結舌的仰頭看着那閃耀金光的寶塔,茫然的轉過身。
我發現顧安琪此刻的反應比蕭連山更加震驚,微微張着嘴。
“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還有……你好厲害。”
“你真認爲我很厲害?”蕭連山臉一紅,很開心的沖着顧安琪笑。
我和越千玲相互對視一眼,之前顧安琪和蕭連山在一起,基本是天天擡杠,如今居然聽見顧安琪居然這樣贊賞他,蕭連山當然樂翻了。
我看該做的都做了,畢竟開鬼門關是三界舉足輕重的大事,陽世的人不應該過多幹預,否則會擾亂陰陽,我讓越千玲松開顧安琪的手,而且現在群鬼夜行,到處都是孤魂野鬼,看不見反而倒是件好事,我幫越千玲和蕭連山閉了陰陽眼,山頂瞬間又恢複了和往常的樣子。
“現在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暫緩龍氣外洩了?”顧安琪問。
“白虎玲珑塔是冥界重寶,而此山有磐虎嘯天之勢,我們以形借形,又有白虎玲珑塔鎮山,這裏就變成壓制下面冥蛟的白虎。”我點點頭心情平和的回答。“雖然無法完全阻止,但至少可以延緩龍氣的外洩。”
“既然你們能做到,萬一……萬一那些人破壞怎麽辦?”顧安琪還是憂心忡忡的問。
“這個不可能,他們布下的是玄冥破江洋,可惜玄冥的頭北顧,還轉不回來,這就是玄武藏頭,任何一個風水局都有白虎青龍左右護衛,如今白虎高過青龍,騎在龍頭之上,青龍蟄伏就變成蒼龍無足,這山上有白虎玲珑塔攝魂鎮鬼,就是白虎銜屍,鬼門關開啓百鬼哀鳴,就是朱雀悲哭。”我胸有成竹的對顧安琪說。“我們這個風水局是玄武藏頭,蒼龍無足,白虎銜屍,朱雀悲哭,四危以備,他們想要破去就必須同時克制四象,首當其沖就先要廢掉下面的巨石金蛟才行,所以說他們不管怎麽做,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聽到我的回答,顧安琪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下山回去的時候,我在前面牽着越千玲,來的急忘了帶手電,下山的路極其不好走,顧安琪一步踩空,險些摔倒,一直在她旁邊的蕭連山眼疾手快,一把将顧安琪拉住,她沒站穩身體靠在蕭連山的身上。
越千玲本想回頭問問有沒有事,被我拖着往前走,她看我一臉淺笑也心領神會,沒去理會後面的兩人。
顧安琪倒是沒多想,一個勁給蕭連山說謝謝,下山的路蕭連山一直都攙扶着顧安琪的胳臂,等走到山下有燈光的地方,我才看見蕭連山的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滿頭是汗水。
“喬先生,你……你很熱嗎?”顧安琪關切的問。
我和越千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我記得蕭連山第一次見到顧安琪也是在山頂,下山的時候顧安琪被他吓暈過去,是他抱着顧安琪下山的,當時他的表情和反應和現在如出一轍。
“你……你别叫我喬先生,叫……叫姜俊就成。”蕭連山撓着頭一臉尴尬。
“姜俊?!我怎麽聽着你這名字都像是将軍啊。”顧安琪笑眯眯的說。
“我,我本來就是将軍。”蕭連山低着頭支支吾吾小聲說,估計顧安琪是沒聽清楚。
因爲今天是中元節,酒店有特别的祭祀活動,我們回去的時候客房經理還在,見到越千玲連忙把一個信封交給她。
“您好,這是您讓我們幫忙沖洗的照片。”
越千玲接過來說聲謝謝,這是之前她在海灘拍攝的,她說這裏風景獨好,不多拍攝一下留戀真是可惜,我們也沒在意就回房去。
顧安琪很歉意的說叨擾我們一整天,如果不是遇到我們,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特别是在山頂見到蕭連山設下白虎玲珑塔時的震驚,很好奇的問。
“你們的玄學本事好厲害,我爸也算是玄學高手了,隻要有名望的前輩高人我應該都知道才對,可我怎麽從來沒聽過你們呢?”
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剛想開口就聽見顧安琪說。
“不過,我之前認識幾個朋友,他們也挺厲害的,可惜……”
顧安琪說到這裏神情有些黯然,我知道她是在說我們,看她的樣子真想把真想告訴她,蕭連山已經不止一次焦急的看着我,我對他淡淡搖了搖,知道的越少或許對顧安琪反而越安全。
我坐到顧安琪的對面,忽然很認真的對她說。
“這幾天和顧小姐……”
“别叫我顧小姐,叫我安琪吧。”
顧安琪還是和以前一樣大方乖巧,我淡淡一笑,想去之前大家在一起風雨同舟的點點滴滴,多少有些感概,好不容易才回過神。
“安琪,我發現你的風水堪輿之術造詣挺深,想必玄學之術也不在話下,想請你幫忙一件事。”
“我能有多高的造詣,都是從我爸那兒學來的,他說我都還沒入門呢。”顧安琪謙遜的抿嘴一笑。“有什麽事我能幫忙就直說。”
“我想請你幫忙占卦問後事吉兇。”
“我?!”顧安琪愣了半天,有些猶豫和不自信的樣子。“我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玄學的本事遠在我之上,怎麽還需要我幫忙占蔔問事啊?”
“當局者迷,因爲我們知道的太多,所以想的也會太多,所以我占蔔的結果未必會準确,而且……我現在非到萬不得已,還不能要玄學之術。”我看着顧安琪很認真的對她說。“所以隻有麻煩安琪,你幫忙給我占一卦,我想知道後事大緻會怎麽樣。”
“占蔔問卦我倒是也會,就是怕一知半解算的不準。”
“沒事,世事難料又有幾人能算的透徹,安琪你盡力而行便可,我們雖然暫時克制了玄冥破江洋的風水局,可這僅僅是他們第一步而已,這群倒行逆施之人後面到底還有何打算和意圖,我們還不得而知,這樣我們會處處被動,就如果巨石金蛟一樣,要是早能洞悉先機,也不至于讓這裏的金龜北顧,這麽好的風水局被破壞,如今九州龍脈松動,我怕是擔心會有大事發生。”
顧安琪點點頭,我猜她也認同我所說的話,轉身從包裏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從裏面取出六枚别緻的銅錢,越千玲僅看了一眼,就連忙拿起一個,嘴角蠕動幾下。
“這……這銅錢。”
“這叫文王斷卦錢,是我一位前輩贈送給我的。”顧安琪看越千玲反應有些大,好奇的問。“不可能啊,你……你見過這銅錢?”
我看着顧安琪放在桌上的銅錢,也認了出路,銅錢是特制的,正面有一個岚字,這是岚姨占蔔所用的銅錢,我之前見岚姨用過,難怪越千玲見到這些銅錢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想想已經很久沒見到越雷霆和岚清,我雖然知道他們在古嘯天那兒應該是安全的,不過如今越千玲睹物思人,一直緊緊咬着嘴唇,我慢慢握住她的手,岚清也算是前輩,占蔔問卦的本事非比尋常,這些銅錢本應該是留給越千玲才對,可惜當時她并不相信這些,那個時候顧安琪剛好拜訪岚清,看得出岚清挺喜歡這個故人之女,估計就是那個時候把她一直用的占蔔銅錢送給了顧安琪。
越千玲輕輕撫摸着銅錢上那個岚字,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握着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越千玲擡頭對我一笑,深吸一口氣,把手裏的銅錢還給顧安琪。
“我沒有見過,不過這銅錢挺别緻的,所以有些喜歡。”
顧安琪也沒想太多,把銅錢全部推倒我面前,很沉穩的說。
“那我就盡力而行,你心想要問的事,我起卦幫你推算。”
我點點頭凝神靜氣,我現在就想知道魏雍既然打算開啓幽冥之路,以他如今的道法修爲是絕對做不到的,而現在他讓秋諾再此地設下玄冥破汪洋的風水局,說明他已經有了計劃,他不是盲目沖動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既然他有所動作,那隻能說明魏雍有十足的把握,我隻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樣的打算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