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其中有幾棟樓比較完整,至少外觀看起來是這樣。但是大多數的建築物都是才建造到一半,整個外牆和室内都沒有經過任何的修整,那灰黑色的水泥牆面和地面,布滿了塵土。
在這一片漆黑的晚上,看着這些破敗不堪的廢樓,顯得特别的凄涼和陰森,猶如眼前的是一棟棟鬼樓一般。
再從那些被随意堆放在大樓之間和附近,像是小山一樣的垃圾堆,可見這裏甚至曾經可能還被作爲垃圾處理站使用過一段時間。
望着眼前這垃圾山,以及那些殘破而又搖搖欲墜的廢棄大樓,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在我心裏油然而生。
千算萬算,怎麽也沒算到會是這種情況。這麽大的範圍面積,又有這麽多的障礙,就憑我們現在這五六個人,不說别的,光是要把那些廢棄的大樓都檢查一邊,估計也要累得夠嗆了。更何況,就算真有人躲在這裏,他們也完全可以依靠地形和我們玩捉迷藏,讓我們根本找不到他們。
真的,我甚至猜測過,在我們下車的時候就被一群全副武裝的“蝴蝶”組織成員包圍,然後我們不顧一切拼死突破重圍等等各種危機的局面。可我萬萬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子寒,就沒有更精确一點的位置嗎?這麽大的範圍,而且還有那麽多棟樓和垃圾山,我們才這幾個人,要怎麽找線索?”我有點無力的說。
“能定位到這裏,已經很不容易了。别忘了,當時隻是通過連線計算推測出了這個大概位置,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慕子寒也隻能苦笑:“眼下也就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一棟棟慢慢找。反正,如果最近有人經常出入或者居住過的大樓,地面一般都會相對幹淨些,也會有食宿過後留下的痕迹。所以,仔細點應該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迹。”
最後,經過商量,爲了提高搜索效率,我們決定将六個人分成三組,并分别配備無線電,随時保持聯絡,一旦有任何發現,馬上彼此通知。我和慕子寒當然是一組,從阿裏将軍那借來的四名護衛自行分組。
“子寒,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蝴蝶’組織的人其實并沒有從這撤離,那我們這豈不是自投羅網?”我跟在慕子寒身後,走進一棟相對完整的廢棄大樓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現在的情況,也就隻能做這最後一搏了。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沒有轉移,那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隻要我們中有一個人能跑出去,就能把消息傳給阿裏将軍,讓他派人前來圍剿。”慕子寒回答說。
“子寒,我知道這個‘蝴蝶’組織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甚至還害得你家破人亡。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陳伯、趙六等等這些人都已經死的死,正法的正法,你的仇也算是報了,又何必非要剿滅這個‘蝴蝶’組織,甚至不惜爲此拼上性命?我想如果慕伯父還活着,他也不可能希望看到,你爲了報仇而賭命。”
不是我怕死想打退堂鼓,而是實在有些不解,雖然我已經決定陪慕子寒走到底,可是,我内心裏卻始終還是有一些矛盾。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去想:慕子寒這麽做,真的值嗎?尤其是現在身處在有可能是“蝴蝶”組織亞洲本部窩點的地方,這個想法就更加強烈。
“子寒,如果你覺得是你的正義感不容許你退縮,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這世上犯罪組織有很多,犯罪案件更是每天都有無數件在發生。尤其在來了金三角後,我更是這麽覺得。比如那阿裏将軍,就未必是個什麽好人。所以,我們對‘蝴蝶’組織有何必窮追猛打呢?反正隻要他們不去國内爲惡不就行了?”
“我說了這麽多,你有在聽嗎?”我見慕子寒半天沒有反應,于是有點懊惱的問。
“在聽,隻不過,思遠,你說了那麽多,卻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慕子寒站住了身形,回頭望着我說:“首先,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标榜人間正氣長存,自以爲是又正義感爆棚的人,我也做不到肅清整個世界的犯罪,甚至有很多的犯罪事件,我都未必有興趣去管。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這一點,你跟了我那麽久,應該很清楚。”
“其次,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一開始追蹤‘蝴蝶’組織,我确實是爲了報仇,但是,随着案件的不斷深入,各種線索和真相浮出水面,我的想法也已經改變。尤其是那‘刻耳柏洛斯之腦’死前誘騙我們前往他地下室的這件事,讓我确實對我父親的死亡産生了懷疑,所以,我現在必須追查到底。”
“現在你明白了嗎?”慕子寒說完,就轉身開始繼續搜查。
“對慕伯父的死産生懷疑?這…子寒,既然你明知道那隻是趙六爲了騙我們上鈎而編造出來的謊言,你有什麽好懷疑的?”我依然緊随其後追問。
“懷疑的地方多了,比如:我沒見過我父母的遺體、‘蝴蝶’組織成員不能傷害我的命令等等這些。思遠,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有懷疑過。”慕子寒再次轉身說:“這棟樓不用檢查了,這樓至少數年沒有人進來過了。”
“我承認,我是懷疑過,尤其是知道你對古董的了解是受慕伯父影響的時候。”我無奈回答:“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中間的牽扯會有多大?王叔、費一平、當年的法醫等等這一幹人都會被你牽扯其中,甚至有可能還牽扯到王欣妍。就爲了一個真相,你這樣不顧一切追究下去,值得嗎?”
慕子寒再次沉默了,怔怔的站在那裏,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我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是什麽,可是,我至少也确定了一點,其實,在慕子寒内心裏,同樣也是充滿了矛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