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此處不留爺,隻有留爺處。我直接提起行李箱,看也懶得看那些被慕子寒拿來羞辱我,飛散了一地的錢,就氣沖沖的離開了這個我已經住了大半年的偵探事務所。
提着行李箱,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我心裏除了氣憤以外,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憋屈。
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隻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而已,他至于發這麽大的脾氣嗎?而且,現在不正需要我配合他把那名職業殺手引誘出來嗎?爲什麽這時候卻又突然翻臉要攆我走。
我心裏不斷反複着思索着這些問題,甚至在走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都忘記看來往車輛,差點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撞到。
“王八蛋,走路沒長眼睛啊?想死自己跳樓上吊去,别到路上來害人。”那名車主在急刹車後,怒氣沖沖的從車窗伸出頭,沖着我吼。
“對不起,對不起。”見到周遭倏的一聲向我集中過來的視線,我趕緊道歉,然後逃也似的拖着行李箱跑出去,混入遠處的人潮中,借以躲避那些帶着各種意味的目光。
慢慢的,天色也終于完全暗了下來,路邊的霓虹燈和路上車流以及擁擠的人潮,編織出了一幅絢爛的都市美景。
看着眼前這喧鬧的街景,明明那麽熱鬧,可我卻覺得猶如身處冰窖,對周遭一切都提不起半點興緻。
慕子寒都已經這麽決絕的對我了,我還有什麽可留戀的?我遲遲不找旅館入住,在大街上這樣漫無目的的晃悠,又是在期待什麽呢?難不成是想他會突然在人潮中找到我,然後爲剛才的事向我道歉?
呵,想想都覺得可笑,我怎麽會有這種像是被趕出家門的怨婦一樣的想法?哎,算了,算了,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先找個住的地方,總不能這樣露宿街頭吧。
于是,随便找了一家街邊的旅館,開了一個房間。在進屋後,懊惱的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丢,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走,直接悶頭倒在了床上。
明明我現在心累的什麽都不想去想,但是,剛才在事務所發生的一幕幕,卻不斷的湧上心頭,猶如電影循環重播一樣,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浮現。甚至,慕子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停在耳邊響起。
我接下來該怎麽辦?是去找其他工作呢?還是索性回老家,另謀出路?想想我也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回家了,正好趁這機會回家去陪陪老爸老媽。這也不錯。可是,我如果走了,這邊的事怎麽辦?“蝴蝶”組織的案件剛有眉目,這次的兇殺案還涉及到一名那麽厲害的職業殺手?……我此刻的思緒紊亂又充滿矛盾。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别刺耳。
“喂?誰啊?”我直接有氣無力的接通後問。
“思遠,是你嗎?”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原來是方玲打來的。可惜,原本這會讓我興奮好一會的事,現在卻根本沒辦法使我提起精神。
“是小玲啊,什麽事?”我有氣無力的說。
“聽說你和慕子寒鬧翻了?這是怎麽回事?”方玲問,語氣中充滿了焦急。
“什麽怎麽回事?我和他本就是員工和老爸的關系,現在他把我解雇了,僅此而已。”我苦笑着回答。
“這種事怎麽聽你的口氣還好像很輕巧一樣?你真的不在乎?”方玲說。
雖然,從她的話語中,我聽出她可能因爲我的話而有點生氣,如果換做往常,我估計會馬上緊張的哄她,但是,我現在真的沒那心情。
“在乎有用嗎?别說一個小小的事務所,就算那些大型企業,普通員工的去留,還不都是老闆一個人說了算?這好像被稱爲:鐵打的陣營,流水的兵,是吧?哼,我一個大頭兵,就算心裏不服,又能怎樣?”我苦澀的回答,句句出自肺腑,這就是我現在心裏的感受。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雖然你和慕子寒之間,确實存在這麽一層關系,但是,我覺得你們間,更多的是友誼,你爲什麽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方玲是真的生氣了,我聽到電話那頭的她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而我也被她的态度再次勾起了心中對慕子寒的怒火,近乎有點失去理智一樣歇斯底裏的吼道:“我有什麽辦法?你以爲是我想這樣嗎?你知道當時是怎麽回事嗎?他……”我把在我們從警局回到偵探事務所後的事,全部說給了方玲聽。
雖然可能因爲情緒激動的關系,我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不過,以方玲的理解能力,她很快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在我吼完後,她那邊也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後,才又聽見她低沉的說:“思遠,你不覺得很反常嗎?我們平時認識的慕子寒,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
“我也覺得反常,可那又如何?他畢竟還是這麽做了。”我把心裏的憋屈都說出來後,情緒穩定了很多,也冷靜了很多。
“沒錯,所以,我覺得他一定有這麽做的道理。”方玲說。
“你有什麽依據嗎?”我心裏其實也很希望方玲說的是對的,因爲我也有這麽一絲猜測,所以帶着些期許的問,希望她能說服我。
“沒有,這樣,你今天晚上就在旅館好好休息一下。我讓欣妍幫忙約一下慕子寒,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問問他究竟想幹什麽。你看怎麽樣?”方玲在又沉默了一會後說。
我猶豫了一下後,答應說:“行。”心想:就算是要走,我也必須要把話說清楚,不然我說什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在和方玲挂斷電話後,我起身下樓去旅館邊上的小飯館炒了幾個菜,還生平第一次主動買了一瓶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