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低頭啜泣的王欣妍,有看到雖然已經蘇醒,但是卻睜大着雙眼,一臉呆滞的躺在那的慕子寒,王叔笑得很勉強的說:“欣妍,發生什麽事了?子寒醒了可是大喜事,你哭什麽?”随之又望着慕子寒問:“子寒,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然而,原先病房内的兩人,誰都沒有回他話,甚至都沒有任何動作。
逐漸的,王叔臉上的笑容終于也挂不住了,臉色凝重了下來,感覺到兩人間的異常氣氛,心裏隐隐猜到慕子寒可能已經知道了那份悲慘的真相,于是趕緊緊張的安慰說:“子寒,沒事的,有王叔在,以後王叔一定會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子一樣照顧你,而且也一定會幫你找出兇手,将他繩之以法,所以你不要……”
隻可惜,無論王叔如何費盡唇舌的安慰,慕子寒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像變成了木頭人一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雖然王欣妍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照顧着慕子寒,而且王叔也會時不時的就抽空來探望他,甚至連慕天峰刑警生前的一些至交好友和警局的同事,如陳伯等人,在知道慕子寒已經蘇醒後,也都相繼趕來探望他。
但是,無論誰來,又如何竭盡全力的安慰,慕子寒始終都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整天就隻是在那愣愣的發呆,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
時間一天天的很快過去,而慕子寒的身體也逐漸的康複,甚至醫生都表示,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但是,就算如此,慕子寒依然還是整天沒事就坐在那裏發呆,看到他這樣,無論是王叔還是王欣妍,也都越來越擔心慕子寒的狀态,生怕他會想不開,做出傻事來。
而且又因爲遲遲抓不到殺害慕天峰夫婦的兇手,擔心那名兇手在知道慕子寒還活着後,又會來對他不利。所以,最後王叔爲了以防萬一,爲慕子寒申請了警方的證人保護計劃。讓兩名特警,24小時的貼身保護還在醫院裏的慕子寒。
由于慕子寒已經基本康複,不需要再24小時有人看護,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晚上王欣妍都會回家去睡覺。
而今天,王叔恰好不忙,就過來探望慕子寒,并順道接王欣妍一起回家。
在離去時,王欣妍一邊幫慕子寒關上病房門,一邊低聲和王叔商量說:“爸,子寒一直這樣,我真的很擔心。所以我想等他出院後,我們帶他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吧,希望那樣會對他有所幫助,不然這麽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得抑郁症。”
“嗯,那就最好了。其實他現在的狀态,我也很擔心,真怕他想不開做出傻事來。哎,隻是,也不知道他到時候願不願意去。”王叔歎息着回答。
父女倆的交談,都有意的壓低了音量,而且又隔着病房的門。可是,慕子寒卻依然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雖然随着兩人的遠去,之後的話語慕子寒也聽不清了,不過,這兩句簡短的對話,對慕子寒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他從這短短的對話中,深刻的感受到王叔父女對自己的關心,讓他現在冰冷的心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隻可惜,随之卻也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原本那個歡樂溫馨的家庭。
想到這些,不由得讓他悲從心起,終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猛的拉過被子蒙住頭,整個人蜷縮進了被窩中,暗暗的啜泣起來,最後直至哭得睡着過去。
午夜,一絲從窗口吹進來的涼風,把睡夢中的慕子寒凍醒。照理現在已經是五月份,天氣雖然還不炎熱,可是,卻也不再寒冷。午夜的晚風,頂多也隻會讓人覺得有點涼意,又怎麽可能會把人凍醒?
朦胧中,慕子寒起身想去關上窗戶,突然,他發現在應該空無一人的病房一角,居然站在一個人。
看他的裝扮,并不像是這醫院的醫生,當然更不可能是病人。雖然這個人臉色顯得有點病态的慘白,甚至可以說毫無血色,好像是生病了一樣。但是,從他那亂糟糟的頭發,和不搭調的服裝打扮,慕子寒就知道,他絕不可能是這家醫院的病人。
最主要的是,雖然王叔他們回去了,可被王叔安排來保護慕子寒的兩名特警卻現在還守在病房外面。既然這個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裏,就表示,他絕不可能是普通人。
見到慕子寒盯着自己看,那個人先是不動聲色的在病房内走了幾步,發現慕子寒的目光依然看着自己,他似乎終于确定了以後,就開口說:“嗯?你居然能看見我?”言語中帶着一絲驚訝。
“難道你有做什麽僞裝嗎?”這是慕子寒近兩個月來第一次開口。可能因爲之前的那一場痛哭,讓他發洩了不少積郁,所以現在心裏舒服了點,終于開口說話了。
當然,還有個原因是,這個人的話,多少也勾起了慕子寒的好奇心,或者說讓他覺得很可笑。心想:你這麽大個人,在這裏大搖大擺的站着,居然還問我怎麽看得見?就算病房裏沒有開燈,但是,我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見?
“看得見更好。”對于慕子寒的反問,那個人微微一愣,轉而笑了起來,卻又不作多餘的解釋,隻是在笑完後,反而開始開導起慕子寒來:“對了,小子,我觀察你也有好幾天了,你這麽一直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我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事,也不至于這樣,你有給關心你的人想過嗎?”
雖然這個人的話,多少讓慕子寒有點感觸,但是,此刻的他實在不想聽這個陌生人教訓自己,于是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惱怒的反問說:“你是什麽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