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費一平的描述,其實,當時他們那支押送犯人的車隊,選擇的是很隐秘偏僻的路線,有些道路,基本連導航和地圖上都找不到。甚至爲了防止“蝴蝶”組織劫車,還有意的繞遠路。所以可以說,知道那次押送路線的,絕對隻有警方内部的人員,而且職務必然不低。
可是,原本以爲萬無一失的押送任務,沒想到,在他們必經的道路上,卻遭到了“蝴蝶”組織的埋伏。
出其不備的襲擊,以及猛烈的火力,讓押送隊伍的警員瞬間就死傷大半。剩下的人,也都失去了抵抗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從路邊沖出來的“蝴蝶”組織成員,當着他們的面,把所有押送的犯人全部殺人滅口。
也是在那次,費一平才知道,原來在警方内部,除了他這個雙面間諜以外,還有着“蝴蝶”組織的其他卧底。
之前,他一直以爲“蝴蝶”組織隻能依靠着從他這裏得到的,那些半真半假且避重就輕的消息,來了解警方的行動。而經過了這次的事件後,他才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原來一直被戲耍着的,或許反而是他自己。
而且,由于這次的事,他雙面間諜的身份,也算是徹底曝光了,已經絕不可能再回到“蝴蝶”組織去進行卧底工作。隻不過,至于爲什麽“蝴蝶”組織的人,最後卻沒有殺了他,費一平表示連他也不知道原因。
“記得他還苦笑着說,‘蝴蝶’組織當初會給他一個“洛基”的代号,或許本就别有用意。可能早就發現了他的身份,隻是在陪他玩而已。”慕子寒回憶着說:“接下來,我就把準備突襲行動以及當時的現狀都告訴了他,希望能得到他的配合,而費一平則也不假思索的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說到這,慕子寒帶着點苦澀的對我說:“其實,說起來,這整個計劃能這麽順利的執行,而且有那麽大的收獲,少不了費一平的暗中幫助。所以,思遠,我們早前的行動,可能真的打亂了他的多年部署。”
我很明白慕子寒這苦澀笑容的原因,因爲,在知道真相後,我心裏也很堵很不舒服。萬萬沒想到,我們一直在懷疑的費一平,原來真的是我們這邊的人。
而且,聽着慕子寒說完,再回想一下前幾天行動的全過程,我心裏已經基本大緻明白了所有事。雖然多少還存有點小疑問,卻也已經無關痛癢。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後,楚恒宇突然開口問:“既然這樣,那你有問他關于‘蝴蝶’組織首腦以及他們國内總部在哪嗎?”或許因爲沒有實際參與整個行動,所以并不能切身體會這中間的艱難,因此楚恒宇是此刻最爲清醒的人,也最能發現問題的關鍵,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
“我當然問了,很可惜,他也不知道。”慕子寒遺憾的說:“而且,根據他的說法,他雖然見過“蝴蝶”組織國内總部的首領,但是其實和沒見過一樣。因爲那個人一直都沒有露出過自己的真面目,就算是和‘蝴蝶’組織内的一些幹部成員見面,每次也都是帶着一張面具遮住臉,而且說話也都經過變聲器變聲,甚至身上還長年穿着一件大鬥篷,蓋住身形。所以費一平連其究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随之慕子寒更是補充說:“隻是,根據費一平回憶。他記憶最深刻的是,這個人有一雙好像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而且爲人處事也特别精神小心,任何一絲風吹草動的異常,都會引起他的警覺。甚至,他對警方以及國際刑警等内部的人和事都十分了解熟悉。這也是爲什麽費一平卧底在“蝴蝶”組織中,即使已經掌握了許多線索,卻也不敢有絲毫妄動的原因。因爲就連他都不知道,這些線索中,哪個才是真的,可實際行動;而哪個又是假的,是緻命的陷阱。”
“再者,‘蝴蝶’組織的聚會地點每次也都不一樣,有時是在某個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内,有時是在豪華遊輪上,有時卻是在破舊的民房中等等,根本沒有規律可循,所以,就算是費一平卧底了那麽多年,甚至幾乎可以說是已經接觸到‘蝴蝶’組織的内部核心,卻也不知道究竟哪裏才是他們真正的總部所在。”慕子寒苦笑着說完,接王欣妍遞上去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既然這樣,那我們這次逮捕到的這些豈不是也沒什麽大用?畢竟,連身爲代号‘洛基’的費一平都不知道,這些人又會知道什麽?”我有點着急的說。
如果“蝴蝶”組織連對内部核心成員都那麽謹慎,那更别提這次我們抓到的那些了。畢竟,雖然這次行動,我們看似一網之下抓到了數十名“蝴蝶”組織的成員,可這些人在“蝴蝶”組織中的地位,似乎和費一平相比,要差得遠了。因爲,到現在爲止,我們都還不知道其中任何一個人被單獨賦予代号。
不過,在我說完後,慕子寒卻撇嘴一笑,否定我的想法說:“那可就不一定了。正如我之前所說,或許在費一平潛伏入‘蝴蝶’組織到現在爲止,其實對方對他一直就存有戒心,所以特别提防。而這些人中,雖然地位不高,可卻有不少是‘蝴蝶’組織的死忠派。所以,反而有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因此,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要如何撬開他們的嘴。”
“嗯,這确實是個難題。畢竟,就我們的立場而言,不可能使用暴力逼問。可如果隻是普通審訊,對于他們而言卻又不痛不癢。”王叔皺眉苦惱的說。
随着王叔話音落下,事務所辦公室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