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整個人突然猛的一震,所有的動作在那一瞬間突然定格。唯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陡然一下子睜圓,兩顆白多黑少的眼球,好似要直接從眼眶裏蹦出來一般。而在他眉心的位置上,此刻一個恐怖的血洞出現在那裏,好像突然又長出了第三隻眼睛似的。
“是遠程狙擊,快趴下。”看到這一幕,慕子寒大喊一聲,原本已經略微前傾,準備沖上去的身體,直接就勢趴在了地上,然後橫着滾了兩圈,躲到了牆邊的沙發扶手後面。
與此同時,我和王叔當然也是立刻趴倒在地。隻是,就在我剛趴下的時候,卻看見那個已經中槍身亡的調酒師,整個身體搖晃了幾下後,居然就這麽死死的拽着方玲一起向後倒去。
可能由于他生前直到最後一刻爲止,都是拼命的在抓着方玲這根救命稻草,所以,就算現在已經死了,還是沒辦法讓方玲在短時間内馬上掙脫出來。
可是,他們的背後就是窗台,窗戶從剛在慕子寒還原作案手法之後,就一直沒有關上,所以,如果再這麽下去,他們倆極有可能翻出窗口,從18樓墜落下去。調酒師反正已經死了,即使摔下去也無所謂了,也算是他惡有惡報。但是,方玲要是就這樣被他拖着,可就真的要成他的墊背了。
看到這麽驚險的一幕,我腦子瞬間當機,根本來不及多想,就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終于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我拉住了方玲的胳膊。
看她還在試圖掰開調酒師緊攬着他的手,而且如果拖着調酒師的屍體,讓我們倆都沒辦法馬上蹲着找掩體,這樣暴露在狙擊槍下實在太危險了。
于是,我先把方玲死死的拽到懷裏,用右手手臂抱住她的頭,這樣至少保證她的主要部位不會暴露在槍口下。
然後用左手則狠狠的把調酒師的屍體往外推。就好似開弓拉箭一樣,把調酒師緊攬着方玲的手臂,猛地掰開。這麽一來,總算是讓方玲掙脫了出來。
緊接着,我也顧不上因爲我的那一推,而徹底從窗口翻落下去的調酒師。死死抱着方玲蹲下,背靠着窗台下半部分的牆壁,以此爲掩體。至此,我才總算松了口氣。
隻不過,還不等我蹲下後喘會氣,方玲突然用力的推了我一下,低聲說:“快放開我,你想悶死我嗎?”
聽到這話,我這才意識到,由于我剛才太緊張,所以一直死死的攬着她的頭,把她壓在我懷裏,可能導緻她喘不上氣了。于是趕緊松開,并尴尬的對她說:“對,對不起,我……”
“别說話,你負責那邊,我負責這邊,趕緊把窗簾拉起來。”還不等我說完,方玲直接在蹲着的情況下,轉身去拉她那邊的窗簾。而我也終于意識到,隻有這樣才能徹底切斷狙擊手的視線,于是也趕緊跟着動手。哎,看來我還是經驗不足。
在我和方玲分别把窗簾拉上後,慕子寒和王叔這才終于站起身來,随之,還不等我們說話,慕子寒就快速的跑到窗戶的角落位置,把窗簾掀開一條細細的縫,以極快的速度向外瞄了一眼,然後又很快把窗簾合上。
在我搞不懂他究竟在做什麽,想要問他的時候,他卻已經直接轉身,飛奔着沖出了房子。
“這是怎麽回事?”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問。
“他這是在确定狙擊手的位置,看來應該就在附近,我們也跟上去。王督察,你腿腳不方便,就别去了。”方玲說着也沖出了大門,而我當然也是緊随其後。
隻可惜,當我們沖到樓下的時候,除了看到因爲調酒師墜樓而引來的一大群圍觀人群外,根本找不到慕子寒的身影。
無奈,隻好一邊驅散圍觀人群,一邊打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告訴王叔,讓他從警局調派人手過來幫忙控制現場。好一會後,才終于把現場穩定了下來。
看着已經摔得血肉模糊的調酒師,我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心裏不知道是該爲他這種人終于受到應有的報應而開心,還是應該爲又沒能活捉逮捕他而郁悶。
這時,和我一樣盯着調酒師屍體的方玲,突然開口說:“你那時候爲什麽要沖上來,難道你不知道那樣會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嗎?你很有可能會像他一樣,被狙擊手一槍斃命。”
“我那時候根本就沒多想。我隻是不想看到你被他拖着掉下來而已。”我苦笑着說。
想來她心裏有一定是在怪我沒經驗,隻會憑着沖動胡來。不過,沒辦法,要怪就怪吧,反正這本來就是我當時真實的想法。而且,我沒有經驗也是事實。
不過,出乎我預料,她這次居然沒有冷言嘲諷,也沒有嚴厲訓斥,反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微微一笑,望着我輕聲的說了聲:“傻樣。”
這輕軟的兩個字,讓我的心髒差點調停了一拍,驚喜的轉頭望着她,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麽。
隻可惜,就在這時,剛才不見蹤影的慕子寒這家夥卻又突然出現來攪局,手中拿着一把長長的狙擊槍,帶着一臉的懊惱,向我們倆走來。
“跑了?”我問。
“跑啦……我到的時候就已經跑了。看來他開完第一槍,射殺了調酒師後,就已經逃跑了。隻是在窗口留下了這把狙擊槍,故意露出槍頭威吓我們,讓我們不敢妄動,以此爲自己争取逃跑時間。”慕子寒郁悶的把槍丢在調酒師的屍體旁,失落的說:“費盡千辛萬苦,最後又是這樣,所有的線索,到這裏又全不斷了。哼,不出意外,半個月後的行動,我們也許真的隻能背水一戰了。”
就在我想提醒慕子寒,方玲也在場,讓他别再說下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隻見方玲瞪大着雙眼,望着我們問:“什麽半個月後的行動?什麽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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