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将我和慕子寒那點自以爲是的大男子主義,貶斥得支離破碎。尤其是在她望了我那一眼後,更讓我覺得她這些話在說給慕子寒聽的同時,也是在說給我聽,讓我都不知道,我此刻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糾結。
看到我和慕子寒都尴尬的有點不知所措,她終于放緩了語氣,低聲說:“所以,子寒,在面對欣妍時,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其實在我們知道‘蝴蝶’組織的事情後,我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既然到現在依然選擇待在你身邊,那就表示,在她眼中,天長地久,遠不如曾經擁有。其中各種緣由,你自己想想吧,你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我想你一定能夠想明白的。”
說着,方玲就直起了身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你們去了雲南,那一定是去蛇村找桂婆婆,我也不問你們是爲什麽。不過,經過這樣的長途跋涉,昨晚又因爲楚督察的案子而一夜沒睡,快回去休息吧,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說完,也不等我和慕子寒再說話,直接就對我們倆擺擺手,然後轉身往案發現場走了回去。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我的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慕子寒此刻的想法是什麽,反正,聽了方玲的這一席話,我内心的感觸很深很深。
也許确實如方玲所說的,我們之前都太小看女人了。或者,更準确的說,是太小看方玲和王欣妍這倆丫頭了,她們絕不是我們所想象的那麽脆弱。
“呵…她口中所說的最簡單的幸福,其實反而是最難做到的事情。哎…走了,我們回去吧。”一直等到方玲的背影消失在我們眼前,慕子寒才苦笑着歎了口氣對我說,也不等我回答,就啓動了車子,一路向着事務所駛去。
可是,回到事務所後,趟在房間裏的床上,我的内心依然久久無法平靜。雖然身體已經疲困交加,但是一時間根本無法入眠,慕子寒的話,方玲的話,這一天遇到的所有事,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裏不斷回轉。
最後,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反正,這一覺睡的很不安逸,總感覺不停的在做夢,可是,當我在下午醒來的時候,卻又根本想不起究竟做了什麽夢,隻覺得,這睡了一覺後,渾身反而更加疲憊了,甚至四肢都有點酸痛。
在我勉強起身,洗漱完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慕子寒居然也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那裏對着電腦忙碌着。
見我進去,他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望着我說:“睡醒了?剛才方玲打來電話了,楚恒宇手術很成功,雖然現在還不能說已經完全脫離危險期,但是,隻要等他醒過來,應該就沒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一醒來就聽到這個好消息,讓我萎靡的精神振奮了不少,于是給自己泡了杯茶,走到沙發上坐下後,邊喝邊望着慕子寒說:“那你現在是在幹嘛?查什麽資料嗎?”
“不是,嫌疑人已經排查出來了,當天和楚恒宇通過電話的所有人裏,隻有四個人沒有傍晚7點15分左右的不在場證明。剛才方玲正把這些嫌疑人的資料傳送過來。”說着,慕子寒把他辦公桌上電腦的顯示屏轉了一個角度,讓坐在沙發上的我,也能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根據屏幕上的嫌疑人資料顯示:
第一名嫌疑人是個和楚恒宇年齡相仿的男性,據說是楚恒宇的高中同學,職業是個體商人。
據警察找到他後詢問的結果,他當日打電話給楚恒宇是因爲自己在生意上遇到了些麻煩,知道楚恒宇現在在警局混的不錯,所以想要找他幫忙,結果卻被楚恒宇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而之所以沒有案發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則是因爲,他表示那個時間,他正好是在家裏吃飯,他的妻子能作爲證人。
隻不過,對于警方而言,嫌疑人妻子的口供,并不能作爲有效證詞。因此,他在那個時間,也就沒有了不在場證明。
第二名嫌疑人是和楚恒宇同一警局的警員,隻不過他是負責信訪類工作的,不是刑警,但這并不影響他和楚恒宇的私交。
據他所說,平時他倆中午經常一起在警局邊上的小飯館吃午飯。那天是因爲他正好在接待一名來警局信訪的群衆,所以打電話告訴楚恒宇,中午不能一起吃飯了,讓他自己去警局食堂解決。
而在案發時間,他則是正好一個人開車回家,隻可惜,交通部門并沒有在路面監控裏找到他車子的影像,而且,假如不能證明開車的就是他,這個不在場證明也無法成立。
第三名嫌疑人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女子。
據她自己所說,由于她家裏貧困,一直是楚恒宇在資助着她家,才能讓她順利的完成學業。當天打電話給楚恒宇,是因爲自己總算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所以想第一時間告訴他,讓他能和自己一起開心。
而在案發時間,她正好一個人在整理打掃,爲了工作方便而新租的一個出租房,因此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第四名嫌疑人也是一名女性,隻不過和楚恒宇的關系就更特殊了。因爲,她不是别人,正是楚恒宇的母親。至于打電話的原因,當然是閑話家常,同時催楚恒宇快結婚。
也是奇怪,爲什麽警方會把受害者的母親也作爲嫌疑人考慮呢?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是她襲擊的楚恒宇啊,難道隻是因爲,在案發時間,她是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沒有不在場證明嗎?
看着眼前這四名嫌疑人的資料,左思右想,卻始終找不出哪個最可疑,除了楚恒宇督察的母親以外,我覺得其他三個人好像都有可能,卻又好像都不可能。
“到底哪個更可疑?子寒,你覺得誰是兇手的可能性最大?”最後,我隻好無計可施的問慕子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