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房間就是黑洞洞的,突然冒出這麽一聲蒼老的聲響,着實吓了郭林和殷晨寶一跳。
不過很快兩人就恢複了平靜,畢竟喪屍是不可能說話的,于是兩人立刻順着聲音傳過來的房間走了過去。
兩人剛到房間門口就被房間内傳出的一股老年人身上獨有的氣味給熏到了,殷晨寶順着門邊找到了房間燈的開關,然後打了開來。
不大的房間内立刻被昏黃的老式燈光給照亮,兩人清除的看到了屋裏那張堆滿了各種衣服和被褥的床上躺着的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顯然也聽到了有人進來的動靜,于是立刻試圖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見狀殷晨寶趕忙幾步跑過去扶老人,一邊扶老人一邊說到:“您好大爺,我們是搜救隊員,你别害怕!”
老人似乎是一位盲人,雙眼直愣愣的順着耳朵所聽到的方向看了過來,不過眼神裏充滿了空洞,蒼老幹枯的手慢慢的摸到了扶着自己的殷晨寶的手臂上,然後緩緩的說到:“搜救隊員,你們爲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家裏?”
“大爺。”郭林走了過來說到:“您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老人順着郭林聲音的方向又把頭給扭了過來緩緩的說到:“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間房間了,外面發生了什麽我并不清楚,你們剛剛說你們是搜救隊員,爲什麽你們會出現在我的家裏啊,我的護工呢,她之前說出去做飯,怎麽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啊?”
殷晨寶和郭林對視了一眼,兩人明白了眼前這位看不見的老大爺可能對外面所發生一切全然不知,于是殷晨寶關切的問到:“大爺,你家裏就隻有你和護工兩個人嗎?”
老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說到:“是啊,我又一個女兒,不過她嫁出去了,自從我老伴死了以後,她已經好些年沒回來看過我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忙,她抽不開身,給我請了護工,一直是她在在照顧我,不過今天怎麽到現在還沒給我坐吃的?不應該啊!”
殷晨寶再次看了看郭林,立刻明白了剛剛在門外那具被喪屍啃食的女性屍體一定就是老人口中的護工,爲了不讓老人傷心,殷晨寶就臨時編了個謊言說到:“老大爺,你說的那個護工我們剛看到了,今天不是初一蠻,縣政府安排了煙火表演,她好像去湊熱鬧了!”
“哦,這樣啊!”老人這才放松了一些緩緩的靠在床頭說到:“我說今天外面怎麽那麽吵鬧,噼噼啪啪的還有響動,之前不是說吧不允許放煙花爆竹了嗎,今年又允許了?”
“不不不,還是不允許的,隻是今年爲了營造過年的氣氛,縣裏組織了煙花表演,統一有縣裏燃放供大家觀賞!”殷晨寶立刻機智的說到。
“哦哦,那好哦,朱縣長是個好人啊,什麽都爲我們百姓着想,可惜我這不争氣的眼睛啥也看不到也隻能聽個響動了!”老人說這些的時候似乎有些激動。
一旁的郭林和殷晨寶看着老人蒼老的面容和這間屋内的環境,再想着老人的生活情況,内心産生了憐憫,而這位雙眼看不見的老人顯然還并不清楚他所住的這一代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也就給兩人造成了一個困惑,怎麽帶這位老人出去呢,如果直接告訴他喪屍襲城了,怕他一時接受不了,可是平房區這邊是絕對不能再待下去了,怎麽把老人弄出去成了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就在兩人圍在老人床邊困惑的時候,房門那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老人家,你想不想出去熱鬧熱鬧,你不是說你好長時間沒出這個屋子了嗎,我們帶你出去啊?”
順着聲音看去,不知什麽時候張偉民已經站在了門邊。
“你們不是說你們是什麽搜救隊員嗎,你們怎麽能帶我出去的,搜救隊員是做什麽的啊?”老人把頭轉向房門的位置問到。
張偉民向屋内走了幾步說到:“大爺,我們是縣裏派來專門拎着孤寡老人出去參加縣裏組織活動的戰士,這點您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您想不想出去轉轉啊?”
老人沉默了一會之後,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說到:“還有這種福利啊,朱縣長真是個好縣長,我也好久沒出去轉轉了,出去也無妨,不過我眼睛看不到得你們幫我了。”
“這麽問題,我蠻來給你穿衣服!”殷晨寶立刻站起了身,在一旁的一張椅子上給老人拿來了衣服,然後把老人攙扶到窗邊給他穿了起來。
“對了,小夥子們我又輛輪椅在客廳,就麻煩你們推這我出去了!”老人一邊自己扣着襯衫紐扣一邊說到。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張偉民立刻轉身朝着客廳走去。
郭林也跟着張偉民走出了房間,追到張偉民的身邊小聲說到:“張隊,我們這麽欺騙老人家好嗎,現在外面那麽危險。”
“把他留在這邊不是更危險,他的護工已經死了,一個人在這喪屍密布的平房區不是更危險!”張偉民找到了輪椅,将上面對方的東西給放在一旁的一張老式沙發上,然後将車推了出來。
郭林聽張偉民這麽說也覺得有道理,于是跟着一起将車退到了房間内。
此時來人已經全部穿戴整齊了,然後幾個人将老人扶上了輪椅,就準備将老人往院子裏推,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顯然有些激動,雖然他看不見,但是臉上挂着的笑容顯然反應了他此時的真實心裏狀态。
作爲一個獨居老人,許久沒有出門突然出門去參加那想象中的縣裏新年的活動,肯定是開心的,在場的隊員們都不知道在這位看不見真實世界的老人腦海裏的縣裏的煙火晚會是什麽樣的,煙火有多絢爛,人們有多熱鬧也許也隻能在想象中出現了,不過無論怎樣隻要老人家開心就好!520
三個人将老人推到了院子裏,其他隊員們看到這位老人,都有些吃驚,大壯走出來剛要說什麽卻被張偉民制止了。
不過老人在進到院子裏面之後立刻問道了院子裏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立刻喊停了正在推車的殷晨寶,然後問到:“孩子們,我家院子裏怎麽有一股血腥味啊?”
就在大家還在想着這麽回答的時候,腦子一直很靈活的殷晨寶突然說到:“大爺,您家保姆今天給您買了老母雞,準備炖雞湯給您喝的,這不雞剛殺完,這血還沒處理好呢!”
“這個阿梅,照顧人是把好手,就是有時候粗心大意的,這雞湯也不知道炖上沒有,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的,等會來我得好好說說他!”大爺有點埋怨的說到。
隊員們看了看地上那具穿着被鮮血染紅的白色羽絨服的女人屍體,都沉默了。
“大爺,那我們出發了啊!”殷晨寶打破了沉默說到。
“好”
幾個人就推着大爺坐的輪椅走出了院子,還沒弄清楚狀況的大壯拉着張偉民走到隊伍的最後面說到:“張哥,怎麽回事啊,我們這是要把大爺給送到拿去啊?”
張偉民在大壯的後腦上拍了一巴掌說到:“你聲音小一點,這位大爺看不到,他還不知道我外面發生了什麽,院子裏死的那個女人是他的護工,我們暫時不想告訴他現實情況,但是如果就這麽将他丢在這裏,他早晚會被喪屍感染,我們可是搜救隊員們,絕不放過每一個等待搜救的人是我們的宗旨。”
“可是我們現在自己的處境都很危險,我們能将這位大爺送哪去啊?”大壯還是說出了末日行動組即将面臨的最大問題。
張偉民到是像計劃好了一樣說到:“現在這片平房區肯定是不能再留人了,所以我們的任務不僅是協助ZZ縣的武警們搜查遺漏的喪屍,順被将還滞留在這裏面的人們帶出去也是我們主要任務,畢竟這片平房區内隻要還有一個活人,那就會增加ZZ縣一隻喪屍的風險,所以我們必須得這麽做!”
大壯點了點頭然後說到:“這個我明白,可是張哥,我們也是剛進這片平房區不久,推着這麽一個老人家也不方便啊!”
張偉民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我知道!”
說罷,張偉民立刻追了上去來到老人的身邊對他說到:“老人家,我們在這平房區裏面海還有幾家老人要接,所以我先讓我們的同事把您推到外面的大巴車上,你到時先到車上等我們,随後我們等人接齊了之後一起出發,您看可以嗎?”
老人立刻露出了笑容說到:“好好,這樣也好,那我就先去車上等你們吧!”
看到老人同意了張偉民的提議,張偉民立刻讓一隻在給老人推輪椅的殷晨寶和盧卡兩人負責将老人給推去大巴車上,選他兩人的目的是,一個是駕駛技術不輸自己的盧卡,有什麽緊急情況張偉民對于他的即使技術還是認可的,而殷晨寶是最先和老人接觸的,腦子也靈活,天花亂墜的胡侃也是他的特長之一,他知道怎麽順着給老人編制的美好場景繼續說下去。
看着兩人推着滿心歡喜的老人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張偉民還是有些許的擔憂,畢竟帶着一個做輪椅的盲人老者,就算是殷晨寶和盧卡的能力再強一旦遇到喪屍還是多少會有些危險的,于是他便打開了通訊器安排一直在高處暗中保護大家的王井建,要求他一路跟着兩人安全帶着老人返回大巴車之後再回來。
收到任務的王井建立刻從附近的一間平房房頂上起身追着兩人而去了。
安排妥當之後,一直配合着張偉民幾個人演戲的隊員們立刻圍了過來誇贊張偉民,不過張偉民對于這個時候大家的誇贊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于是對大家說到:“這片區域還未搜索完畢,喪屍及感染的動物一定還有不少,再加上那些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的武警戰士兄弟們,想必很有可能都遇害了,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正說着,突然旁邊的院子内再一次傳來了熟悉的嘶吼聲。
大家順着院子大門朝内望去,大家清楚的看到了兩隻滿頭白發的老年喪屍正在院子内艱難的踱着步,顯然這兩隻老年喪屍在被感染之前似乎都有腿疾,他們幾乎是以半蹲着的姿态在踱步,聽到了門口有響動,大概也是聞到了活人的氣味,突然開始發力朝着末日行動組的隊員們撲過來,無奈腿腳不便,索性幹脆趴在地上朝着隊員們爬了過來。
郭林一馬當先,揮舞起雙刀沖了過去,對着趴在地上努力朝着院子外的大門爬來了這兩隻老年喪屍的後腦一人一刀,喪屍們便不動了。
看着趴在地上斷了氣的兩隻白發蒼蒼的老年喪屍,隊員們都沉默了,不用多說,這兩隻老喪屍在被感染之前一定也是兩位空巢老人,在喪屍突然闖入之後,行動不便,沒能逃出喪屍們的魔爪,最終落得如此地步,這麽看來,剛剛那位被大家推出去的那位盲人大爺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麽,幸運的是他可以在隊員們爲自己編織的想象的美好中被救出去。
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張偉民帶着郭林和大壯三人又去到了這兩位老人的房子内去檢查有沒有被遺留的喪屍,在不大的房子内轉了一圈之後,張偉民幾個人走了出來,一群人朝着那兩具趴在地上已經不動的老年喪屍屍體鞠了一躬之後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将院門給關上。
從兩家院子出來之後,隊員們似乎情緒都不是很高了,大家所接觸到的兩家老人,都反應了一個很現實的社會問題,兒女們就算是再忙,老人都還是需要你們陪伴的,有時間還是要多陪陪家人,即便你已經成立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自己的兒女但是父母同樣不能被自己以往,該有的陪伴還是必要的。
隊員們沉默着朝着前面繼續走去,沒走幾步突然聽到了遠處的巷子内傳來了腳步聲,并且還有手電光在晃動,這種腳步聲不是喪屍所能發出的。
于是大家又繼續順着腳步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剛走到巷子口,就被突然射過來的手電光給刺在了臉上,然後就有人大聲的問到:“你們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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