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僅幻術高強,做事也夠果斷,知道今天已經讨不了好去,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眼前沒了對手,王小虎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夜色太強大了,在玄術協會與天府門的高手環伺之下,鬧了個雞飛狗跳,今天不拾掇下來他,容他養好傷,誰會是他的對手?
王小虎出了會神,擡頭瞧了瞧陽光,在看看四周,院子裏的人都跟傻子一樣癡癡呆呆的站着,猶如一個個木偶,不用細看也知道是中了幻術,王小虎發洩的狠狠朝地下跺了兩腳,心中充滿了無力感,自他出道以來,就數這次鬥得最兇最狠,時時刻刻都在生死邊緣,他已經使出了全部的本事力氣,也不過是個兩敗俱傷。
可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必然會有個結果,就像是他和夜色,他不服氣的同時,夜色同樣也不服氣,真正的考驗,隻不過才開始。
“嘻嘻嘻……哈哈哈……好美的花朵啊,好香,好香,小麗你别走……我愛你啊……”胡言亂語從書房中傳出來,王小虎轉身去看,屋子裏的人不在互相争鬥,而是各個勾肩搭背。擁抱,親……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心愛的情人,場面有些不堪入目。
焦急之下。王小虎見院子裏有個水龍頭,拽過來個傻站着的天府門人。一巴掌扇醒,對着他吼道:“快去找根水管來!”那人被王小虎一巴掌扇醒,迷迷瞪瞪的剛要問王小虎爲什麽打他,就被王小虎一把推了出去,回頭一看,書房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激靈一下掉頭就跑。不大會的功夫找來個洗車的水管。
接上水龍頭,王小虎抓着噴頭站在書房門檻,手掌一摁,水流激射而出。嘩嘩嘩……從右到左,再從左到右,冰涼的冷水噴了一遍又一遍,冷水刺激下,屋子裏的人忽然像是被人定住了呆立不動。然後開始打哆嗦,每個人都在劇烈的抖動。
王小虎怕再有變故,水槍不停的噴水,書房裏的人抽筋了一樣忽然又軟軟跌倒,王小虎還在噴水。過了兩三分鍾,裏面忽然傳來一聲歎息,道:“别在噴水了,我們都醒了。”
說話的是元木老爺子,王小虎一喜,扔掉手中的水槍,急忙上前扶起他問道:“老爺子,你沒事吧?”
噗!元木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的蒼白,看了看書房,幾個天府門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剩下的大多身上帶傷,就連元中堂一條右臂也耷拉了下來,不知是折了還是斷了,張慶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馮剛的肋骨折了三根……就連高琪的那虎娘們都一臉的鮮血,好一幅凄慘模樣!
書房之中盡是玄術協會和天府門的精英,不過是一個幻術師,就讓他們顔面盡失,束手無策,今天若不是有王小虎在,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書房中的凄慘模樣讓元木老眼瞪圓,幾欲噴出火來。
他縱橫江湖多年,幾時吃過如此大的虧?恨得牙根癢癢。老爺子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并沒有惱怒說狠話,而是讓能動的兩個天府門人出去叫人,不大的功夫,進來十幾個年輕的天府門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是大吃一驚。
元木老爺子強撐着站起來,指揮門下收拾殘局,受傷重的趕緊送醫院,輕點的都扶到院外坐好……一番處置井井有條,王小虎心生佩服,這才是一個大門派還有的氣度,趁着這麽個空擋,王小虎出去找李琳,見她沒事才放下心來,一個小時後,書房和小院終于恢複了點原來的樣子,損失也清點了出來,在場十三個人,各個身上帶傷,重傷者五人,其中一個送去醫院急救。
小院内加上王小虎如今也就剩下七個人,各個臉上帶着慚愧神色,損失慘重都是自相殘殺的結果,一想到都是傷在自己人手中,心情都很沉重,沉默之中,元木老爺子看着王小虎道:“我記得你打傷了那個幻術師,接着我又跟那幻術師鬥了起來,後來的事我有些迷糊,王掌門你說說吧。”
元木的話立刻引起了其它人的警覺,是啊,大家都被幻術迷住,爲什麽王小虎沒事?難道說他比在座的道行都高?不由得看他的目光就有些懷疑,王小虎見院子裏的七八個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明顯是在懷疑他跟夜色有勾結,心裏有氣,惱怒道:“元老爺子,若我跟夜色勾結,此時查察筆還能被你抱在懷中嗎?”
元木老爺子愕然,随即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他也是因爲着急,說話沒有思量,引起了别人和王小虎的誤會,急忙道:“王掌門不要多心,我沒那個意思,不誇張的說,今天要是沒有王掌門在場,此時此刻不會好好有人的坐在這裏,那個叫夜色的幻術師,不是個仁慈的,斬草除根的事做得出來,人間的法律,對他沒有約束,他沒有顧忌的,我所以這麽問,就是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也好有個應對……”
懷疑王小虎根本不值得推敲,稍有腦筋的前後一想,就能明白王小虎跟夜色根本就扯不到一快去,隻不過在場諸位敗的太慘烈,又被幻術折磨的五迷三道的,一時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現在再一想,都覺得自己老糊塗了。
王小虎見大家都對他歉意的點頭,忍下了氣,将自己如何與夜色争鬥前前後後,詳詳細細,隻要是自己記得的,感受到的,說了個清楚明白,他說完,在座幾人都是震撼莫名,俱都沉默無語。
元木老爺子半天沒說話,瞧了瞧天上的太陽,忽地一笑道:“諸位,我算了一下,從那個叫夜色的幻術師出現,到咱們醒轉過來,也不過就是十分鍾左右。”
才十分鍾嗎?王小虎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感覺像是跟夜色鬥了半輩子,沒想到才十分鍾,而這十分鍾裏,天府門和玄術協會人人帶傷,就連王小虎這虎崽子一松懈下來,也是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力氣。
“好厲害啊,好厲害,以前我也聽說過幻術師的名頭,都說真正的幻術師是神仙一樣的存在,以爲那不過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之說,今天看來,是我坐井觀天了啊,說句不中聽的,天府門千年以來,不管與何門何派争鬥,從沒有這麽狼狽過,那個叫夜色的幻術師,今年才不過二十出頭,如此年輕的幻術師十分鍾的時間,就能讓我們自相殘殺,且無還手之力,若不是王掌門出力,他真要我們死,誰能擋得住?”
元木老爺子的話,越到後來越是沉重,張慶有些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怎麽聽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剛要開口說話,元木忽然冷哼一聲道:“幻術師的确是厲害,厲害到了連我老頭子也心生恐懼,但我天府一門傳了千年,多少大風大雨都過來了,脊梁從來就沒有彎過,此次同樣如此,我就說一句話,隻要我不死,查察筆就不可能被他帶走,就算他僥幸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偷走了筆,隻要我天府門還有一位傳人,就要天涯海角誓報此仇,便是天府一門盡毀,也絕不苟且偷生!”
元木老爺子幾句話說的落地有聲,表明了真正的态度,在座幾位天府門的話事人聽得是熱血沸騰,就連張慶和馮剛都忍不住叫了一聲好,王小虎也佩服老爺子的老而彌堅。張慶站起來對元木道:“元門主,我們玄術協會與天府一門共進退,你我聯手,不見得就沒有一拼之力!”
元木對張慶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幻術師的出現,對兩家不僅是有仇,更是心腹大患,如同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刃,誰也不知道何時會落下來,會落在誰的頭上,與其窩窩囊囊的提心吊膽,不如奮起一搏。
“中堂,你過來。”元木老爺子沉聲喊過來元中堂,對他道:“隻要查察筆還在我們手中,夜色就不會善罷甘休,雖然咱們不知道查察筆到底有何用處,卻是釣魚的最好魚餌,如今門中幾位老的身上都帶傷,門中大事就要落在你們這些小輩身上了,筆由你保管!”
元中堂垂頭稱是,雙手伸出要去接錦盒,剛一動,王小虎突然喊道:“慢着!”
衆人不解都朝他看去,王小虎上前兩步,笑着對元木道:“老爺子,你若是信得過我,這筆交給我來保管如何?不瞞你說,我是個釣魚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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