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是熊超,不由得松口氣道:“沒看到啊。”
熊超問完王小虎,看見老頭在那燒紙,覺得詭異,他懂得一點民俗,知道清明燒紙,最好是在5-7點,即寅時燒最好。當然,現在通常不會那麽早,但是最好在下午三點前完成清明拜山活動,因爲陽氣已逐漸消退,陰氣逐漸增長,若是時運低的人,很容易會招惹陰靈纏身或騷擾。這都大半夜了,才燒,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名堂,耳聽得老頭念念叨叨:“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子孫又回來了,你們提放着點……”
熊超身爲領隊,少了一個人怎麽也要去看看,剛要邁步出去,就聽那老頭沉聲道:“後生,今天是清明,後半夜了,閻王爺開始收鬼了,莫要出去的好。”
早幾年按照熊超的性格,早就不管不顧了,誰耐煩個老頭子叨叨來叨叨去的,但這幾年成家立業,人也變得成熟起來,沒了以前那般莽撞,客氣的問道:“大爺,你看見有人出去了嗎?”
“看見了,捂着肚子出去的,在後面的樹林裏。”老頭說着話,點燃了最後一張黃紙,顫巍巍站起來,徑直回到屋子朝着廚房走去,王小虎和熊超探頭朝林子裏看了看,迷茫霧氣中,一排排的樹林陰森幽靜。
不知爲什麽,王小虎覺得那隻詭異的大兔子比什麽惡鬼都更讓人心驚,見熊超要出去看看,急忙拉住他道:“熊哥,我剛才又看到那隻大兔子了,小心些好。”
“客人的安全重要,小心什麽?”熊超有些焦躁,要朝樹林裏走,又被王小虎拽住,道:“先喊兩嗓子看看。”
沒等熊超回應,扯着嗓子朝樹林裏喊:“柳生正雄,聽到了回個話!”沒人回應,卻有強光電筒的光芒朝這邊晃了晃,熊超和王小虎都松了口氣,王小虎笑道:“日本人吃慣了生魚片,估計是吃不慣油潑面,又放了那麽多辣子,等會吧。”
“嗯!等會吧。”熊超皺眉答應,帶隊十年,屬今天遇到的事詭異,已經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這是一個領隊最不能忍受的,但也沒辦法,隻能是熬過今夜。
兩人回到屋子假寐,過了有七八分鍾,門外傳來“啪嗒,啪嗒”的怪響,雖然聽不太真切,但的确是有動靜,這個時候柳生正雄也該回來了,王小虎也沒在意,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的熊超翻身而起,大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整個人忽地僵硬住,帶着一絲強壓住的驚恐,低聲道:“小虎,你來看看!”
王小虎有些疑惑,柳生正雄又不是小孩子,回來就回來了,叫他去看什麽?卻還是起身走到熊超身邊,借着門外那盞昏暗的燈泡看過去,不遠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個木樁上,一雙腳踢踏着前方一個小小的水坑。
王小虎拿起自己的那支強光電筒,對着那個白影照了過去,白色的女人背影,長發飄飄,坐在前面半截的木頭樁子上,赤足踢踏着腳下明顯是因爲下雨堆積出來的一個小小水窪。
那是個什麽東西?大晚上的怎麽會有一個女人?王小虎想要上前去看清楚,還沒等動,那個女子仿佛感覺到了強光的電筒,忽然在黑暗中轉過身來。
王小虎和熊超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心髒都停止了跳動,女子尖臉大眼,彎彎的眉毛,頭上别着個紅色的發卡,臉上塗抹的腮紅在死人般蒼白的臉上顯得異樣的紅,最最醒目的是他那張殷紅的小嘴,仿佛剛剛吸過血,透露出無盡的詭異。與他們幾個在插着車牌子的墳圈子看到的那個紙人,一模一樣。
他們之前在墳圈子看到一個紙紮的女人,鄉下風俗迷信,紙人是出殡不可缺少的,講究的人家,最前面是開路鬼、大頭鬼。紙制的行列有:卧室全部家具,床帳被褥都是真的,還有陳設、古玩,其後是真服裝的“男女仆人”、“丫環”、“小童”等,最少是八個,紙人前胸貼上名字,并将其耳、目、口、鼻紮個眼,以示能聽看、言。手中都捧着一樣東西,如臉盆、梳頭匣、水煙袋、痰盂、糕點、魚肉蔬菜等。
墳圈子裏的紙人雖然殘破卻是做的惟妙惟肖,尤其是那個紅色的發卡,王小虎記憶猶新,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那個紙人活了過來,不由得汗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心跳驟然加劇。
雖然不知道紙人的來曆,但看樣子是纏上他們了,王小虎多了個心眼,瞧了瞧女子身後有沒有影子,果然是沒有影子,女子轉過身來,半天沒用動作,臉色慘白,神情說不出的詭異陰森,王小虎和熊超都有些不知所措,正茫然間,那女子忽地朝他倆詭異的笑了一笑,随後身影迅速變得模糊,轉眼間消失無蹤,猶如兩人看到的隻是一幕全息影像。
熊超呆若木雞,嘶的聲吸了一口冷氣,半天才緩過神來,搶過王小虎手中的電筒朝着門外四下照了照,根本沒有女子的行蹤,而且柳生正雄還沒有回來,過去了這麽半天,就算拉腸子也該回來了。
熊超對着樹林方向照了照,大聲喊道:“柳生正雄!聽不聽得到?聽到回個話!”
熊超心急之下嗓門扯開了,震夜鳥撲棱棱飛起,但前面黑乎乎的樹林中非但沒有聲音傳來,就連電筒光芒也沒在出現,熊超這一嗓子不光是驚吓着了夜鳥,也把睡着的其餘幾個人都給驚醒,威廉林懵懂的瞧了瞧,見王小虎和熊超站在門口喊,急忙過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王小虎生怕威廉林招惹什麽邪物,對他道:“沒事,你回去看着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有事我叫你。”威廉林懵懂撓頭,柳生麻衣醒過來不見了柳生正雄,朝着熊超嘀嘀咕咕,山下直美翻譯道:“麻衣先生問他的弟弟去那了?”
熊超皺眉不語,王小虎回頭道:“你跟麻衣先生說,正雄先生肚子不舒服,在外面解手,我和熊哥在等他回來。”山下直美點點頭,對柳生麻衣翻譯了王小虎的話。
熊超見王小虎如此境地還能保持冷靜,對他不禁高看一眼,也真是将他當做兄弟一般,商量着問道:“小虎,柳生正雄再不回來,就得出去找他,真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不說補償什麽的,咱們在這一行就臭了,内地一趟簡單的出行都能成了這個德行,以後誰還敢找咱們俱樂部?”
在什麽位置說什麽話,俱樂部是熊超多年的心血,首先想到的就是俱樂部前途和信譽問題,對柳生正雄到底出事沒出事,不是十分在意,他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這一趟純粹是爲了掙錢,早知道如此麻煩,打死也不會接這個話,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意思,商量着跟王小虎拿個主意。
王小虎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故宮裏面見過鬼,還跟鬼妾親過嘴,就這麽一個紙紮人就被吓唬住了?再厲害還能厲害過鬼妾去?可見過是見過了,不見得就不在怕了,前兩次的經曆告訴王小虎,怕也沒用,與其怕的沒着沒落的,不如想點辦法。
想了想,對熊超小聲道:“熊哥,事出必有因,附近有這麽個鬼東西,必然有傳說之類的,不如去問問店裏的老頭,興許知道那紙人的來曆,有了線索,知道了怎麽回事,才有應對的法子。”
熊超也沒了主意,嗯的一聲道:“那你去問問,我在這等柳生正雄。”
王小虎答應一聲,轉身朝廚房走去,掀開簾子,裏面那盞昏暗的油燈還在亮着,破舊的木床上卻沒有人,王小虎心裏咯噔一下,急忙睜大了眼睛再看,還是沒有老頭的身影,可他明明看到老頭燒完紙就回到了廚房,難道這一切都是老頭搞的鬼?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若真是老頭搞的鬼,柳生正雄失蹤定然是被他帶走,可那老頭不像是個鬼啊?王小虎滿心疑惑,放下門簾子想起那把大刀,一看,哪裏還有,同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随即屋頂上昏黃的燈泡像是電力不足一樣,啪啪啪……閃爍起來。
王小虎突然想到一個關鍵,不由得眉頭一緊,小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郊野外,那來的電力?難不成電力部門真人性化到了這個地步,特意爲老頭架了電線?
剛想到這,電燈啪!的一聲,像是燈絲燒斷的聲音,接着整間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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