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嫣然卻沒有絲毫喜悅,隻聲音低沉的問道:“你不是說,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灌頂嗎?”
“嫣然,我們太幼稚了,爺爺和父親怎麽可能會害我,他們都是爲我好啊。”夏侯榮光活動着手臂,感受着體内前所未有的蓬勃真力,一臉坦然道:“接受了灌頂之後,爲兄才徹底明白這一點,如此強大的力量能爲我所用,爲什麽我要拒絕呢?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啊。”
“……”夏侯嫣然看着愈發陌生的大哥,下意識的緩緩搖頭,低聲道:“這是在作弊……”
“這話說的,這怎麽能算作弊呢?”夏侯榮光不禁皺眉道:“那陸雲能接受半步先天的招式,難道我就不能接受摩羅大師的功力?”
“這不一樣!”夏侯嫣然斷然搖頭道:“招式學會了,就是他的。”
“功力傳到我身上,就是我的!”夏侯榮光神情明顯不耐煩道:“我要去補個覺,沒時間和你聒噪了。”說罷便邁步往裏走去。
“大哥!”夏侯嫣然看着他的背影,大聲道:“大哥,你錯了,這是不勞而獲,這是弄虛作假……”
“你懂什麽……”夏侯榮光丢下四個字,便把房門緊閉。
“這不是強者所爲,不是英雄之舉……”夏侯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小,對大哥的崇拜也漸漸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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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夏侯嫣然正在喃喃自語,忽聽一旁的幫衆道:“大姐頭,你在說什麽呢?比試要開始了!”
夏侯嫣然聞言猛然擡頭,果然見比武場中,人頭攢動,比武台上,陸雲和夏侯榮光相對而立。
高台之上,初始帝并四位皇子,各閥閥主并老太監左延慶,以及天師道天女也全都莅臨就位,隻待這最後的比試打響。
幾位皇子被場中熱烈的氣氛所感染,不由自主的有些激動起來。
“你們猜誰會赢?”四皇子皇甫辁朝着幾位兄長擠眉弄眼道:“不如咱們也賭一把。”
“我猜大表哥能赢!”三皇子皇甫轼甕聲甕氣道:“大表哥是誰呀,怎麽可能會輸!”
“二哥呢?”皇甫辁看向二皇子皇甫轸。
“我也猜大表哥能赢。”皇甫轸輕聲道:“陸雲雖強,但連克強敵後,早已是強弩之末。大表哥本就實力拔群,又連續輪空兩次,養精蓄銳以逸待勞,焉有不勝之理?!”
“嗯,說的好,看來我也隻能押大表哥了。”四皇子皇甫辁點點頭,又把目光移向大皇子皇甫軒,笑嘻嘻的問道:“大哥怎麽看?”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皇甫軒那吃了蒼蠅般的表情。
果然,皇甫軒神情不豫冷冷道:“你們都猜夏侯榮光赢,這賭局還怎麽玩?”說着,皇甫軒伸手在袖中摸索道:“我賭陸雲赢。”
“好,大哥就是大哥,果然豪氣……”皇甫轼和皇甫辁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話沒說完,就見皇甫軒将一枚制錢輕輕拍在了矮幾上。
“呃……”皇甫辁差點沒噎死,看着那枚制錢道:“敢情,你就下一文錢的注?”
“我們赢了的話,還得把你這一文錢劈成三瓣分!”皇甫轼聞聲道:“我說大哥,你也太摳門了。”
“哎,”皇甫轸微笑替老大解圍道:“本來就是圖一樂,你還真要靠這個發财啊?”
“父皇面前,隻敢遊戲而已。”皇甫軒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再說,重要的是輸赢本身,籌碼多少并不重要。我說的對嗎?”
“好吧,咱們就賭這一文錢。”皇甫轼嘿嘿笑道:“想一想待會要把大哥這一文錢劈成三瓣,似乎也挺有趣的。”
“是極是極!”皇甫辁一聽也笑了起來道:“那可得找把好刀,劈的均勻一點……”
“你們先賭赢了再說吧……”
皇甫軒隻冷笑一聲,便轉過頭去,深深望着陸雲。幾天觀戰下來,他已經确信無疑,陸雲就是上天賜給他的幫手,他堅信陸雲一定能赢!
隆隆的鼓聲敲響,所有人全都噤聲,目光齊刷刷投向那萬衆矚目的比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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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台上,陸雲打量着眼前的夏侯榮光,嘴角依然挂着莫名的微笑。
那微笑落在夏侯榮光眼底,是那樣的讓人火大!那分明是對自己的輕蔑,認爲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的表現!
“盡情的笑吧,小子。”夏侯榮光冷冷看着陸雲,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獰笑道:“馬上,你要爲你的輕蔑付出代價了!”
陸雲看着夏侯榮光張狂外放的神情,不由有些意外。這些天觀察下來,此人都給他以沉穩冷靜、淵渟嶽峙的感覺。怎麽今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難道自己的攻心戰太厲害,讓夏侯榮光已經中招了?
“問你個問題。”陸雲活動着手腕,一臉求教的看着夏侯榮光。
“問吧。”夏侯榮光睥睨的看着他。
“你哪來的自信?”陸雲嘴角上揚,輕聲問道。
台下衆人登時哄笑起來,這些天陸雲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大部分人都認定他應該可以戰勝夏侯榮光……
他可是戰勝了兩大天才地階的存在,尤其是白羽公子,發揮簡直超神一般,卻依然敗在他手下。除了夏侯閥的人,大夥兒很難找到夏侯榮光能赢陸雲的理由……
“你!”夏侯榮光登時滿臉漲紅,聽到台下的哄笑聲,他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揮臂,朝陸雲一拳轟去!
陸雲剛要舉臂格擋,卻悚然看到一團耀目的光球,眨眼便擊中了自己前胸,整個人便被呼嘯着擊飛出去,打橫飛了十幾丈遠……
空氣爆鳴聲震得衆人耳膜刺痛無比,觀衆們趕忙紛紛捂住耳朵,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拳将陸雲打飛出去的夏侯榮光……
場中登時一片死寂,直到有人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天階……”
“天階?!”人們已經麻木的神經,再次被無情的震撼到了。萬萬沒想到,夏侯公子居然已經是天階大宗師了!
高台上,所有人都齊刷刷站了起來,就連古井不波的天女臉上,也浮現出震驚的神色,檀口微張着,說不出話來……
初始帝更是驚得面無人色,心中狂吼道,怪不得老東西一直穩坐釣魚台,原來是這樣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所有的計謀,都成了兒戲……
“不,還差點意思。”這時,老太監左延慶卻淡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