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可以出來了吧?”幾位大宗師對他們聯手造成的效果,感到頗爲滿意。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出來啊?”陸仙在外頭焦急的催促道。
“呃,”陸雲撣一撣身上的灰塵,揉揉鼻子道:“還是請諸位進來吧。”
“你小子,什麽意思?!”許是被困的時間久了,幾位大宗師明顯火氣見長,聞言登時大爲不悅。
“因爲我們找到了水、食物,還有逃生出去的希望……”蘇盈袖替陸雲答道。
“什麽?!”一衆大宗師聞言,登時态度大變。
陸雲兩個隻覺眼前一花,一條人影便穿過那破洞,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人身材高挑,線條完美,全身上下透出成熟冷豔的氣質。聖女和她站在一起,簡直成了青澀的小丫頭。
她自然是此刻地穴中,唯一的女性大宗師梅钰。
梅钰一過來,衛央自然也如影随形。二人站在陸雲兩個面前,前者緊盯着蘇盈袖,沉聲問道:“快說,你什麽意思?”
“這不是求人幫忙的态度。”蘇盈袖卻還擺起譜來,一臉無所謂的微笑看着陸雲。
“你!”梅钰登時拉下臉來,梅閥從來沒打過玉玺的主意,她自然也和聖女沒有任何交情,哪能受得了這小輩如此無禮。
“梅妹息怒,先問清楚再說不遲。”一旁的衛央趕緊安撫住梅钰,轉而和顔悅色的望向蘇盈袖道:“這位……聖女,大家被困在這地洞中已經好些日子,難免都火氣不小,你還是有什麽說什麽,不要賣關子了。”
“這還差不多。”蘇盈袖微笑點點頭,旋即問道:“我師父呢?”
“呃……”衛央登時語塞,感情這妖女什麽都沒聽進去。
“放心,你師父那禍害怎麽會有事呢?”這時,陸仙也從破洞中鑽進來。那洞口看起來容一人爬過都很困難。但幾位大宗師就像有大門可以穿過一樣,動作從容潇灑,絲毫不見窘迫,便出現在石門内。
“那日,他和我激戰數百回合,雙方越戰越遠,結果不慎觸動機關,雙雙落入一處陷阱。”陸仙絲毫不以爲恥,反而頗以爲榮道:“眼看再打下去,雙方都沒有好果子吃,我二人便暫時言和,合力從陷阱中脫身而出。”
“那我師父現在何處?”蘇盈袖追問道。
“一離開陷阱,幾位大宗師便不期而至。孫教主和我等又激戰一番,寡不敵衆,隻能且戰且退。”陸仙說到這,語氣變得有些不自在,似乎覺得自個不該以衆淩寡。但當時的場面根本由不得他,那些大宗師一擁而上,就要拿下孫元朗。他總不能幫着孫元朗,對付這些人吧?
“結果這些天,我們和孫教主在這地宮之中,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謝鼎恨恨的接過話頭對蘇盈袖道:“沒想到,你師傅逃命的本事還真是超凡入聖,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把他給逮住!”
“眼見着怎麽也抓不住孫元朗,陸仙好說歹說,讓我們先幫着把他徒弟救出來。結果過來之後,怎麽吆喝裏頭都沒動靜,要不是陸仙堅持,我們早就繼續去尋找孫元朗了。”梅钰有些不耐煩的把後續一介紹,然後便冷冷看着蘇盈袖道:“你最好沒有騙人,不然我等說不得拿你做人質,逼迫孫元朗現身!”
在這絕境之中,一切都是赤裸裸,不加任何修飾的。
蘇盈袖卻根本不在乎幾位大宗師的恫吓,反而看了陸雲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立在那裏,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聖女心中不禁一甜,神情大定道:“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瞞諸位大宗師,隻要你們保證不再攻擊我師徒,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訴你們!”
“……”幾位大宗師聞言面色不愠,不約而同都望向陸雲。
“她知道的,你應該也知道吧?”幾位大宗師沉聲逼問陸雲道。
“晚輩确實知道,但此事必須大家同心協力,若是諸位還惦記着對付孫教主,咱們是決計出不去的。”陸雲一臉誠懇,語氣謙卑,但說出的話卻沒有順着幾位大宗師的心意。
“還輪不到你替我們拿主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便可!”裴禦仇冷哼一聲,粗暴的命令陸雲道。
“……”陸雲面無表情看一眼裴禦仇,而後望向了自己的師父。
“諸位,小徒年紀雖輕,考慮事情卻周全的很。”陸仙看一眼陸雲,淡淡對衆人道:“他既然這樣說,自然就有他的道理。眼下這危難之際,也沒必要擺那個尊長架子,逃出生天才最重要。”
裴禦仇冷哼一聲,陸仙這話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耳光,但他還沒開口,衛央、崔定之等人便紛紛道:“那是當然,眼下離開這鬼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孫教主的事情可以往後放。”
就連梅钰、謝鼎也表示贊同,至于兩個老太監,則默不作聲立在一旁,但微微颔首表示贊同。
越是位高權重就越是怕死,這是亘古颠破不滅的真理。這些大宗師雖然大都不理俗務,卻被閥中高高供養,享盡尊榮。然而這些日子,他們被困在這地穴之中,想盡辦法也無法脫身,面臨幹渴饑餓,才發現自己距離勘破生死榮華還差得很遠,心中對生存下去的渴望、對回到熟悉的生活的期盼,也日複一日變得無比濃烈起來。
。
“往後放就往後放。”見衆人都不想再糾纏孫元朗之事,裴閥叔侄也沒法再堅持了,裴禦仇冷冷瞥一眼陸雲道:“要是她敢欺騙我們,小子,你得給她一起陪葬!”
“我徒弟輪不着你來恐吓!”陸仙聞言眉頭一豎,對裴禦仇大爲不滿。
裴禦仇冷哼一聲,但也沒有再吭聲。他雖然自大,心裏卻真有些畏懼陸仙,畢竟不是誰都能跟孫元朗大戰八百回合,不分勝負。恐怕就連夏侯不敗、夏侯不滅都沒那個本事,就更别說他了……
“諸位跟我來。”蘇盈袖知道,這些人至少當衆說過話的話,那是一定會算數的。見他們都答應不再對付自己師徒,便放下心來,帶着衆人進了主控房。
衆位大宗師跟着蘇盈袖一進門,就看到主控房的地面上,被破開一個一尺多寬的洞口。
“下面是一條地下河。”蘇盈袖立在洞邊,淡淡說道。
“哦?!”幾位大宗師一聽地下有河,全都眼前一亮。他們雖然已經可以辟谷,但還是不能長時間不喝水。這些天滴水未進,一個個早就缺水嚴重,否則也不至于火氣都這麽大。
衛央俯身從洞口往下一看,登時欣喜道:“下頭果然有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