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停下腳步,走過去,屈胖三瞧着這兩個鐵面具,說喲呵,這是拍電影呢?整得挺神秘的?
王明聳了聳肩膀,說這不是之前得罪太多人了麽?還是得低調一,你兩個也不是改頭換面,沒有敢用真面目現身麽?
我苦笑着說道:“說來也奇怪,我們這幫人,三觀忒正,一直都是幹着行俠仗義、除惡揚善的活兒,結果到頭來卻跟那過街老鼠一樣,連正臉都不敢露,而且還屁颠屁颠兒跑到這裏來,幫着人家拼死拼活——這麽一想,怎麽都覺得好虧啊……”
雜毛小道瞪了我一眼,說怎麽的,想打退堂鼓了?
我搖頭,說隻是吐個槽而已,别誤會。
雜毛小道說你能夠來,就說明了你的心中還存留着正義,還将更多人的利益放在心上,而不是計較太多的個人得失,也隻有這樣的人,方才能夠有資格參悟更高的道,走得更遠。
屈胖三瞧見他說得這麽一本正經,忍不住笑了,說你當掌教真人當得腦子都僵化了啊,這心靈雞湯,還真的是撚手就來呢。
幾人碰面,好是一頓調侃,夏金城瞧見我們這邊聊得正熱鬧,上前恭謹地說道:“幾位,你們在這裏聊,我去裏面找組織報個到。”
雜毛小道對普通的工作人員倒也客氣,拱手,說有勞了。
夏金城連忙揮手,說您客氣。
夏金城離開之後,雜毛小道等人領着我們往斜刺旁的一條道走去,沒兩分鍾,來到了一處獨立的營地裏,周圍有全副武裝的守衛,端着槍,臉色嚴肅,不過在瞧見雜毛小道之後,還是很客氣地敬禮,也沒有爲難我們。
進了營地裏去,幾個小姑娘一下子就沖上了前面來,與我們招呼。
小妖站在人群後面,畢竟是大女孩兒,多少也有一些矜持,笑吟吟地看着我們。
包子一臉呆萌,盯着我,說你是……陸言哥哥?
我忍俊不禁,說對呀,你忘記我了?
包子說我記得你沒有這麽醜啊,怎麽會這樣呢?
屈胖三頓時就笑噴了,而我也将臉上的僞裝卸去,露出了本面目來。
在營地内部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我們都沒有怎麽拘束,小米兒、朵朵都過來招呼,如此笑鬧一番,小妖走過來,問我們道:“聽說你們那邊鬧得挺兇的,而且黃菲還出來了?”
呃……
我沒有想到小妖開口就直接問起了黃菲這事兒,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畢竟一個是陸左的現女友,一個是前女友,算起來都是我嫂子,怎麽說都不應該。
好在這個時候屈胖三上來擋槍,幫我說起了當日之事。
當聽說黃菲的女兒小蝶在小佛爺的操持之下,變成了很恐怖的存在時,小妖忍不住眉頭一挑,冷笑着說道:“難怪之前有一次我與她碰面,她說‘會讓我我後悔’的話,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呢。”
啊?
我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小妖說救下你的前兩個月,最可氣的是我找臭陸左盤問,他還一副戀戀不舍、餘情未了的模樣,弄得我更是生氣——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選擇離開,去找地方靜一靜……
聽到小妖的講述,我頓時就有兒尴尬,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因爲倘若小妖不離開的話,說不定後面就不會出那麽多的事情,不過她如果留在了敦寨,隻怕我就要給夏夕真的祭煉成了鼎爐,然後死掉,接着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這麽一想,黃菲又似乎間接地救了我一命。
當然,這些事情,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清楚裏面的曲折,大家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握現在。
因爲情況其實并不容樂觀,甚至我們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
而如果我們這個時候不站出來,選擇去相信官方、朝堂的話,估計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時刻,我們必須站出來,終歸到底,還是那一句話。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屈胖三化解了我的尴尬,衆人開始從黃菲的身上,開始延伸到了小蝶,然後又聊到了小佛爺,以及此時此刻我們需要面對的敵人身上來。
而這個時候,王明開口說道:“對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情況真的如同我們所了解的那般悲觀,那麽我們這一次過來長白山的事情,會不會也是被人在幕後操縱着的呢?”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說道:“不會吧,又是調虎離山之計?”
雜毛小道這時走過來,說我剛剛從指揮部那邊過來,從目前得到的相關消息來看,調虎離山的可能性雖然有,但目前的情況也是實打實的。
果真?
聽到這話兒,我們放心許多,而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開,走進來一人,卻是符鈞。
他走進來,與我們打過招呼之後,說道:“前指部那邊聽到陸言和小屈過來了,想請他們過去一趟,聊一聊。”
我一愣,說聊什麽?
符鈞聳了聳肩膀,說不知道,可能也是随意聊聊,跟你們交交心呗。
我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屈胖三。
那家夥伸了一下懶腰,打着呵欠說道:“要去你去,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見官,渾身都難受。”
他這般表态,我如果也矯情的話,很容易得罪人,所以隻有硬着頭皮跟符鈞離開。
我走之前,屈胖三在跟衆人聊起了那句詩詞來。
虎頭城向江心起,不老泉從地底來。
他希望能夠集思廣益,讓大家發動頭腦風暴,能夠敲定出一個确切的地來。
我跟着符鈞離開這邊的營地,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聽到外面有殺氣震天的嘶吼聲,下意識地往外一瞧,卻瞧見差不多三百多人的士兵在集訓。
這些士兵打着赤膊,就穿着一條迷彩長褲,露出了堪稱是岩石一般的精壯肌肉來。
他們每一個都如同電視上的健美先生,高高低低的個兒,每一具軀體裏面,都仿佛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瞧見我留意到外面,符鈞跟我介紹道:“這是奉天軍區調派過來的特别部隊,叫做赤龍,這裏面有三分之一的戰士,實力達到了冥狼部隊的級别,而如果在使用特殊興奮劑的情況下,狂化之後的戰鬥力甚至比冥狼還要強許多。”
我愣了一下,有兒不确定地問道:“狂化?”
符鈞低聲說道:“這是他們官方的說法,據我所知,他們私底下把這個叫做獸化,在模樣上産生極大的改變,力量和速度,以及反應能力獲得極大的加強,隻不過精神意志不穩定,很容易攻擊自己人……”
我摸了摸頭,說這樣說來,原來是不成熟的産品?
符鈞說這事兒我們自己私底下說說就好,當着那些領導的面,就咽進肚子裏去,知道麽?
我頭,說好。
如此又走過幾個營地,最後來到了一處三層小紅樓裏,在警衛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會議室跟前,符鈞沒有打算跟我一起進去,而是選擇離開。
我一開始有兒發憷,不過随後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鎮定。
等了差不多一分鍾左右,有人從裏面出來,我瞧見居然是馬烈日、元晦大師等人。
他們瞧見我站在門口,朝着我了頭,也不寒暄,徑直離開。
我等人走完了,裏面有一個老者朝我招手,說小陸來了?進來嘛,别在外面站着啊。
說話的人我也熟,就是總參的範老。
我走進會議室裏面去,瞧見除了範老之外,民顧委的黃天望也在,另外還有總局的一位副局,而角落裏還有一個讓我有一些意外的人。
白城子的李皇帝。
他居然也來了。
屋子裏面的,全部都是官方層面的頂級大佬,他們紛紛站起來與我招呼,而李皇帝之前一臉冷漠,此刻也站了起來,與我招呼。
我問道:“小龍女回來沒有?之前她說得再過一陣子的。”
李皇帝頭,說回來了,就在半個月之前吧——她告訴我,跟着你很長見識,之前的自己,完全就是井底之蛙,對于這件事情,我還真的得感謝你呢。
我苦笑,說您不責備我半途而廢,我就很高興了。
李皇帝說當時的狀況我也差不多知道,與你無關——事實上你能夠活到現在,我都已經很驚訝了。
這話兒說得太耿直,範老出來打圓場,說老李你這話兒說得,聽着可真不好聽。
那位副局長也是一臉和氣,說對呀,陸言可是近年來江湖上崛起風頭最盛的年輕高手,三十三國王團在外國橫行霸道,無往不利,結果栽在他手上的頂級大人物,都不知凡幾——說起來啊,我倒是覺得現在的陸言,跟當年擊潰邪靈教的陸言很像呢……
黃天望這個冷臉老頭,居然也附和着說道:“對,對,說起來我們這次的事兒,還得多仰仗你呢……”
幾個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我給架得高高。
我并沒有感覺到得意,而是有一種莫名的涼意,從心頭浮現出來。
這幾個老狐狸,到底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