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卻不一樣,無論是從斬草除根、幫忙報仇的角度,還是解救其餘無辜者的視角,我們都得留下來。
林佑和蕭璐琪,一對新婚夫妻,兩個完整的人,在經曆過這麽大的挫折之後,變成了這般古怪的模樣,蕭璐琪甚至心存死志,心死如灰,說到底,都是那自稱“新羅婢”的家夥搞的鬼,如果我們能夠在它作惡之後,還無動于衷的話,那就太讓自己失望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惹到了我們,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現如今的我們,已經不再是江湖小人物了,就算你他媽的是那域外天魔,那又如何?
你的同伴三十四層劍主打得我們雞飛狗跳,滿地亂跑,但你覺得你也可以?
我與屈胖三長期混在一起,心意相通,所以幾乎沒有太多的言語,就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思,剛才我們狼狽而逃,并非是懼怕對方,而是想要完成承諾,将人給救出來。
現如今人已經沒有了危險,就是我們施展報複的時候了。
我搭着林佑的肩膀,又看着蕭璐琪,然後說道:“林佑,琪琪,你們别擔心,你們現在的狀态,隻是暫時的;你們不會永遠這樣子的,想一想五哥,他原來斷掉的手臂,現在不是已經長好了?斷肢重生,我們有毒龍壁虎精血,而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更多的辦法。所以,隻要沒有死掉,一切就都有希望,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放棄你們的,知道麽?”
聽到我的話,原本雙目黯淡的蕭璐琪終于變得精神了一些,對我說道:“阿言,那個什麽精血,應該很難找吧?”
我看着她,說沒事,就算是翻遍了荒域,我都給你們找出來。
得到我鄭重其事的承諾,蕭璐琪終于松了一口氣,眼淚劃破眼眶,從眼角處滑落下來,居然哭了起來。
我對她好言安慰幾句,然後又吩咐了林佑一些事情。
我們不能離開,我會讓分身帶着他們,去與宗教局派過來的人員彙合,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會有人員安排他們,蕭璐琪父母也會及時趕來,至于那個西方女人的處理,我的意見是交給那些西方媒體。
西方媒體相對比較獨立一些,人交到了他們手上,不管是能不能報道,都會通過西方世界的壓力,逼迫到南韓這邊的官方,讓它們束手束腳。
而南韓官方這邊的某些人一旦無法發揮作用,那麽在這裏面扮演着極不光彩角色的釜山真理教,就将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就是我們所期待的。
至于跟前這幫直接的兇手,就由我們來料理,也用不着勞煩别人。
林佑這個人還是可以的,即便不是修行者,也是能夠擔得起大事的人,适逢變故,卻也能夠穩得下來,聽完了我的交代之後,頭說好,我記住了。
我交代完畢,讓分身帶着人離開。
望着幾人的背影隐入叢林之中,我回頭過來,找到了屈胖三,說怎麽樣?
屈胖三說裏面亂成一團,不斷有人和車子出來,顯然是在想着應付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應該有一整套應急方案,如果有官方方面内鬼的配合,說不定能夠遮掩過去的。
我笑了,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内部,會不會反而變得空虛起來。
屈胖三頭,說那是肯定的。
我說該怎麽辦,你直接說吧,我都聽你的。
屈胖三看着我,說你不怕?那可是遠古神魔啊,跟我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對手。
我笑了,說怕有個鳥用?
屈胖三拍了拍手,也笑了,說其實說,說得好聽一,叫做域外天魔,其實經曆過了那麽多年歲月,早就不成模樣了,剩下這兒實力,也就夠跟我們玩一玩兒了你還記得洞穴底部的那顆血池古樹麽?
我頭,說記得,怎麽了?
屈胖三說我懷疑一件事情,那玩意從存在形态來說,應該是寄托于那一棵吸血古樹之上的,如果能夠将古樹摧毀,那麽它這些年來不斷做出的努力,很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篑……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頭突然一陣狂跳,像是抓到了什麽一樣。
下一秒鍾,我擡起頭來,對他說道:“我明白了,那樹就算是再邪惡,終究還是會露出地面來,吸收陽光,通過光合作用,從而促進自己的成長所以我們先不用進去,而是在外面,将那樹給弄死!”
屈胖三笑了,說弄死倒不一定,隻要能夠重挫對手,接下來的戰鬥,就變得簡單一些。
我頭,說明白了。
如何重挫對手,這個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不用思考的事情。
很顯然,神劍引雷術,最适合用來幹這事兒。
趁着敵人慌亂之機,作爲始作俑者的我和屈胖三并沒有逃走,反而是在沒多一會兒,折返了回來。
那個私人山莊依舊還是陷入在黑暗之中,隻不過黑暗中有忙忙碌碌的人影,顯示出了那裏面的緊張來,我們在外圍打量了一會兒,并沒有沖擊那個坍塌了的大門,而是依舊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地從側面摸了過去。
而接近這裏的時候,我發現整個山莊彌漫在一股濃烈的血氣之中,黑暗中有好些個身高一丈的血池兇獸,正在四處巡邏着。
除了血池兇獸,還有那些拳頭大的嬰靈,密密麻麻。
整個山莊都充斥着一股兇戾的氣息,很明顯,對于我們的逃脫,地底下的那一位,情緒已經處于盛怒的邊緣。
我們也有瞧見人,不過他們的雙目通紅,顯然也是處于狂熱的狀态之中。
屈胖三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我們一會兒潛伏進去,找到那一棵露出地表的大樹來,我給你護法,你用神劍引雷術将它給劈中,并且清理一下旁邊的那些玩意兒,等你弄完之後,我們兩個趁熱打鐵,進去将那家夥的本體給宰了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我說沒問題,行動吧。
兩人配合默契,已經用不着太多的言語,緊貼着建築的陰影,快速前進,沒多一會兒,就進入到了山莊的核心區域,然後在有限的時間内,我們盡可能地躲避着周遭的耳目,來到了私人山莊最高的一處六層小樓頂上。
在樓頂上,有人在這兒擺上了祭壇,揮劍作法,十分瘋狂,這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
我們搞不清楚對方到底在幹嘛,走上前去,直接将人給撂暈了去。
站在樓頂上,放目四顧,我們能夠瞧見山莊所有的景緻,在一片建築和林蔭的重重黑影之中,終于鎖定了一棵大樹。
相對于其他茂密的樹木來說,這一棵并不算十分特别,既不高大,也沒有太多的枝桠。
之所以确定,是它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
以及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在蔓延。
這玩意,還挺善于僞裝的,不過被我們認出來之後,我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拔出了止戈劍來,步踏鬥罡,開始作法。
而當我止戈劍亮出來的那一瞬間,立刻就感覺到一種被獵人盯上的危險感。
咒語簡單,人人都能夠念,但爲什麽這世間能夠施展開來的人,少之又少呢?
屈胖三反應很快,對我說道:“沉住氣,别慌這玩意生命力很強的,尋常天雷,未必能夠重創于它,你得慢、得緩,得蓄上足夠的力量,才能夠将它給轟得生活不能自理,相信我,有我在旁邊給你護法,絕對沒有問題的……”
雷來!
屈胖三很少有在這個時候,與我溝通這麽多,很顯然,他不希望我一會兒弄出來的神劍引雷術,如同毛毛雨一般,輕輕拂過。
我步踏鬥罡,感覺到頭頂上的星空,有幾顆星子莫名璀璨,那光芒落到了我的頭頂之上,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與雜毛小道聯手使用那神劍引雷術的情形。
“三清祖師在上,三茅師祖返世,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赦!”
在于溝通,在于與漫天神靈、列祖列宗的心意交流,隻有感悟得越是透徹,方才能夠與那雷意相關聯,借助天地之威,成爲一個可以操控雷霆之怒的男人。
威力麽?
我的腦海裏,那一對存在久矣的恐怖複眼睜開來,仿佛能夠看穿我所有的想法一樣,而與此同時,周遭傳來了恐怖的咆哮聲,朝着我們的方向猛然沖來。
神劍引雷術,最重要的部分,并不是施法念咒,而是溝通。
爲什麽它會成爲茅山壓箱子底下的不傳之秘呢?
如果是這樣,接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直面那“新羅婢”。
我在天台疾走,腳步越來越快,而在這樣的狂舞之中,精神在某一刻,陡然提升,到了一個我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境界,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半空中飄蕩,在我的眼前,朦朦胧胧之間,仿佛站着許多似曾相識,又終究認不出來的身影。
我與他們的目光對望,一陣掌控天地的自信油然而出,口中開始下意識地念出了那一段咒訣來。
糟糕,被發現了。
雷!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