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的動靜引發了留守的人,随着一聲歡呼,我瞧見朵朵和包子的身影闖入這兒來。
原來蕭家小姑安排她們兩個在這兒照顧我們。
見面打過招呼之後,兩個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詢問起了我們的情況來,而屈胖三在說起陸左沒事兒之後,慌忙将那他的青雲圖給祭出來。
結果東西并沒有損毀,在天羅秘境之中被毀掉的,隻不過是假象而已。
這事兒讓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而我也下意識地打開了乾坤囊,發現自己之前收拾的戰利品,一樣都沒有能夠帶出來。
還好我趕忙閉上眼睛,默誦了一邊那《陳抟胎息訣》,發現記憶一兒也沒有差錯,還真的就是君寶真人傳給我的那一套,讓我安心,知道這并非是黃粱一夢。
這一次前往那天羅秘境,還真的是九死一生,任何一兒差錯弄出來,隻怕我們未必能夠再醒過來。
這般一想,我就止不住地後怕。
反而是屈胖三,在确定自己的青雲圖沒事兒之後,心情輕松許多,抓着朵朵的手,準備繪聲繪色地要說起天羅秘境之中的事情時,卻卡了殼。
他張了半天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幾個字來。
我有兒疑惑,開口也要将其,卻發現自己莫名就有一些表達障礙,根本無法說出太多的事情來。
此刻的情況,是我腦子很清楚,許多的細節也都明明白白,但就是說不出來。
雜毛小道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擺了擺手,說别弄了,我們的進出的時候,隻怕被動了手腳,沒有辦法對沒去過天羅秘境的人,說太多裏面的事情這個比起天山神池宮的那禁制更厲害,直入靈魂,果然,還是**最厲害啊
他說到某一個字眼的時候,突然間變得含糊其辭。
旁人可能聽不懂是什麽,但我卻很是清楚。
**是祖靈。
對于我們的這種情況,一臉求知欲的朵朵和包子大爲失望,不過她倆告訴我們,我們沉睡,已經有了一個多月,姑姑都急死了,讓我們趕緊出去,與姑姑見面,至少也要報個平安。
我們不再停留,跟着離開了閉關崖。
重回茅山前院,傳功長老的草廬之中,屈胖三陪着兩個小女孩兒有模有樣地去菜園摘菜,而蕭家小姑則給我們沖茶提神。
大家盤腿坐在一個簡陋但還算雅緻的茶亭之中,一邊喝茶,一邊閑聊,我卻突然間發現,這個時候聊起天羅秘境之中的一切,居然暢通無阻。
難道蕭家小姑去過天羅秘境?
雜毛小道也發現了這一,忍不住地問起,蕭家小姑搖頭,說天羅秘境我沒有去過,但去過深淵附近。
她之前突然消失,的确是去了某個地方,後來找到回返而來的路,這我們都是知曉的,卻不知道這裏面跟那天羅秘境,又有何等的聯系。
蕭家小姑泡的茶很香,有一種脫塵之氣,而她的言語也讓人舒服,寥寥幾句,讓人聽得豁然開朗。
她告訴我們,深淵并非一片虛無,而是一層又一層環境極爲惡劣的空間,那裏或者遍地熔漿,或者充滿毒氣,或者時不時就地震、火山噴發,又或者滿地沼澤,毒蟲遍布,人在其中,很難生存,然而越是如此,越容易誕生強橫的生命,而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便是深淵魔王。
她去過深淵,也去過别處,也聽說過衆神角鬥場的故事,那裏是每一個沒有成爲深淵魔王的強橫生命,爲之向往的地方。
因爲隻有能夠從衆神角鬥場走出來的強橫生命,方才能夠有成爲深淵魔王的資格。
聊過了天羅秘境,蕭家小姑從房間裏搬出了厚厚的一沓資料來。
這裏是上次從長白山天池寨邊境洞穴之中,摘抄的那些圖錄拓本,最終解析出來的所有資料,這些東西是她拜托之前工作的華東神學院同事,找國内各個大學各領域的學術帶頭人幫忙破譯的,因爲處于領域的不同,所以這些人的破譯方向都不一樣,但總體上的成果卻很是顯著。
蕭家小姑從其中一堆書裏,抽出了一本小冊子來,拿給了雜毛小道,說這是燕京大學數學系裏“向量代數與空間解析幾何”領域泰山北鬥方正良教授的一解讀,我用修行的路數标注了出來,你先看看,是否對你境界的提升有幫助。
雜毛小道頭,接過來,翻看了一下,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總共十來頁,他卻看了差不多一刻多鍾,這對于一目十行的修行者來說,着實是有一些緩慢。
我有些好奇,探頭過去看,結果瞧見一大堆的公式解釋,莫名感覺回到了上學時老師講到超綱内容的悲催歲月裏去,有兒頭暈眼花,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這邊看不下去,雜毛小道卻讀得酣暢淋漓,當最後一頁看完,激動地說道:“天啊,太不可思議了。”
蕭家小姑說有幫助麽?
雜毛小道頭,說有,先前我在天羅秘境之中,得到君寶真人當年悟道之時的一靈光,對于如何成就地仙果位,心中已有計較,而你給的這本解析裏面,卻是用邏輯的手段,将那種難以描述的領悟,用最基本的辦法一一解析出來,雖然看這還是有一些玄虛,但我卻已經掌握了大緻的方向了。
真的可行?
我有兒愣了,問雜毛小道接過來看,對于我,雜毛小道倒是不吝啬,交到了我的手上來。
結果我瞧了一會兒,差兒沒有把自己看睡着。
瞧見我眼神飄忽,雜毛小道哈哈大笑,說你還沒有走到這一步,自然沒有什麽共鳴,不過等到你真正抵達到某種境界了,再來看的話,就是另外的一方情況了。
說罷,他有些感慨,說王明的那個老弟,還真的是個天才啊,隻可惜,英年早逝
蕭家小姑也頭,說對,我這些東西,是掰碎了,分散着拿出去的,結果有識貨的專家,對于弄出這東西來的人很是稱贊,說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檢驗過最新的破譯成果之後,又說起了當前的江湖狀況來。
自從龍虎山遇襲之後,在張天師的操作之下,天下震動,連一直反應遲鈍的上層都有兒坐不住了,之前的态度,還是放任下面的争鬥,讓江湖人狗咬狗,一嘴毛,他們好來個漁翁得利,結果現如今龍虎山的影響力太大了,許多的子弟都在朝堂的各部門之中,而涉事者又多是境外人物,這使得很多身居高位的大佬産生了危機感。
就連主持大局的那一位,都在一天内,找民顧委的高級智囊咨詢了好幾次,問對社會穩定是否有影響。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從上到下,都發揮了極爲高效的運轉,許多潛伏在神州内部的不良目的者都給清理出來,該遣送回國的遣送,有作案前科的,直接關押了去。
一時間風雲變色,各個涉事國家吵開了鍋,而與此同時,在國家經濟的另外一個層面,那幫人也下了手。
出身于石匠兄弟會的三十三國王團,對于金融這事兒,最是在行,在繼之前的大股災之後,又連續出手,因爲有着國内部分黑心财閥的配合,在國内市場和國際市場興風作浪,務必要打擊朝堂資本,讓上面在這一層面上屈服,另外又在多個領域上使絆子,甚至通過大規模收購糧油等農業公司,從轉基因農作物産品,進行計劃。
大浪過後,暗流潛湧,山雨欲來風滿樓,别看現在的江湖好像風平浪靜,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時間節,就會陡然爆發。
聊到一半,符鈞來訪。
幫雜毛小道代理茅山的符鈞前來,告訴了兩個消息,第一就是長白山天池寨再一次被不明身份的人物襲擊,隻不過黃金王家已經退守長春,除了留守的東北局人員,損失不大。
第二件事情,是京都的有關部門,龍脈功勳派與元老派再一次發生了沖突,規模挺大,幾個部門都陷入癱瘓之中,矛盾似乎難以調和。
對于這事兒,上層的态度也有一些難以捉摸,總之兩邊都有人站台,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另外還有一個小道消息,是關于蟲蟲的恩師許映愚的。
據有人傳言,說許映愚之所以失蹤這麽久,是因爲他被召喚到了龍脈之中去。
至于他是否融身于龍脈,還是别的什麽,這個就語焉不詳了。
聽到這話兒,又想起那個對我很是不錯的老人,我有種忍不住想要跑去龍脈見他的沖動。
然而最終我還是沒有啓程。
畢竟龍脈此事,太過于隐秘了,無關人等,基本上是不可能進入其中的。
屈胖三在茅山待了兩天,然後找到了我,說要去外面走一趟,問我是否願意作陪,我問他莫不是真的去挖人張三豐的墳頭?
屈胖三笑了,說别說得那麽難聽,我隻是去拿一樣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