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瞧見我的表情,笑了,說被海浪推到岸邊來的聽說你跟他之間有一些個人恩怨,我就留了他一條性命,特地等你醒過來的時候,讓你來處理。
啊?
我先是一愣,随即想明白了過來,說他中了你的毒,所以才會這樣的,對麽?
蟲蟲眨了眨眼睛,說對呀,本以爲他都已經跑掉了,卻不曾想這家夥居然如此托大,還跟同伴分散了,最後給人撿了便宜我聽說這人很厲害,而且還是這一次進攻蓬萊島的主謀之一?
我頭,說對,事實上,他負責整個亞太地區的事物,是大頭領來着。
蟲蟲看了我一眼,說你來處理吧。
啊?
我說這樣,好麽?
蟲蟲沖着我甜甜一笑,說女主内,男主外,處理這種事情,還是由你來吧。
我瞧見她說得認真,也沒有再多推脫,頭之後,走進了水牢之中去。
我這邊一進來,倒吊男立刻就感應到了,他擡起了頭來,瞧見我之後,雙眼之中立刻湧現出了一股怨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能夠噴火一般,牙齒緊緊咬着一坨堵在嘴裏的髒布團,恨不得将我給一口咬死。
然而蟲蟲這兒的防備做得很到位,将他手腳和身子緊緊捆住的那鐵鏈,上面都有流動的波紋,符文遍布,讓他終究還是動彈不得。
我走到了倒吊男的跟前,伸手過去,将他嘴裏的布團扯出。
這布團之前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帶着一股的惡臭,我指間有些滑膩,趕忙将其扔在了旁邊,然後看着幾乎虛脫的倒吊男,笑着說道:“怎麽樣,有沒有一種撞到鐵闆上的感覺?”
倒吊男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卻給我輕松地避開了去。
他沒有再作嘗試,而是惡狠狠地對我說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當場立斷地将你給殺掉如果能夠将你給殺了,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笑了,說世上沒有後悔藥,正因爲你的自大,讓你陷入了這樣的田地裏來。
我本以爲對方會很憤怒,然而他居然了頭,認同了我的看法,說對,是我太自大了,在掌握了絕對的優勢之時,并沒有懂得把握住,反而讓你這個家夥使出了驚天手段來不過說句實話,你那天的表現真的很亮眼,即便我是你的敵人,也忍不住想爲你的精彩表現而喝彩
我聽得有一些不好意思,說我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而已。
倒吊男冷哼一聲,說你們中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但在我的眼中,這太過于虛僞了,而且以後議事會絕對不可能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屠格涅夫逃離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遭受來自全球各地的刺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不可能再有機會施展出這樣的手段來了
刺殺?
我說刺殺這事兒,對我有用麽?
倒吊男詭異地一笑,說你很快就會明白,得罪了三十三國王團,到底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了
我沒有心情跟他扯這麽多,而是直接開口說道:“告訴我,我哥的所有情況。”
倒吊男哈哈一笑,說你還說黑狗跟你沒有聯系?哈哈,我就知道那家夥是一個卧底、叛徒,不過你别擔心,用不了多久,黑狗就會遭受到組織内部的清洗,死無葬身之地當然,如果他足夠醒目的話,也許會親自跑到亞洲來,将你的頭顱割下,去給議事會展示出他的決心。
我說用不着你跟我說這些,告訴我,我哥現在的情況。
呸!
即便是身陷囹圄,但倒吊男卻沒有半分畏懼,而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随後用那不屑的眼神,挑釁地望着我。
我明白了,這個曾經在南美讓人聞風喪膽的變态,他絕對不是什麽軟骨頭和怕死鬼。
作爲三十三國王團裏的大阿卡那牌,他擁有着足夠的驕傲。
我說那麽關于三十三國王團,和你們最近關于中國頻頻的動作,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聽到這話兒,倒吊男擡起了頭來,對我說道:“想要從一個大阿卡那牌的口中套出消息,這種做法不但可笑,而且愚蠢,如果你有足夠的自知之明,那就将我給放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就用你那爲數不多的餘生,感受三十三國王團帶給你的恐懼吧”
那家夥說這話兒的時候,顯得十分狂熱,雙目之中迸射出來的光芒,炙熱無比。
他有兒瘋狂了。
我被他那般發瘋地盯着,說句實話,有兒發虛。
我面前的這個人,如果沒有一重又一重的符文禁锢,恐怕會變得很恐怖,而即便是周身皆被控制住,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也讓人有幾分的畏懼。
這樣的人,是變态,更是枭雄。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認真地說道:“你還有什麽想要交代的麽?”
聽到我這話兒,倒吊男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看着我,說你這是準備要殺了我?
我頭,說對,像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因爲肉身之上的痛苦而選擇屈服,甚至用别的手段,也很難奏效,而且我也知道如果讓你有機會逃脫的話,你所帶來的危害遠比我們想象之中的大,既然如此,我就沒有必要留你的性命,來給我自己找不痛快,你說對麽?
倒吊男瞧了我一會兒,突然間笑了。
他說你不會的,殺了我,這是最無奈的選擇,而你卻将和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财富和未來前途的組織徹底決裂,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對不對?你隻不過是想要威脅我,并且試圖得到兒什麽,對不對?如果你留下我的命,用來去跟議事會交易
噗!
我沒有等倒吊男說完這些,從乾坤囊中拔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捅進了對方的心髒裏去。
倒吊男身上的肌肉很緊,即便是被囚禁的此刻,他已然憑借着本能,緊繃着自己的肌肉,讓匕首很難捅入其中。
不過我最終還是刺了進去,将他的心髒給刺破。
随後我将匕首拔了出來,一股鮮血飙射而出,倒吊男的身子開始顫抖,一臉的難以置信,而胸口處流淌出來的鮮血,卻一下子将他整個身子都染得血紅。
他艱難地說道:“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殺了我?”
說完這句話,倒吊男雙目一翻,再也沒有了氣息。
他死了。
這個曾經呼風喚雨,被無數人所畏懼和敬仰的瘋子,在這個潮濕的水牢裏,漂亮話都沒有說上幾句,就直接死了,跟他預想的劇本一兒都不像,死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倒吊男沒有想到自己會死,那是因爲他不知道我對他有多忌憚。
這個家夥的存在,對于我哥陸默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他對我哥來說,是徹頭徹尾的敵視者,偏偏他在三十三國王團裏面的地位還挺高的,我不可能給他任何一兒能夠逃離的可能。
殺了他,我哥就會安全許多,正是因爲這一,我才會毫不猶豫地将其擊殺。
當倒吊男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回過頭來,對蟲蟲說道:“抱歉,我”
我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的舉動,然而蟲蟲卻笑着搖了搖頭。
她從懷裏摸出了那蓬萊島的鎮教法器海天螺,微微一晃,卻有一道白氣被吸進了裏面去。
我看得分明,知道這是倒吊男的一縷神魂。
很明顯,蟲蟲這是在幫我掃尾。
将倒吊男的神魂給吸收了去,蟲蟲這才對我說道:“我說了,他交給你來處置,是殺是剮,都由你的心意,用不着跟我解釋什麽,不過這家夥的神魂很是強大,如果給了他機會,無論是轉世投胎,又或者奪舍,都是很麻煩的”
我指着那海天螺,說如果進了這裏面,又會怎麽樣?
蟲蟲笑了笑,說裏面有風月寶鑒,會将他的神魂熔煉,用不着我來操心
處理完了倒吊男,我們離開了水牢。
兩人走在外面,時不時會碰到人,而那些人對于蟲蟲和我,都十分的尊敬,會特地停在路邊,朝着我們鞠躬行禮。
這樣的待遇,讓我有一些受寵若驚,反倒是蟲蟲比較安之若素,能夠平靜對待。
兩人在夜色之中走了一會兒,我問我們去哪兒?
蟲蟲對我說道:“去見我師父。”
蟲蟲的師父是鳳長老,我頭,說好,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蟲蟲說還行,不過恢複不如你,現在還在卧床中。
鳳長老之前的寝宮被戰火摧毀,此刻搬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我跟着蟲蟲過去,外面有人照應,瞧見我們過來,行過了禮之後,便讓開了,而我和蟲蟲則是一路走進了裏面去。
進了房間,我瞧見鳳長老果然躺在床上,露出來的臉上有幾分慘白,顯然很是虛弱。
蟲蟲進門招呼一聲,而鳳長老瞧見我跟着進來,卻是突然間坐直了身子,然後滾下了床,朝着我拜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