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左在這些人裏面本就有一些名氣,再加上之前龍虎山被襲之時我們的表現,估計更是惹人注目。
盡管并非什麽麻煩,但給人當做大熊貓一般圍觀,時不時還有人壯着膽子過來跟我們攀交情,這感覺并不太好,所以在遇到過了兩三波之後,我和陸左便決定隐藏身份,悄悄西行,朝着麻栗山的方向行去。
臨行前,自然得跟茅山宗的雜毛小道打過招呼。
雜毛小道人在茅山,不可能保持電話随時暢通,所以通知的是茅山腳下的信息站人員。
等到雜毛小道出山,打來電話,時間多少有一些耽擱。
不過兩邊的交流倒也還算順暢,開着外音的情況下,雜毛小道打聽了一下我們這邊的情況,特别是那位平育賈奕天的實力,聽完了陸左的描述,他開口說道:“真的是太讓人意外了,原本以爲千通王挂掉了之後,三十四層劍主手上沒有什麽拿得出來的牌呢,結果随手又甩出來一炸彈,這實在是太可怕的。”
陸左說唉,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張天師估計那位平育賈奕天劍主極有可能也是域外天魔出身,甚至還有可能是神魔轉世,厲害也是有道理的。
随後兩人又聊到了天羅秘境的事情,雜毛小道告訴我們,說他回到茅山之後,在藏經閣的深處,也找到了關于天羅秘境的記載。
不過在那一份老祖宗的手記裏面,隻是隐晦地提及了天羅秘境,至于裏面的情形,也沒有太多的筆觸涉及。
再聯系起黑手雙城當初将銅鏡交來的時候,除了出入方法,别的也沒有細談,能夠知曉張天師的解釋,應該是沒錯的。
那個地方,隻有去的人才知道怎麽回事。
聽别人說,是聽不出一個所以然的。
陸左在電話裏跟雜毛小道商量,是否需要去天羅秘境一趟,探知一下虛實。
對于這個問題,陸左有一些猶豫。
這件事情,多少還是有很大風險的,那張天師去而複返,此刻卻如此猶豫,可見進去之後,許多事情就很可能不由自主了。
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關于天羅秘境的事兒,兩人并沒有最終作出決定,倒是做出了另外一個決定,就是關于朵朵的情況。
之前陸左答應我們這邊辦完事兒之後,就去接朵朵到蟲原彙合,一同尋找小妖姑娘。
不過現在陸左卻變了主意。
他覺得讓朵朵脫離他的身邊,獨自在茅山宗待上一段時間會比較好一些。
他問雜毛小道的意見,而雜毛小道則笑了,說還是你了解她。
從雜毛小道口中,我們得知朵朵在暫居茅山的這幾天時間裏,一直都在埋頭苦修,甚至連前來尋她玩兒的包子都不太理會,而正是這種日以繼夜、廢寝忘食的态度,讓她在修行的道路上,有了更多的醒悟。
雜毛小道告訴陸左,說朵朵的心靈十分純粹,也有自己的執著和覺悟,對于修行佛法,簡直就是天然的契合。
他從茅山宗的藏經閣裏面找出了不少關于佛法修行的典籍,讓人交給朵朵,并且請人給她**。
朵朵對于這些東西的吸收速度,讓人驚訝。
最後,雜毛小道告訴陸左,說朵朵說了,她希望能夠盡可能地成長起來,希望能夠幫到你。
聽到這話兒,我感覺得到陸左的眼角處,有淚光浮現。
他被感動了。
陸左最終決定帶着我先去蟲原,等與王明碰面之後,再決定後面的事情。
因爲要與雜毛小道通話,所以我們在影潭市多待了一些時間,随後就開始趕路,一路無話,因爲我們都是匿名而行,所以沒有發生太多的意外,也沒有什麽可以贅述的。
值得說的一,這是我和陸左少有的一次單獨相處。
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多了,什麽都會聊,有的時候聊修行,聊功法,聊對于這個世界的看法和體會,有的時候又會聊一些瑣碎雜事,聊小時候的趣事逸聞,家鄉的風土人情,有的時候則會談一些江湖八卦,總之是想到什麽就聊什麽,很自由,也很随性。
這種體驗對于我來說,是很不錯的,因爲雖然陸左即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堂哥,但對于他的了解,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從别人的口中側面知曉的,正面的接觸其實并不多。
特别是在我踏入這個行當之後,就更是少之又少。
而此刻,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們聊了許多,而陸左也教了我許多,我從他的身上學到了許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大部分都不是他正兒八經地教授出來的,而是通過言傳身教,耳濡目染,讓我潛意識地學着去模仿,去揣測。
時間一晃而過,我們來到了一個叫做麻栗場鎮的地方,陸左特地帶我去小鎮子東頭的湯粉店吃了一個早餐。
豬腸粉,血旺粉,辣油油的臊子,勁道的河粉,與熱情而老邁的老闆、滿是油垢的小桌子相映成趣,而這兒則是王明曾經無數次跟陸左和我推薦過的地方。
我們一連吃了兩大碗,味道的确是不錯。
過了麻栗場鎮,又上了麻栗山。
我們在龍家嶺的時候停了一下,望着遠處掩映在霧氣之中的小村子,瞧見那些老舊吊腳樓木屋、粗劣磚石堆砌而成的磚房和偶爾幾家外牆貼着瓷磚、不倫不類的小洋房,不由得幾多感慨。
這個村子,在地圖上是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落,許多人甚至聽都沒有聽過這兒,就連麻栗山外的其他鄉鎮居民,估計都沒有聽過。
但在江湖上,它的名聲又是十分顯赫。
因爲這是黑手雙城的故鄉。
這個村子不但出過黑手雙城,而且還出過龍虎山的女婿羅賢坤,對于許多人來說,這一位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畢竟做到了廣南局的局座之位,到底也是牛人。
我們抵達了龍家嶺,緬懷了一下當年的人和事,然後我打開了王明留給我的紙條,然後按照紙條上面的記載,一路找尋,終于在五姑娘山的後山處,找到了進入苗疆萬毒窟的山壁洞口。
一路找來,着實不易。
随後又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于來到了紙條寫着的那個池子前。
到這兒來的時候,我和陸左都有些疲憊。
望着滿池子擁擠的長蛇,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些無語。
這兒是前往苗疆萬毒窟的通道,不過着實有一些讓人不舒服。
好在一個是苗疆蠱王,另外一個也是敦寨苗蠱的傳承,對于蛇蟲鼠蟻這些東西,雖然談不上有多熟悉,但到底也不害怕。
居然王明紙條上面都寫了,我們便都不再猶豫,直接跳進了裏面去。
一入池中,先是滑膩膩的感覺,長蛇遊弋,十分惡心,而随後便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注入其中,随後就感覺空間颠倒,上變成下,下變成了上。
當我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的已經不再是洞穴之内,而是一個石室之中。
爬出了池子的邊緣,入目處,是一個明眸皓齒、膚白勝雪的成熟美女,身材凹凸有緻、婀娜多姿,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歲,既有着少女一般的清純靓麗,又有着女人的溫婉明媚,讓人覺得對方當真是受了太多的上天恩寵,方才會如此迷人。
美女瞧見我和陸左,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兩位想必就是陸左、陸言兩兄弟吧?”
陸左微笑地看着對方,說你認識我們?
美女說見過你們的照片,而且你們一進那邊的洞子,我這裏就有了預警,大約能夠猜得到一些。
陸左拱手,說敢問您是……
美女說我是小米兒的師姐,叫我小蛇就好。
小蛇?
我們還真的沒有聽過這麽一個人,無論是我,還是陸左,都有一些疑惑,不過兩人也是見過世面的,并沒有當場破,而是拱手寒暄,随後陸左問道:“不知道王明是否在這裏?我們跟他約好了的。”
美女小蛇說他人不在,去了蟲原,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我先帶你們上去,小米兒卻是在的。
陸左笑了,說小米兒在啊,挺好,我是有一些日子沒有見過她了。
美女給我們遞來了毛巾,讓我們稍微擦幹一下身子,并且領我們到隔壁的清水池子沖過涼,換過了衣服之後,再待着我們往外走。
原來這兒是一處大殿的地下室,我們跟着走到了上面來。
剛剛上到地面,遠處走來兩人,一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而另外一位,卻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袍子裏面、拄着拐杖的老婦人。
陸左瞧見那青春少女,不由得感慨道:“果然是蠱胎,長得還真的是快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苗疆萬毒窟這一代的主人小米兒,而我卻給後面那個包裹在黑袍子裏面的老婦人給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髒跳動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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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繁體字同學,應該是台灣同胞吧,代我跟依韻公子問好。
麻栗場鎮無名湯粉店老闆:唉,我這個人呢,也沒有什麽流弊的,不過好多大人物都在我們這兒吃過粉。
吃瓜群衆甲:都有誰啊?
麻栗場鎮無名湯粉店老闆:譬如黑手雙城啊,羅大“雕”啊,王明啊,陸左啊,陸言啊,布魚啊、尹悅啊……
吃瓜群衆甲、乙、丙、丁:大爺,我給你跪下了不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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