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難道認爲我們不會來麽?
倒吊男笑了笑,說昨天的時候,我有一件事情沒有說,那就是我和楊武官其實打過交代的,想必在我離開之後,他有跟你們有說起過我的故事,我覺得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會在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微笑,說他隻是跟我說了一句,你并不好惹,不過我也跟他說了,我也不好惹。
哈、哈、哈
倒吊男捧腹大笑,說對啊,這一點我深有體會,隻不過是一點兒小沖突,居然将伊頓會在火地島的勢力連根拔除,的手段,真的是不錯
他的舊事重提,讓我的笑容冷了下來,瞧見我的表情,他揮了揮手,說别擔心,我說過不會追究此事,就不會出爾反爾。
我說對了,你也要去南極麽?
倒吊男說不,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兒,就要回去了,之所以來碼頭,是送一下你們而已對了,我倒是忘記問一下,你旁邊這位美麗的女士叫什麽了。
小龍女矜持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龍影。”
啊?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小龍女,不确定她說的是真名,還是用來忽悠對方的。
不過說起來,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知道過她的名字。
倒吊男拍着手,說能夠跟陸言在一起,還敢往南極跑的人,都是讓人肅然起敬的,龍影小姐,希望我們還能夠再見面;陸先生,如果你回來了,麻煩履行一下我們之前的約定。
我說與你們負責亞洲事務的人見一面嘛,我記得的。
倒吊男認真地說道:“那麽臨别贈言,就不說什麽漂亮話了,給你們一句忠告,先知這個人,你不能夠用好人或者壞人去界定他,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是不會殺生的所以,如果有可能,千萬不要惹怒他”
他離開之後,有人過來聯系我們,請我們上船。
這艘船是前往南極大陸的中型補給船,船上攜帶了大量的物資,船艙反而并不算多,倒吊男的手下幫我們引薦了補給船的船長,然後船長有些不太情願地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單間。
随着汽笛聲的響起,補給船緩緩駛離了海港,朝着南極大陸行去。
上船後,我與小龍女都沒有在船艙裏待着,而是來到了甲闆上,看着遠處的海平面,還有離我們漸漸遠去的烏斯懷亞。
随着補給船不斷往南航行,地平線漸漸消失,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方才感覺到身邊的小龍女呼吸有些粗重。
我說你怎麽了?
小龍女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隻不過以前一直待在白城子,覺得那座監牢,以及外面的草原,就是我的全世界,沒想到我居然有跑到南極大陸的一天,想一想,感覺好像是在夢裏。
我說你如果感到緊張的話,現在還可以反悔。
小龍女說爲什麽要緊張?
我說你也聽說了,那位先知亞當,被譽爲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男人之一,這樣的人,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強,而且南極的氣候十分艱險,一旦有什麽不對,很有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龍女說可是我跟着你,不就是想要見識一下這世間的高手麽?
好吧,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而這個時候,手機突然一陣震動,我拿起了,瞧見是徐淡定打來了電話。
我接通,大概是信号不太好的緣故,聲音很雜,我費了半天勁兒,方才聽到徐淡定話語裏面所要表達的意思雜毛小道不見了,他知道我們之前有過通話,想從我們這裏了解一下狀況。
聽到斷斷續續的表述,我想了一下,告訴他雜毛小道很有可能去了晉西長治。
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徐淡定說起,他問了我那個地方具體的位置,我如實回答,并且講起了裏面的東西來,聽完我的話語,徐淡定那邊陷入了沉默,而過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沒有聽到回應,有些愣了,問了兩句,依舊沒有聲音。
這個時候,我方才想起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手機已經完全沒有信号了。
随後我再一次地打回去,結果依舊是沒有信号。
聯系不上了。
我看了一下周遭,船員忙忙碌碌,根本不理會我們,又望了一眼逝去的海岸線,歎息了一聲,沒有再嘗試,而是将手機收了起來。
雜毛小道作爲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是不會有人傻到對付他的,而他的失蹤,絕對是主動性的。
那是他自己的行爲。
而他的去處,極有可能是去了晉西長治之前的時候,屈胖三說要讓他等一下,等我們回國之後,再一起回去,然而此刻屈胖三被人擄走,雜毛小道心急如焚,估計是又收到了什麽消息,按捺不住對陸左的關心,所以才趕了過去。
當然,這也隻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至于到底是什麽情形,隔着一個太平洋,幾千幾萬裏,我也很難知曉。
望着廣闊無垠的大海,我突然間,心頭生出了幾分無力感來。
這種感覺,在屈胖三被抓之後,我不止一次地出現。
因爲我感覺到,沒有了屈胖三在身邊,光憑着我一個人,無論是閱曆,還是對于事物的判斷,我都欠缺了太多東西。
以前有屈胖三或者别人在的時候,我都不覺得,隻需要按照别人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但現在,我的身邊隻有一個比我更加懵懂的小龍女,我不得不肩負起更重要的責任,否則很難将事情推動下去。
每一次想到這裏,我都感覺心中很沉重。
海上航行,差不多兩天的時間,這期間我與小龍女的交流并不多,與同船其他船員的交流也幾乎沒有,更多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比較高一些的塔台上面,吹着海風,腦子裏想着一些過往的事情,或者放空,靜靜看着茫茫的大海。
這樣的航行,對許多不太适應平淡而乏味生活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看着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仿佛世界沒有盡頭一般,那種孤獨和絕望,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
第三天的清晨,原本乏味的航行突然中斷,遠處突然間就出現了地平線,隐沒在一片雪白之中。
過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海岸線,覆冰層從岸邊往裏蔓延,一直到視線盡頭。
我知道,南極洲到了。
從小學地理課算起,七大洲四大洋就一直根植于我們的腦海中,然而有許多人,一輩子都未曾抵達過除了自己身處之地的其他世界。
而到達南極洲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因爲這兒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常年溫度都是零下幾十度,而此刻的溫度,我聽船員說甚至達到了零下五六十攝氏度,這樣的天氣,倘若沒有足夠的保暖措施,人在室外待不到半小時,肯定就會因爲溫度的流逝而變得僵硬,繼而陷入休克昏迷。
而如果一旦刮起了大風,更加恐怖。
而這些對于修行者來說,卻并不是那麽難以克服的,穿着補給船提供的超厚羽絨服,我和小龍女站在甲闆上,被這瑰麗的景色所震撼着,這一片大陸簡直是太漂亮了,到處都是白雪皚皚的世界,天空和大海一片藍,就仿佛童話故事裏面的世界一般。
正四處打量着,小龍女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說你看,你快看,那裏。
啊?
我愣了一下,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遠處的岸邊,有一些小黑點,如果仔細打量的話,就會發現,那是一些笨拙而肥碩的企鵝。
這些可愛的小精靈完全不在乎此刻的天寒地凍,在海岸邊嬉戲着,享受着它們的世界。
中午時分,我們抵達了阿根廷的南極科考站埃斯佩蘭薩站。
補給船的全體成員,在這兒受到了最爲熱烈的歡迎,面對着補給物資,這兒的工作人員給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阿根廷大餐,而飯後,那位船長找到了我們,在小龍女的翻譯下與我交談。
他認真地說道:“先生,黑斯廷斯先生告訴我,将你們送到南極就可以了,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麽?”
啊?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不用,我們一會兒就離開這裏。”
船長說我知道你們是和黑斯廷斯先生一般的人,但我不得不提醒兩位,在南極半島,乃至南極大陸,你們最危險的敵人,是寒冷,在沒有任何保障和協助的情況下,深入内陸,這幾乎等同于自殺。
我說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當然,你也知道,我們是第一次來南極,如果你能夠給我們一份比較精确的地圖,我會很感激你的。
船長說當然,我會找他們要地圖的。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船長把地圖找到,遞給了我們,然後對我說道:“祝你好運,我已經跟埃斯佩蘭薩站的人說了,如果你們向他們求助,他們會無條件幫助你們的當然,這裏離你們中國人的長城站也很近,你們也可以在中國人那裏,獲得幫助”
船長還是十分盡責的,他幫我們引薦了埃斯佩蘭薩站的負責人,并且找到了一位對這兒十分了解的工作人員,給我們指出了前往文森山的道路,另外還給我們提供了必要的野外補給
弄完這些,他親自送我們離開了埃斯佩蘭薩站,并且在臨行前,與我們揮手告别,祝我們活着回來。
不過,話雖是這麽說,但我總感覺他和他身邊的那些人,瞧我們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死人一般,估計在他們的心裏,覺得我們基本上是回不來了。
離開了埃斯佩蘭薩站,我和小龍女踩着厚厚的積雪往前走,憑借着精确的地圖和指南針,漸漸走出了埃斯佩蘭薩站的範圍,如此走了小半個小時,小龍女突然停下了腳步,那金坤圈倏然出手,朝着遠處飛射而去。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