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并不是扯淡争吵的時候,我轉過身去,瞧見那家夥藏在一個很隐秘的狹縫之中,正沖着我們招手呢,瞧見他臉上那緊張兮兮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一次他是認真的。
也就是說,我們真的惹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跑!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盡管不确定到底是什麽危險,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拉着小龍女就朝着屈胖三的方向走去。
當我們擠進了那縫隙之中,就感覺身後仿佛地震一般,轟的一下,整個空間都在顫抖,而屈胖三則帶着我們,在那狹小而崎岖的山縫之中不斷狂奔。
那紅光并非是光源,而是承載着某種意識,如同觸手一般,透過縫隙,開始朝着我們這邊迅速蔓延而來。
起初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覺得屈胖三在小題大做,結果總感覺背後涼涼的,回頭一看,卻把我自己都給吓到了,當下也是腳步不停,一直往前沖。
如此跑了十幾分鍾,走過岔道無數,屈胖三在前面喊道:“抓緊繩子,跳!”
啊?
我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本能地照着他的話語去做,瞧見眼前迎面而來的繩索,伸手抓到,這才發現前面居然倏然一空,我們居然跑到了一處絕壁之前來。
那繩子被我抓住,猛然一蕩,卻是跨越了七八米,來到了對面的山壁前,屈胖三又喊道:“再跳!”
我松開繩索,跟着屈胖三落到了對面山壁半中間的一處凸出石台前。
那家夥往地上一滾,瞧見我們都落了地,回過頭來,将青雲圖祭出,瞬間變大,化作二十多米,封住了我們剛才來的地方,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往後退,退到山縫裏面去,我在外面布陣,不要打擾我。”
他說得語氣堅決,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我不敢跟他争執,領着小龍女往裏走。
走了七八米,我這才發現居然是一處還算寬敞的天然石室,因爲拐了彎兒,所以看不到外面是什麽動靜,隻聽到有隐約的咒訣聲傳遞而來。
這裏面黑漆漆的,我正準備啓用火眼呢,眼前突然一亮,卻是小龍女将那小黑給弄了出來。
光亮出現,我瞧見小龍女的臉上一片慘白,還有好些汗水滑落,顯然是給吓壞了。
我瞧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也沒有再說她,隻是好言安慰,說沒事的,有屈胖三在,他應該能夠阻擋住那東西的追蹤,你放心
小龍女這時方才回過神來,看着我,說你剛才也感覺到了?
我說這不是廢話麽?那麽亮的紅光,那麽大的動靜,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覺得出來了啊。
小龍女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心有餘悸地說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怎麽連面都沒有露,就把我給快吓得不行了?”
我搖頭,說我怎麽知道?
小龍女說你之前不是感應到了麽?怎麽會不知道?
我有些無語,正要解釋,這時外面傳來屈胖三的聲音:“是狄由。”
啊?
小龍女瞧着走進石室裏來的屈胖三,有些疑惑地說道:“狄由?那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屈胖三說道:“狄由是它的名字,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時間之主,它的身份呢,有人叫它域外天魔,也有人叫它舊日支配者,還有人叫它古神,總之一點,這玩意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因爲比起它的同類來說,它覺醒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長到了很早之前,就有人聽說過它的名字”
時間之主?
小龍女一頭霧水,而我則聽得渾身發麻,忍不住說道:“這玩意,跟員峤仙島上面的無名,是一樣的來頭?”
屈胖三點頭,說對,不過相比于無名的兇殘暴戾,這家夥還算是比較收斂一些;當然,也有可能是它身處此地,不得不低調一些的緣故。
小龍女說你是怎麽知道它的?
屈胖三剛剛布完陣,将那玩意蔓延而來的意識給阻擋住,此刻渾身是汗,顯然是有些脫力,顧不得什麽,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壁,然後說道:“我啊,我也說聽我師父說的”
小龍女來了興趣,說你師父?倒是頭一次聽你說起你師父,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教出你這樣的怪物來啊?
怪物?
屈胖三笑了笑,說你是沒有見過我師父,他才叫做怪物呢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而當小龍女往具體了問,他卻不再回複,而是笑了笑,我知道這個“師父”,應該是他第一世,也就是陣王屈陽之時的師父。
而此刻的屈胖三,顯然是想起了往事,所以才會有些感慨。
不過逗比就是逗比,高冷不過半分鍾,随後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們,說你們兩個,都把你們給支開了,讓你們沒事兒别過來,結果還壞了我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我苦笑,說你這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啊,說清楚了,也不會如此啊?
屈胖三不願說,就問我們都幹了啥,我如實回答,當得知那狄由是小龍女激發龍氣引起的時候,他恨得牙癢癢,說早知道你是這麽一個膽小鬼,我就不帶你了。
小龍女有些委屈,說人家是沒有見過那玩意麽,你不知道,那些東西有多兇。
屈胖三不屑地說道:“我不知道?來的路上,我不知道殺了多少呢”
兩人拌了幾句嘴,我終于忍不住了,說你不是說來找我堂哥陸左的話,怎麽又弄成這樣了,到底怎麽回事啊,現在那羅盤還能不能找到他的蹤迹啊?
屈胖三掏出了那羅盤來,扔在了我的手裏,說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來,借着小黑散發出來的光,仔細打量,發現指針一動也不動,就仿佛固定住了一般。
我擡起頭來,看向了小龍女。
而小龍女也湊過來打量了一番,說到底怎麽回事?
屈胖三拿回了羅盤,說關于陸左,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到底想聽哪一個?
我說我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得用點好消息來刺激刺激,你先說什麽是好消息?
屈胖三說好消息是陸左沒死,你用不着替他擔心。
啊?
我說那壞消息呢?
屈胖三說壞消息是我們可能找不到他了,他是否能夠回來,取決于他自己的運氣,而不是我們。
我說回來?他去了哪兒?
屈胖三笑了,說關鍵的問題,就是在于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我說那你怎麽知道他還活着呢?
屈胖三說我在這裏發現了一些挺有意思的東西,待會兒帶你去看不過這得在那玩意消停一些,開始進入沉睡之後,不然正面撞上了,我們都活不了。
他在這兒賣弄玄虛,我對他的脾氣十分了解,所以也不求他解釋,而是問道:“對了,你跟我們講一講狄由呗。”
屈胖三聳了聳肩膀,說沒什麽好說的,你見過無名,對于這些家夥,多少應該有一些直觀上的印象對了,我可以跟你說的,是這個地下,很大,而且因爲某種原因,這裏離深淵很近,時不時會跑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你最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免得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小龍女忍不住又問道:“你是說那些長得跟蝙蝠成精一般的東西,是從深淵裏來過來的?”
屈胖三說你是說巨翼蝠靈?
小龍女說這玩意叫做巨翼蝠靈?感覺翅膀并不是很大啊,就是特别醜。
屈胖三說這些是來自于修羅道的異種,而且還跟上古巨蝠雜交過,特别兇狠,但也膽小,容易受控制,被那玩意收服了,弄來看家的不隻是巨翼蝠靈,這兒有超過十多種兇靈,都是它的幫手,在它沉睡的時候守護老巢,也隔絕外面的世界
還有十多種啊?
小龍女這時方才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莽撞,一邊擦汗,一邊說道:“你才來多久,怎麽什麽都知道?”
屈胖三搖頭,說其實,很久以前,我來過這裏。
啊?
小龍女有些詫異,說是你的前世麽?
她倒是直言不諱,而屈胖三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我能夠感覺得出來,屈胖三其實已經對自己的前世,也就是陸左他們口中的虎皮貓大人,漸漸有了一些記憶,也知道它的存在,要不然他不可能給自己取名叫做“屈三”,而這般想着,我突然間想到了他單獨行動的理由。
或許,屈胖三是想在這兒,找到曾經失去的記憶?
我的腦子有點兒亂,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古怪的吼聲,屈胖三臉色一變,指着那發光的煤精,說讓它黑下來。
他說完,蹑手蹑腳地走了出去。
小龍女手忙腳亂地将黑子給收了起來,而這邊剛剛一弄妥,屈胖三就旋風一般地沖了進來,說不好了,那玩意雖然沒有親自追來,但附身在兇獸身上,并且已經發現了我的僞裝我們得趕緊走,不然就要給堵在這裏,到了那時候,我們就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