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強勢闖入白城子的禦劍者。
盡管那人符合了我關于高手的所有想象,按道理也應該如他出場一般,來去無蹤的離開,不應該在這小草丘前跌倒,但是在這白城子的附近,鳥獸難入,尋常人更是避之不及,誰能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呢
這麽說來,那人倒極有可能是那個家夥。
隻是
我看了屈胖三一眼,說怎麽辦
屈胖三笑了笑,說過去看一看呗,倘若認識,将人救出來,倘若不是,管殺不管埋。
他倒是簡單粗暴。
我趕忙跟着他朝着西北邊兒的那草丘跑去,走到跟前的時候,一道劍光浮現,沒有朝着我們進攻,而是浮于半空之中,微微顫動,随後有聲音傳來:别過來,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他說是這般說,但無論是我,還是屈胖三,都能夠感受得到這人的虛弱。
他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屈胖三笑了,說閣下請不要太過于緊張,收起你的劍,免得誤傷了人我們不是白城子的人,就是過來瞧一眼,看看是哪位豪傑,能夠在白城子這個地方殺進又殺出。
他這話兒是诓人了,而對方卻并不知情,冷哼一聲,說白城子,總有一天老子要将他給全部破了去
他話兒還沒有說完,屈胖三卻已經撞到了他的跟前來。
他伸手一抓,将那人蒙在臉上的布條扯開,嘻嘻一笑,說原來是你
那人一驚,猛然反抗,卻被屈胖三壓住,說傻子,你再這般胡來,剛才的那些話,可就隻能是吹牛波伊了别擔心,我們不是白城子那一夥兒的,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當務之急,你是得先把身上的傷治好再說
那家夥聽到,将信将疑,而屈胖三又指向了我,說你看我這位兄弟,人家也是闖白城子,不但完好無損地離開,而且還給人客客氣氣地送出來,可比你強。
那人擡起頭來看我,也是一愣,說怎麽是你
我眯眼一打量,忍不住笑了,說這還真是巧了,想不到我們能夠在這兒碰面
那人我卻是認得的。
他叫做李騰飛,青城山的,我們曾經在西北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雙方算不得多熟悉,不過當時我并沒有覺得他有多強。
就是這個人,乘着飛劍,闖入了白城子
我有點兒不敢相信,要知曉,禦使飛劍,憑借着諸般手段,如臂指使,這并不算什麽,江湖上能夠辦到的,也是不少;但倘若能夠将它踩在腳下,禦劍飛行,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兒了。
那事兒,聽起來都有點兒像是神話了。
正如同陸言一般,他在破而後立,大徹大悟之後,學會了操控空中的風火水土四元素,憑空飛行,宛如傳說中的地仙,這事兒就讓無數人視之爲奇迹。
而今夜的這一幕,那人腳踩飛劍,如同話本之中的劍俠一般,禦空飛行,也着實是驚豔無比。
倘若說那人是平沙子這樣的人,我或許會相信。
但我面前的這一位,卻不太像。
我忍不住問道:我之前在裏面的時候,瞧見有人一人一劍,闖入白城子,那人可是你
李騰飛點頭,說正是在下。
居然正是他
我下意識地打量起對方來,這才發現一段時間沒見,李騰飛的身上多出了一些我看不透的東西來。
盡管我講不出這是什麽東西,但他給我的感覺,卻是低調深沉了許多。
這人像一團迷霧,讓人看得不透。
我收起輕視的心來,拱手說道:閣下禦劍飛行的手段,天下一絕,失敬失敬
李騰飛苦笑,說那不是禦劍飛行。
我說那是什麽
李騰飛避而不談,卻在這個時候回想起來,說你就是使神劍引雷術的那人
我愣了一下,說哦,你知道
李騰飛說我當時雖然在跑路,但也知曉裏面的大概情形,那真龍當真十分恐怖,隻不過你爲何要幫他們,将那向往自由的真龍給封印住呢
我說你有所不知,真龍是真龍,但它還是域外天魔虛無,倘若不封印,隻怕外面會遭殃,生靈塗炭。
李騰飛顯然對白城子的恨意很濃烈,冷冷哼了一聲,說白城子那些人說的話,你也信
屈胖三這時插嘴問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閣下應該也是公門衆人,爲何會對自己人這般刻薄
一句話問得李騰飛啞口無言。
他沒有說話了,不過眉頭卻是扯了一下,我這才收起心中的種種疑惑,關心地問道:你的傷勢怎麽樣
李騰飛苦笑,說中了十幾劍,不過沒事,死不了。
屈胖三說你死不了,不過那幫人追來,也走不了了,不如跟着我們一起吧。
李騰飛看了我們一眼,說這個
屈胖三指着我,說站在你面前的這位,現如今是茅山的外門長老,聽說茅山與青城山的關系不錯,幫你也是做個順水人情,你别不知好歹地推脫,搞得大家都難做人
他做的事好事,隻不過話語難聽了一點兒,不習慣的人,還真的有些受不了。
好在李騰飛也沒有太過于矯情,點了點頭,說謝謝。
他受了重傷,屈胖三從崆峒石裏弄了一顆丹丸出來,給他服下,又給他包紮了一番,忙完之後,又看向了我,說你怎麽樣,也受了傷
我點頭,說對,不過問題不大。
屈胖三讓我解開衣服,然後打量了一下,瞧見我早已結痂的傷口,還是不由分說地給了我一顆治傷的藥丸。
随後我們離開這裏,沒幾步,袁俊開車過來接我們。
上了車,他對我說道:政治處打電話給我了,我接了電話,告訴他們,說我被打暈了,身份證件丢失,人在一個鄉間廢棄的蒙古包裏,這樣說,應該沒事兒吧
我笑了,說你放心,李皇帝發了話,應該不會追查太嚴的,不過你和馬松松最近得縮着脖子做人,别出頭就好。
袁俊雙眼一亮,說我靠,李獄都發了話
我說對啊,怎麽了
袁俊說你跟他有交過手麽我跟你說,李獄是我白城子裏,除了那幾個隐世不出數十年不知死活的老祖宗外,最強大的修行者,白城子偌大的威名,大部分都是他硬生生打下來的呢
我說哦,是麽
袁俊說你到底跟他交過手沒有啊
我點頭,說打過一架,不過沒有分出勝負來,後來出了點兒岔子,被打斷了。
我說着話兒,自然是有真有假的确是打了一架,半途截止,不過我們當時其實是已經分出了勝負高低,無論是修爲還是手段,我都及不上對方。
人說六扇門中好修行,這位李皇帝不但人在六扇門,掌握着巨大的資源,而且還一直在白城子這樣的地方潛心修行。
不強反而沒道理。
聽到我的話,袁俊歎爲觀止,說我的天,你居然能夠跟李獄平分秋色,這也太強了吧
我忍不住笑了,這家夥的腦補能力還真強。
我都沒有說什麽,他就說是平分秋色了。
有着李騰飛在旁邊,我也不想說得太仔細,隻是簡單地把我闖入白城子的過程講了一遍,一直說到我揭穿那個冒充陸言的冒牌貨,然後被林齊鳴送走,這時旁邊閉目調息的李騰飛突然睜開了眼睛來,說如此說來,我得多謝你要不是你,說不定我還真的逃不出來。
我笑了,說你要謝,就得謝那條惡龍虛無,倘若沒有它轉移仇恨和關注力,說不定我們都得折在那裏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禦劍而入,那本事當真漂亮呢。
李騰飛搖頭,說不,那不是我的力量。
啊
不是他的力量
我愣了一下,瞧見他顯然不太想解釋清楚,也就沒有再多問。
說起來,我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即便是有一些緣分,也沒有必要彼此掏心掏肺地說太多話。
而倘若對方這般做,我反而會有幾分疑慮,想着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袁俊沒有送我們多遠,車到半路停下了,他把車留給了我們,讓我們去找機場附近的聯絡人,而他則得會白城子去報道了畢竟還有一個悲慘的故事需要去講,這事兒關系到他是否還能夠繼續在白城子裏過活。
袁俊離開之後,車裏的氣氛更加輕松幾分,我坐到了司機位,專心開車,而屈胖三則與李騰飛坐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大概是聊了一會兒,李騰飛慢慢卸下心防,開始跟我們聊得多了一些來。
屈胖三對白城子的高手,特别是那李皇帝很感興趣,問得比較多,又問起了那惡龍虛無的事情來,而且還特别仔細,仿佛他認識一般。
如此聊着,他突然話鋒一轉,問李騰飛道:是什麽,讓你生出那麽多的執着,來白城子劫獄
車内一陣沉默。
好一會兒,就在我以爲李騰飛準備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我們青城山的重瞳真人,極有可能被關押在白城子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