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團隊由宗教局的新人招安的江湖人士以及從内部選拔提升的地方人員,還有各處神學院分配來的畢業生組成,被叫做特别維穩辦,七劍之中有四人參與,分别是尹悅朱雪婷白合和董仲明,後來尹悅擅自離開了宗教局,下落不明,朱雪婷的關系轉入了道教協會,就隻剩下董仲明和白合兩人。
另外七劍之中,林齊鳴出任東南局老大,張勵耘轉入了軍方系統,而布魚則輾轉各處,最終從滇南局上調到了外聯辦。
林齊鳴去了東南局之後,雖然跟黑手雙城聯系十分密切,但是對于那個所謂的維穩辦,卻并不是很熟悉。
聽說現在主持事務的是一個年輕人,叫做王清華。
一個很有手段的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四五歲,資曆似乎不深,但是許多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這個人的手腕很強,不少人都吃過他的虧。
連林齊鳴這個被外界一直譽爲黑手雙城麾下第一大将的心腹,也曾經給那家夥擺過一道。
林齊鳴告訴我,說關于大涼山一案,陳老大不過是挂名監督,而真正辦事兒的,卻正是這位王主任。
正是他,将陸左的這個案子辦成了鐵案,闆上釘釘。
這一次的庭審,據說也将由這位王主任爲控方。
他從幾個側面打聽過了,得知王清華對于這一次的案子信心滿滿,曾經跟身邊的人放出話來,說這個案子完全就是鐵闆,不管陸左怎麽翻騰,都沒有辦法跳出他這如來佛的手掌心。
王清華就是想要憑借着這一次的案子,将陸左打入深淵,從而踩着陸左的屍體,登上高位。
他要一戰名動天下。
除了王清華,林齊鳴還盡可能地跟我們講述了許多内幕,這些東西都是趙承風以及趙信從未有與我們提及過的事情。
比如那位程程,現如今叫做陳曦,是陳老大的私人助理,活躍在宗教總局的上層。
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黑手雙城本人。
很顯然,在雙方達成了協議之後,林齊鳴選擇了全面的合作。
不過他最後還是跟我們提出了一個要求,說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還是希望我們能夠給陳老大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不希望黑手雙城死去。
對于這件事情,雜毛小道明确無誤地跟了他一個承諾。
事實上,雜毛小道的心情遠遠比林齊鳴更加複雜,也更加不希望黑手雙城一條路走到黑。
如果有可能,大家最好還是握手言和。
但如果黑手雙城步步緊逼,我們就不得不考慮一些比較現實的事情。
至于具體的事情,我們還是想要與陸左見過面之後,再做決斷。
林齊鳴說這件事情他幫不了我們。
事實上,他這一次來京,其實是偷偷摸摸過來的,跟我們談完了事情之後,他還要返回東南局去,不過他讓我們放心,三天之後的庭審,他将會想辦法出席,給我們站台。
我們聊得并不算多,随後林齊鳴便悄聲離開了。
經過這麽一折騰,我反而是睡不着了,與雜毛小道來到了外面的小院子裏,找了一石凳坐下來。
京都的天氣并不好,即便是夜裏,也看不到幾顆星子,霧蒙蒙的天,讓人心情憋悶。
兩人沉默了許久,雜毛小道方才開始發問,說你覺得他講的,是不是真話
我點頭,說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是的。
雜毛小道歎了一口氣,說其實大師兄的變化,他以及其餘幾人應該都是看在眼裏的,隻不過心中與我一般,存着僥幸,結果最終還是陷入了這樣的一個境地來。
我說你剛才說了,其實是有辦法的,需要求一人那人是誰
雜毛小道說那人你應該也知道,他叫做王明。
啊
我說隔壁老王,爲什麽會是他
雜毛小道說王明的手中,有一把飛刀,是龍脈守護家族中黃金王家的傳家信物,此刀是一把兇兵,也是神兵,與此刀配備的,有三門刀訣,分别是斬人訣斬魔訣和斬神訣,最後一門因爲太過意離奇,早已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而前兩門則王明已經掌握了。
我說這又如何
雜毛小道說斬魔訣是對付這世間一切陰邪魔物的手段,而魔物又分爲外魔與内魔,内魔其實又叫做心魔,指的是人心裏面的惡念。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也就是說,王明能夠斬去人心頭的惡念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
我有些難以置信,說這事兒可有點兒難吧,要知道這心魔可不是有形有質的東西,而是人的精神意志,如果這個都能夠斬去的話,他該有多厲害啊
雜毛小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他能夠斬殺自己心中的惡屍,全天下,中外之間,能與他匹敵的,隻有三兩個。
我說你算一個不
雜毛小道搖頭,說我不算。
這麽厲害
我這才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前提來,說那他斬殺了心頭的惡屍沒有
雜毛小道搖頭,說沒有。
我說既然如此,那你爲何覺得他能夠斬殺黑手雙城心中的魔頭呢
雜毛小道笑了,說他雖然沒有斬殺出自己身上的惡屍,但卻成功斬殺過他弟弟心頭的邪龍魔靈,所以我對他的期望還是蠻高的
我說他還有一個老弟
雜毛小道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說對,王明有一個弟弟叫做王钊,他是長白山天池寨寨主王大蠻子的弟子,後來入魔,曾經以一己之力,毀去了大半個天池寨,後來王明親自前往白頭山,将其心魔斬去,然後使其禁锢;另外王明的父親叫做王洪武,繼承了天下第一高手王紅旗的全部修爲,此刻應該正在看守龍脈
我滿臉駭然,說他們家竟然這般厲害
雜毛小道苦笑,說我還沒有跟你介紹王明的女朋友呢。
我捂着心髒,說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雜毛小道歎了一口氣,說王明的女朋友叫做小觀音。
我愣了一下,說啊,沒聽過哎
雜毛小道笑了,說小觀音的名聲不顯,你可能從未聽聞,但是如果說起她的師兄,你一定會知道小觀音的師兄便正是邪靈教的掌教元帥,而他們共同的師父叫做山中老人,又名許映智,怎麽樣,這名字聽着耳熟吧
我說許映愚許映智,這裏面有什麽聯系麽
雜毛小道說道:許映智其實就是許映愚的小弟,兩人當初一同拜了民國天下三絕之一的蠱王洛十八爲師,後來許映智被趕出了師門,流落到了東南亞去,化名山中老人,曾經支配了東南亞好大份額的地下勢力,我與他交過手,坦白的說,很恐怖,甚至比許映愚還強,我當時差點兒死掉。
我說後來呢
雜毛小道微微一笑,說後來他死在了我和你堂哥的手裏。
聽到他這麽說,我似乎想起了這麽一個人來,當初好像聽二春說起過,知道是一位頂厲害的人物,當初左道差一點兒就折損在了那人的手裏。
隻不過,小佛爺和我敦寨苗蠱,居然同出一脈,這事兒想起了,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啊
好一會兒,我方才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來:這世界,真特麽的小。
我們當天一夜沒睡,在院子裏一直閑聊。
雜毛小道跟我說起了當初他與陸左的相識相知,以及許多的過往,這些事情很多我其實都已經十分熟悉,但是從别人的口中,和從當事人的口中說出,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聽着雜毛小道談及當初的那些事情,我忍不住地代入其中去。
我這才知道,堂兄陸左這一路走來,有多麽的艱辛。
他與我不同,起點底得過分,不但沒有師父傳授,甚至很多東西都需要靠性命去搏,方才知曉。
對比我自己,不但一開始有蟲蟲貼心陪護,而且修行的方式也是簡單至極。
一夢一世界。
我盡管已經盡力勤修苦練,但是比起陸左來,還是有些慚愧。
不過雜毛小道卻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陸言,我很少有誇過人,但對你卻是一見如故,知道爲什麽嗎
我說你講過的,我傻人有傻福嘛。
雜毛小道搖頭,說不是傻人有傻福,而是因爲你是個福将,就好像天生自帶光環一般,天子驕子,這樣的幸運能夠影響到我們這些身邊的人,所以,也希望你能夠将這幸運傳遞到小毒物的身上去。
我點頭,說希望。
兩人閑聊到了天亮,老阿姨早上煮了小米粥,還蒸了一籠窩窩頭,我們吃過之後,雜毛小道對我說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說去哪裏
他搖頭不說,說跟我走就是了。
兩人出發,沒有帶屈胖三和朵朵,離開了這一片地界,來到了一處老城區的胡同,七轉八轉,卻是進了一個四合院裏來。
我們進門去,有一個老外正院子裏迎接,上來就給雜毛小道一個熊抱,說我的朋友,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