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哭腔喊道:趙祖,我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跟我滾。
門外那男人怒聲喊道: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啊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們一張床上睡了那麽久,你就這麽心狠啊
沫兒哭道:誰跟你百日夫妻啊,你好好的工作不敢,跑去跟人吸粉,不但如此,而且還偷我的錢,甚至還打算拿我去陪人睡覺,幫你還那毒債。從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
啊
聽到沫兒的話語,我頓時就是一陣怒火中燒。
這真特麽是活久見,這樣的渣男都有,自己吸毒不說,居然還想着讓自己的女朋友出賣色相,來還毒債
這也太奇葩了吧
我從沙發前站起來,餘光處透過門縫往裏面瞟了一眼,發現屈胖三這家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結果居然跑人家房裏面去打地鋪,也是夠了。
我瞧見屈胖三從地上爬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而旁邊這兒的沫兒還在跟門口渣男對話,說着說着就哭得稀裏嘩啦。
她這邊一哭,門外的渣男也軟了,噗通一下,似乎跪在了門口。
他哭着說道:沫兒,我求求你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們就要把我弄到海裏去栽荷花了你知道什麽叫做栽荷花麽,就是把人裝進汽油桶裏,然後灌進水泥,凝固之後,直接從船上扔進海裏去
沫兒依舊捂着臉在哭,而那男人繼續聲音悲切地說道:沫兒,求求你了,求你了,你想一想我們當初的美好,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這聲音悲切得很,我瞧見沫兒似乎有了幾分動容,強忍着心頭的惡心,說道:需要我幫忙麽
沫兒搖了搖頭,說不用,别理他就好。
我們說話的聲音很低,不過這房子是老建築,隔音并不是很好,外面那男人顯然是聽到了。
他就好像一條瘋狗一樣,瘋狂地砸起了門來,大聲叫道:好啊,沫兒你個小婊子,我說你的心爲什麽這麽冷呢,原來是有了新的相好了啊你挺騷的麽,才幾天不到,就勾搭上新人了,啊
我聽到,一股火氣,撸着袖子就準備出去教訓那家夥,而這個時候沫兒卻苦苦地上前來,抱住了我的胳膊,求我别出去。
我不知道她是不想跟那渣男見面,還是不想讓我教訓那人,一時間有些納悶。
而這時那渣男鬧了好一會兒,然後威脅道:沫兒,你别以爲關上了門,就什麽事兒都沒有,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拿出點分手費來,我肯定放不過你。
沫兒這個時候也有些惱了,說滾,你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這個時候門外的鄰居似乎也都出來了,朝着那人指指點點,他自個兒也不敢久留,在門外惡狠狠地說道:你行,沫兒你行哈,不過我可記得你家裏的電話,回頭我就打電話給你父母,說你這個小婊子在賭城這裏,根本不是搞藝術的,就是一陪人唱歌跳舞的,看他們還有什麽臉,跟周圍的鄰居朋友誇自己女兒
他哈哈大笑,離開了門口,而沫兒則又氣又急,蹲坐在地上無聲地哭泣着。
此刻的我想要沖出去,但想起周圍估計有不少鄰居,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站在狹窄的客廳中,瞧見這個蹲地哭泣的女孩,有些束手無策。
過了好一會兒,屈胖三終于出來了,手上拿着一張濕紙巾,遞到了沫兒跟前,柔聲說道:擦一擦吧,别哭了。
這女孩兒似乎很聽屈胖三的話,接過了紙巾,将滿臉的淚水擦去,擡起頭來,瞧見略微有些尴尬的我,苦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屈胖三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都一樣,對了,我之前聽你說,你是杭州過來的
沫兒點頭,說對,杭州下面的一個小地方。
屈胖三說你是正規音樂學院畢業的,國内那麽多的機會,爲什麽要背井離鄉,跑到這地方來啊
沫兒抹着眼淚,坐在了沙發前,然後說道:之前的時候是一家演出公司找過來做樂團的,當時爸媽很高興,認爲在這裏有大出息,賺錢也多;開始一兩年的确不錯,結果到後來公司解散了,我想要回去,結果剛剛跟父母一提,他們就反對,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在這裏紮下根來,于是沒辦法,什麽活兒都接,到最後淪落到在餐廳裏給人拉小提琴
屈胖三說介意談一下剛才那蠢貨麽
他說得一點兒都不客氣,沫兒咧嘴苦笑了一聲,說阿祖是本地人,之前是公司的司機,一直在追我,我當時父母給的壓力太大了,想着他既然是本地的,如果跟他結婚,說不定能夠在這裏紮下根來,于是就試着談了起來,結果後來才發現他根本就是個爛賭鬼,而且很花心,因爲欠了很多債,都已經跟家裏絕交了
屈胖三說既然如此,爲什麽還要繼續呢
沫兒低頭,說我也想跟他斷,不過他跟街面上那幫爛仔很熟,經常威脅我,我害怕他報複,就一直斷斷續續,沒想到他居然變本加厲,而且還染上了毒瘾
她說得哽咽,淚水連成了一條線,泣不成聲,屈胖三歎了一口氣,說那你有什麽打算
沫兒捂着臉,說不知道,我腦子好亂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咳了咳嗓子,我愣了一下,說幹嘛
他一臉氣憤,說你傻啊人在這麽危難的時候,收留你一晚上,你就不能站出來,幫忙想點兒辦法麽
我給他這麽一逼問,頓時就有些犯難了。
我們此刻的情形有些複雜,一來昨夜斬殺俞百裏的時候,得罪了他老爹,這老頭兒要是心疼愛子,不顧江湖規矩報案了的話,隻怕現在警察正到處通緝我們呢。
再一個,即便是那家夥不報警,許鳴還帶着一大幫人在滿世界找我呢。
我們此刻自身難保,憑什麽幫沫兒
早知道如此,我剛才就應該出去,将那渣男給好好教訓一番,弄得狠了,估計他就知道怕了,至于現在
屈胖三給我出了一難題,我有些頭疼,不過如果我現在說了軟話的話,估計會被他給看輕。
不知道爲什麽,我現在有點兒在乎那家夥對我的看法了。
沉思了一會兒,我問沫兒,說你一定要在賭城這邊發展麽,就不能回國
沫兒抓着頭發,說我一畢業就來了這裏,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除了拉小提琴,什麽都不懂,如果回國的話,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不說,肯定也會把我爸媽給氣壞了的
我歎了一口氣,說這父母對子女的期望太高,還真的是亞曆山大啊
想了想,我說如果在香港有一個職位,薪水待遇應該都不錯,你考不考慮去那邊上班
啊
沫兒一愣,說做什麽的啊
我說做什麽啊,不确定,反正你要願意,我幫你找人問一問。
沫兒連忙點頭,說好啊,不過我怕做得不好,給你丢人
我很高興,說你點頭就好,對了,借你電話用一下,我的是大陸的卡,這邊打不通。
沫兒将手機拿給了我,我照着李家湖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他這個号碼是私人的,尋常公事找不到他,估計是見了陌生号碼有些奇怪,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不過聽到是我之後,趕忙說道:陸言,你在哪裏
我說幹嘛問這個問題
李家湖說我這邊收到消息,說你們在澳門那邊惹了事,聽說崩牙駒滿世界地都在找你,關口處好多人在等着,另外許鳴那狗雜種也去了澳門,好像也是在找你呢
我說這事兒你就别着急了,我安全沒問題對了,我找你是有事兒要求你。
李家湖說我們之間,講什麽求不求的,你盡管說。
我振作了一下,把沫兒這邊的基本情況跟他介紹了一下,然後說起了她目前的困境,問李家湖能夠不能提供一份工作給她,讓她能夠擺脫那個渣男。
李家湖在那邊一口答應,說他會派人過賭城這邊來,接那位姑娘走的,讓我放心。
與李家湖簡單聊過之後,我挂了電話,說這事兒妥了。
沫兒十分激動,一連問了我好多個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将李家湖給我的号碼告訴他,說明天香港那邊會派人過來,到時候她自己問就是了。
我還告訴沫兒,說這兩天就别單獨出去了,也别去上班了,免得被那家夥騷擾,臨了還出問題。
聽到我的建議,沫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即便是一點兒影子都沒有瞧見,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
如此一天一晃就過了,外面紛紛擾擾,我們都沒有出門,一直到了晚上,差不多十點鍾的時候,突然間我感覺到門口有動靜。
我聽了一下,竟然有人在撬鎖。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這個時候那門卻打開了,一個染着黃毛的瘦高個兒年輕人走進了屋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