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使用地煞陷陣,将這整個角鬥場都給轟塌了去。
所以後面的一段時間裏,我一直僵硬而立。
旁人以爲我是給吓傻了,卻不知道我已經在行使地煞陷陣的法門,跟地下靈脈的煞氣在溝通。
蓬萊島之下的煞氣要遠遠比别處更加濃郁,不過卻有着自主的意識,并沒有被我所引導,而依舊如同在碧遊宮的陷地宮裏一樣,僅僅隻是那一點兒餘波,便已經足夠将此處的整個建築都給與颠覆。
當屈胖三大聲呼喝的那一刹那,我也終于施展了出來。
地煞陷陣。
就仿佛某種抑制不住的力量迸射,那股地煞之氣經過一種特殊的形式陡然引導上來,然而剛剛沖到了這地表之下的不遠處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阻隔住了。
這力量,卻是蓬萊島曆代先賢在角鬥場之上布置的法陣。
蓬萊島曾經被稱作修行三聖地,那角鬥場中的維穩法陣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個年頭,按理說應該是最爲堅固和穩定的,卻不料屈胖三這兩日來,一直都在上面動着手腳。
别人隻以爲他在布那虛無缥缈的誅仙陣,卻不料那些都不過是騙小孩子的假把式而已。
他真正的殺招,在于篡改了這法陣。
洪水可堵可疏,法陣亦然。
就在趙公明爲了破壞屈胖三的種種布置而失去心防之時,卻不料屈胖三居然已經在那古老而恐怖的大陣之上,動了手腳。
地煞陷陣的力量,僅僅隻是停頓了一下,随後卻被另外一人給接管了。
那人便是屈胖三。
他雖然不會地煞陷陣,但是我參悟此法的全過程,他卻都在旁邊,知道得并不比我少,而那力量灌入其中之後,他将其作爲了驅動防禦法陣的能量來源,雙手一揮,突然間一聲巨響,然後整個角鬥場都開始垮塌了下去。
那些圍在看台周圍彎弓搭箭的陷地宮高手,一下子就往下掉了去。
有的人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射出了手中的利箭。
利箭跨越空間,射到了我們這邊來,然而卻發現已經沒有了目标。
早在地煞陷陣發動的那一瞬間,在沒有了法陣的束縛之下,我和屈胖三便脫離了場中,出現在了角鬥場旁邊的一處高塔之上。
緊接着我瞧見屈胖三揮舞着雙手,仿佛牽扯着一根無形的細線。
那建築開始垮塌,石頭凸起和裂開,無數的落石飛下,将那些彎弓搭箭的高手給活生生地砸死了去。
整個場面一片混亂,屈胖三掌握着這地煞陷陣,就好像是一名極爲高明的棋手,并沒有像我一樣将地煞之力一舉用盡,而是操控在手裏,連綿不休,給予了敵人最大的殺傷性。
而更加讓人感覺到恐怖的,是那維穩法陣的力量,其實遠遠要比地煞陷陣要來得強大。
屈胖三借助着地煞的沖擊,操控着這一股龐大的法陣力量,朝着趙公明的身上不斷沖擊而去,滔天的炸響聲不斷,趙公明被那法陣給限制在其中,不斷地承受着這樣的力量轟擊,顯得十分悲慘。
我瞧見這形勢陡然直轉,欣喜若狂,沒有任何猶豫便拿出了破敗王者之劍來。
我将劍刃從極品雷擊木的劍鞘之中拔了出來。
經過長時間的溫養,破敗王者之劍的表面上,輕輕一剮蹭,立刻就出現了藍紫色的電芒來,充斥着一種毀滅性的力量。
我對屈胖三說我開始了
屈胖三卻搖頭,說等等,這個時候未必能夠劈得死他。
我滿心驚訝,說不可能吧,這世間還有人能夠熬得過天雷的轟擊
屈胖三白了我一眼,說他頂不住,難不成還逃不開麽
啊
他的話給了我一個提醒,而這個時候再低頭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趙公明已經不見了,我心中一跳,感覺到有一股陰寒冰冷的力量突然間就出現在了我們立足的塔頂之上。
還沒有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整個塔都開始搖晃了起來,屈胖三大叫一聲,說快跳。
說罷,他已經朝着下方飛躍而去,我也跟着跳了下來。
半空之中,我瞧見了一種龐大的海獸,那些海獸宛如巨大的海獅,隻不過腦袋之上,長出了三條蛇頭來。
八條海獸圍住了我們所在的高塔周遭,猛然一用勁,這個塔便倒了下來,而屈胖三人在半空,在那虛無之中足尖輕點,然後朝着依舊翻滾着恐怖氣息的角鬥場廢墟那兒沖了過去。
那邊突然間爆發出了一股最爲恐怖的氣息來,緊接着一股憤怒到了極點的怒吼聲響起:你們這些狗日的,我要殺了你們,全部殺光
怒吼的人,是趙公明。
即便是在地煞陷陣和逆轉法陣的力量轟擊之下,他居然還能夠有這般強大的氣息。
這人是個高手,一個能夠讓我爲之仰望的恐怖角色。
砰
屈胖三橫移而去,跟那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而我則拔出了長劍來,斬向了離我最近的一頭海獸。
那海獸是靈體,卻宛如實質一般恐怖,它張口朝着我咬了過來,讓我不得不反抗,要不然就很有可能被它給一口吞下了肚子裏去。
我不确定被靈體給吞了,自己是否還能夠活下來,但卻知道一件事情。
不反抗,唯有死。
唰
半空中的這一劍十分疲軟,與那海獸交錯而過,不過破敗王者之劍上面那流溢如光的雷芒,對于此物卻是十分的克制,所以倒也沒有讓其得逞,反而對這海獸造成了莫大的傷害,使得它嗷嗚一聲叫喊,朝着旁邊退了下去。
我落到了地面上,雙腳一陣酸麻,不過卻沒有半分停留,朝着旁邊狂奔了幾丈,躲開了轟然倒下來的塔身磚石。
沒有等我将氣給喘勻,煙塵之中,走來了一個拄着拐杖的人影。
司馬老賊。
這個趙公明手下的第一大将擁有着不遜于碧遊宮長老的頂尖修爲,要不是爲了報答趙公明的知遇之恩,早就已經能夠另立門戶了。
在碧遊宮中,即便是像骊風娘娘的長老,實際上的地位也未必有趙公明高。
修爲和實力,才是最終決定地位的砝碼。
現如今,他站在了我的面前。
聽着屈胖三與趙公明宛如炸雷一般的交手,我瞧見對方身影的一瞬間,便已經沖了上去。
司馬老賊很強,但我也并不差。
更重要的,是我有決死之心,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得拿出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方才能夠在與對方的交手之中得以生存下來。
铛铛铛
在我暴風驟雨的攻擊之中,我手中的劍,與對方手中的鐵杖在一瞬間碰撞了無數次,我固然是雙手發麻,感覺雙臂都快要麻木了一般,而司馬老賊卻也是一步一步地後退。
煙塵之後,我能夠瞧見這家夥的臉色。
他顯然在剛才那驟然而起的攻擊之中,也受到了相當大的沖擊,此刻司馬老賊的臉一陣蒼白,嘴角處還有血迹。
好機會。
我的心中一陣興奮,拼死往前,用盡了最大的力量,不斷地前劈。
我用的,是一劍斬的法訣和意境。
這種劍法霸道兇猛,有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最适合的就是拼命。
一臉持續了十幾秒鍾,司馬老賊都處于被我壓制的狀态,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感覺到了一種無所不在的壓力。
那是實力和修爲遠遠超出于我的一種恐怖氣勢,而這些,并不是光憑着意志和劍法就能夠彌補的。
又或者說一劍神王或許能夠彌補,但我卻不行。
因爲我對于一劍斬的感悟,并不深,即便是強行調動出那股意識來,也并不能夠有太多的幫助。
我并沒有能夠融會貫通,成爲真正的強大劍客。
所以我開始節節敗退了,無數的海獸朝着我砸落而來,我左右抵擋,卻難掩頹勢,特别是司馬老賊那一套潑風杖法砸落過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完全就處于下風,随時都有可能被那鐵拐給砸中,最後直接弄死在了這裏。
我極力維持着,也僅僅隻是能保持不敗。
這樣的戰績,在旁人看來或許已經是一場奇迹了,因爲司馬老賊的兇名别說蓬萊島,就算是整個東海都是有名有數的,能夠在他手下維持這麽久,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但是對于我來說,卻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因爲我開始感覺到了屈胖三那邊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了,随着趙公明的狂笑聲越來越大,我能夠聽到屈胖三在節節敗退。
他并不是趙公明的對手,我如果不能夠加入他們之間的戰鬥,那麽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一同敗亡。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落,使出來的手段,也多是以命搏命的法子。
司馬老賊自然不屑于跟我換命,故而出手保守了一些,也正好給我增添了一些苟延殘喘的空間。
而就在我陷入最絕望的時候,突然間旁邊有人高喝道:莫慌,我騎鲸者來助你。
與這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洛小北的喊叫:陸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