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阿樂怎麽回事,他告訴我,說已經到了無相海,這一帶是東海蓬萊島的海域,洋流回避,空間扭曲,沒有入口的話,是不可能進入其中的。
聽到這話兒,我知道基本上算是擺脫了海上絲綢之路的威脅。
那幫人如果真的個個都是海獸精怪出身,對于我們這個船的威脅還是蠻大的,不但如此,在水裏面,我們可是并無太多的反抗能力,隻有任人拿捏。
好在屈胖三的手段厲害,方才使得那幫人不敢靠近,随後對方登船被殺,這才免去了一場禍患。
我說入口在哪裏
阿樂擺弄着一羅盤,沒有回我的話,這時老彭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結果阿樂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沖着我們說道:吵什麽,沒看到我在弄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也是第一次來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說算方位這事兒,你不如找我
自從屈胖三昨天将海上絲綢之路的那幫人給弄倒之後,阿樂便知道這熊孩子不是一般人物,但聽到這話兒,忍不住嘲諷道:嗬,你還懂這個
屈胖三大喇喇地說道:反正比你懂。
阿樂此刻是毫無頭緒,聽到屈胖三的話語,便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左坤右乾,六畫之象,前三右四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陣,生怕我們知曉。
屈胖三皺着眉頭聽完之後,跟他核對了兩處地方,便哈哈一笑,說我說怎麽走不動路了,你這是直接撞人家牆上了,滿舵往左,直走兩百米然後右轉
聽到屈胖三的招呼,阿樂有些不信,說你确定
屈胖三大包大攬地說道:這點兒小伎倆,能夠瞞得了幾人簡單簡單,現在開始,老子來帶路,走你。
他的滿滿自信讓阿樂不自覺地選擇了相信他,于是按照他的指點,開始行船。
如此行了半個多鍾,前面的濃霧居然淡了幾分,阿樂對了一下洋流,有些激動地說道:啊,好像對路。
屈胖三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說道:信大人,得永生。繼續,往左邊行兩裏路,然後徑直往前,就能夠抵達了如果你告訴我的卦象沒錯的話
阿樂說自然沒錯。
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前方突然一陣水浪翻湧,除了阿樂,我們都湧到了船頭來,瞧見前方不遠處,居然出現了一頭巨大的鲸魚,那鲸魚巨大,光露出海面的那腦袋都有一小房子那般大。
而在鲸魚的頭頂處,則站立着一人。
那人手中抓着一根巨大的漁叉,沖着我們這邊喊道:來船止步,報上名來。
聽到這動靜,阿樂也跑了出來,眯眼望着對方,然後大聲喊道:閣下是誰
那人驕傲地昂着頭,大聲說道:我乃東海蓬萊島的巡海人,你們是誰
阿樂之前受過一次騙,長了些記性,眯眼瞄了一下對方,感覺到在這無相海的腹地,應該不會有冒名頂替的人,這才開口說了同樣的一套說辭,那人聽到了說既然是上一代海公主的客人,那便随我來吧。
說罷,他往水裏面猛然一沉,仿佛轉身,緊接着他身下的那頭鲸魚陡然躍起,整個兒懸在了那海面之上。
這頭鲸魚,整整有七八丈長,簡直就是一頭巨獸。
我們随着那巡海人往前走,屈胖三在旁邊眯眼瞧着,行了一段路程之後,他點頭說道:路是沒錯,這人應該不是假的。
如此又行了一刻多鍾,前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漩渦寬闊,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的空處,巡海人回過頭來,沖着我們大笑,說若是有膽,随我往前沖去。
話音剛落,那鲸魚突然噴出了幾道噴泉,足足有幾十米高,然後尾巴猛然一拍,整個兒就直接跳入了那巨大的漩渦之中去,隐沒其間。那場景瞧得人一陣駭然,老彭緊張地抓着我的手,然後對阿樂說道:這裏莫不是陷阱
阿樂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然後說道:這裏是海渦輪,也是東海蓬萊島的門戶所在,過了這裏,就到了東海蓬萊島了。
說罷,他開動馬力,然後朝着前方的漩渦加速前進。
眼看着即将沖入了中空的巨大漩渦,所有人都爲之緊張,即便是十分笃定的阿樂,也是緊緊把着舵,呼吸急促。
當機帆船離開海面,騰空而起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騰然而起。
我感覺前方好像有一道屏障,突破之後,整個人天旋地轉,一陣颠倒,而下一秒,感覺世界仿佛倒轉了過來。
我使勁兒搖了一下頭,努力适應了一下這種上下颠倒的逆轉,方才漸漸緩過氣來,擡頭一看,卻見船依舊航行于平靜的海面之上,而在前方不遠處,則有一個巨大的島嶼。
從我們這邊,能夠瞧見巨大的海岸線,綿延的沙灘,而在正前方的幾海裏之外,是一個很大的港口,上面停滿了船隻。
再往更深處望去,卻見到有亭台樓閣,各式帶着古代風格的建築。
遙遙望去,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唐宋年代。
穿越了一般。
我們看得心馳神移,而這時船的旁邊卻是一陣湧動,緊接着傳來了剛才那巡海人的聲音:嘿,船上可有領頭人,出來一下。
阿樂趕緊帶着我們走到了甲闆上,瞧見那鲸魚就在我們的帆船旁邊,并行而立,而那個巡海人一個縱身,卻是跳到了我們的甲闆上來。
這是一個體格健碩的青年,他的手臂十分長,幾乎能夠到膝蓋,簡單的麻布衣服,皮膚黝黑,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身後。
對方上船之後,先是帶着好奇的目光,左右打量了一下我們的船,然後說道:我們這兒杜絕用電,你們的船估計動不了了,我讓阿土牽引你們靠岸;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先檢查一下你們這兒的船艙麽
這回人家是正主,我們都不敢拒絕,說好,随意。
話是這麽說,不過我們還是陪着一起。
那人現在甲闆上打量了一下,然後又進了船艙,發現裏面居然有兩副裹屍袋,還綁着兩人,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下意識地将手按在了腰間。
那兒有一把短刀,他盯着我們,說這是什麽情況
阿樂慌忙上前解釋,說這兩個死者是我們的船員,而這兩個被綁着的,是海上的強盜我們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冒充蓬萊島的巡海人,殺死了我們的人
那人的臉色依舊嚴肅,說冒充我他們是什麽人
阿樂語塞,而這時我接着說道:這兩人是海上絲綢之路的人,另外還有兩個,被我們自衛殺死了,屍體抛進了海裏,至于這兩個,是我們的船員,準備将其帶回家的
海上絲綢之路
巡海人似乎相信了我們的說辭,憤憤地說道:這幫臭蟲,簡直是越來越過分了回頭我得跟長老會禀報一下,再這樣下去,我們東海蓬萊島的名聲就都給敗光了
他顯得有些義憤填膺,而回過神來,他跟我們說道:在蓬萊島,不能私人監禁,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建議你們靠岸之後,把事情跟接待官講清楚之後,将這兩人給移送到蓬萊島的巡防營裏去。
我連忙點頭,說入鄉随俗,自當如此。
我們友好而恭順的态度讓巡海人十分滿意,他又巡視了一圈,然後對我們說道:我還有巡海職責,具體的事情,靠岸之後,會有接待官跟你們接洽,一應事宜,問他就是了。
說罷,他在我們的船頭綁了一根繩子,騰空一躍,跨越了近十米,回到了那頭鲸魚頭頂上。
鲸魚往前一挺,拖着我們前行。
我打量着周遭,回憶起剛才跳入漩渦之時那種天地颠倒的場景,忍不住問屈胖三,說這兒到底怎麽回事,你剛才感覺到了沒有
屈胖三點頭,說難怪世人找尋不到東海蓬萊島,原來這兒居然是在水底之下。
我一愣,說怎麽會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說不過是逆轉大陣,洞天福地的手段而已,這事兒在上古大能那兒,并不算什麽,隻不過在這末法時代,覺得稀奇而已,你可得給我撐住了,别讓人家覺得咱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角色。
我倒是無所謂,說我本來就是個小人物。
船一路前行,随着鲸魚而動,十分鍾左右,來到了那港口處,鲸魚沒有入港,而是沉入水底,然後将我們拱到了跟前來。
巡海人待我們入港,騎着鲸魚離開,還朝着我們友好揮手,我心中一動,拱手問道: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倒也爽朗,報上姓名:吾乃歐陽發朝。
我在心中記住,而這時有人在碼頭招呼,朗聲說道:在下是蓬萊島的接待官歐陽茉莉,不知道能否登船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