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光頭說不用,外面有我們的信徒,會幫着掩飾的,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把守好這通道這兒是我族花了十年時間找尋到的唯一出口,若是被人給封堵住了,大業毀于一旦,你可知曉
那人倉皇應下,然後朝着這邊的門邊走來。
我和五哥一陣心驚,慌忙退到拐角處,而那被小紅控制着的雪狼王也随着我們退開,剛剛藏好,便瞧見一個長得跟老鼠一般的家夥,從門裏走了出來。
那家夥長得十分醜陋,腦袋跟老鼠幾乎一模一樣,身高隻有一米三不到,一頭黑乎乎的毛發,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
最讓人奇怪的是,它居然是直立行走的。
我後背靠着殿牆,感覺有一股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實在是有些心驚膽戰。
先是雪狼,然後又是那些跟炸彈一般的黑毛球兒,再接着就是這種長得跟老鼠一般的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難道是在做夢
我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發覺好疼。
瞧見那鼠人朝着我們來的方向快速奔去,那院牆裏則陷入了一片甯靜之中。
黑袍光頭顯然是回到了殿宇裏面去。
感覺四周無人,五哥方才長歎了一口氣,說我這一次進藏之前,曾經專門查過一些資料,其中在格薩爾王傳譯本裏面,說到以前藏區是妖魔橫行的,後來格薩爾王降世,帶領着西藏人民奮起反抗,剿滅了大部分的妖魔,最後将妖魔殘餘趕到了一個地底世界裏去我以前以爲這不過是吟遊歌者的創作,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說五哥,你是說這幫人,就是那個什麽格薩爾王傳裏面所講的妖魔後裔
他很嚴肅地點頭,說對的。
我有些質疑,說五哥,你說的那個格薩爾王傳我也聽過,還有什麽神授藝人聞知藝人掘藏藝人吟誦藝人圓光藝人等等的區别,版本都有幾十部之多,跟咱經常聽說的山海經一樣,都是些神話傳說,難道也是真的
五哥見我不以爲然,說你别小看格薩爾王傳,我跟你講,這部史詩從誕生起,影響巨大,流傳于青藏高原的藏族蒙古族土族裕固族納西族普米族等民族中,地域不但橫跨我國多個省區,而且連不丹尼泊爾錫金印度巴基斯坦蒙古俄羅斯等國也都有流傳,每當失傳斷絕了,突然就會站出一人來;這人或許在此之前,大字都不識,說話都不順溜,卻能夠将上百萬的詩行給唱誦出來,你覺得這隻是傳言
五哥說得我啞口無言。
其實不管這黑袍光頭到底什麽來曆,五哥到底說了些什麽,我都沒有表示任何願意,事實上,自從跨入這個行當裏面來,我就對各種各樣詭異的事情,都已經麻木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搞清楚這些家夥的來曆,而是找到楚領隊。
再一個,就是如何逃出去。
其實歸根到底就是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如何能夠逃命離開。
因爲這事兒太恐怖了。
那鼠人倘若是出現在動物園裏,絕對是萬人空巷,而出現在這冰川下詭異的宮殿寺廟中,就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天知道這麽多的殿宇裏面,到底藏着多少亂七八糟的鬼東西呢
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雖然在冰川之中,但卻有天光落下,顯示此刻卻是白天,我和五哥不敢在此多作停留,偷偷繞到了這殿宇的後面,一路小心翼翼,然後由五哥發力,翻牆而上,越過了那三米高的宮牆,跳進了裏面去。
待他傳來了信号,我再騎上那頭雪狼王的背上,然後随着一起躍入其中。
雖然心中藏着千般恐懼,不過我們卻不得不主動進入這最危險的地方。
因爲楚領隊,便是被這家夥給擄走的。
我們潛入了這一個巨大宮殿,從側面的一個甬道進入其中,守在門口的有一條巨大的花斑蟒蛇,警惕地盯着我們,不時吐出口中常常的蛇信子,兇狠異常。
而這東西被雪狼王頭上覆蓋的小紅盯了一眼,直接萎靡下來,攀身上了大梁去,瑟瑟發抖。
我們進了殿宇之中,裏面有多個房間,雪狼王一路領先,走在最前面。
走到第一個走廊的時候,我瞧見了一個巨大的蠟燭,那火光将周遭的黑暗驅散,我好奇地走近一看,感覺這蠟燭怪怪的,燃燒的氣息有些獨特,而就在我盯着好一會兒的時候,五哥一把拉住了我,說别看了,走。
我說這是什麽
五哥拿自己比劃了一下,說這是人油蠟燭,也叫做屍油蠟燭,是薩滿原始教義中最邪惡的一種手段,那蠟膏裏面藏着的,是一個人,而那蠟芯,則是人的頭發做成的
我聽到他的講述,臉色頓時間就是一片慘白,胃中不斷抽搐,就好像有東西要嘔吐出來一般。
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說适應一下,估計裏面還有更變态的呢。
我離開,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我總感覺那巨大的蠟燭裏面,會不會有一具屍體,是我認識的熟人呢
雪狼一路小跑,不時處理那突發的狀況,有的時候是一條大蛇,有的時候是一隻蠍子,有的時候又是一團巨大的馬蜂群這些種種,應該都是殿宇裏面的守護,不過都在小紅的逼視下,怯怯離開。
它們怕聚血蠱
瞧見小紅一路犀利,我心中多少有了一些信心,連五哥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覺得帶着我,實在是一件無比正确的決定。
雪狼王在一個大殿前停下了腳步,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透過那窗棱子,瞧見裏面十分明亮。
那六十多平方的房間裏,足足點燃了四根人油蠟燭。
即便是站在窗外,我都能夠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料氣息,而往裏面一望,我卻是瞧見了那個強大的黑袍光頭,此刻他已然将黑袍脫掉,露出了那滿是瘤包的身體來。
是的,此刻的他全身幾乎,這使得我能夠瞧見他身上,居有大如拳頭小如冬棗一般的肉瘤子,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還有的,是小的瘤子結在大的上面,就跟一串葡萄一般。
那景象,看得讓人都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
太具有視覺沖擊力了。
而更讓人感覺到詭異的是,在那小矮子的旁邊,還有三個全身赤條條的女子,宛如白魚,在他身邊遊弋,四人一邊調笑,一邊相互摟抱,不時還做出敦煌窟中修仙的造型和姿勢來。
瞧見這個,我卻是懂了。
人家這個,也是修行。
密宗歡喜禅,大概便是如此景象,不過原本挺吸引人注意的,但是瞧見那小矮子一身的肉瘤,我就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多看一眼,我就怕自己嘔吐出來。
雪狼王的爪子下面,有肉墊,踏地無聲,它的鼻子嗅了嗅,然後接着帶我們走。
又過了幾個走廊,我們來到了一個開口狹窄的區域來,那兒居然守着兩個長得跟狗熊一般的家夥,跟人差不多大,拄着一根長矛,就跟看守的士兵一般。
五哥看了我一眼,對我張口型:是這裏麽
我看了一眼雪狼王,隻可惜小紅并沒有跟我表達什麽,于是搖了搖頭。
五哥沉默了幾秒鍾,突然一咬牙,說管它麻痹的,幹
兩人商議妥當,便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兩個狗熊一般的家夥,到底有多厲害,我們不知道,但是卻曉得一點,倘若是讓它們發出半點兒聲音,又或者逃了出去,那我們可就得都栽在這裏。
發動攻擊的前一秒鍾,我的心髒幾乎是窒息的。
那時的我,和五哥一樣,都爬上了雪狼王的身上去,下一秒,雪狼王像一道利箭,離弦而出,一下子就将最近的那狗熊給撲倒,而我則和五哥一躍而下,同時撲向了另外一個家夥。
我手中的金劍,沒有任何猶豫,一下子刺進了對方的心髒裏去。
與此同時,五哥将他的脖子給抹開了。
雙保險。
伏擊在一瞬間完成,另外一個家夥的腦袋也給雪狼王給咬了下來,直到結束,我們都不知道這兩個狗熊一樣的家夥,到底有多厲害。
它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一下。
将這兩人給殺死,我們立刻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裏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聽那動靜,有三個人。
故技重施,我們再一次進行了偷襲。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那麽幸運,右手胳膊被人用爪子劃了一下,立刻有一道血淋淋的傷痕來。
受了傷,但我也顧不了那麽多,左右一陣打量,發現這兒果然是一處監牢,圍着這空間,有十來個牢房,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與我一左一右,朝着裏面搜尋而去。
我走了幾個牢房,都沒有瞧見人,而在末尾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再叫我:咦,師弟,你怎麽在這裏
我隔着栅欄,往裏面望去。
隻一眼,我驚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