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我半天沒有吭聲,蟲蟲瞧見我半天不說話,拍了我胸口一下,催促我趕緊說出董方老的人,而我則臉色猶豫地問她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做了夢的難道剛才那些,都是你控制的
蟲蟲沒有給我解釋,而是再一次問起了剛才的問題。
我瞧見她那堅定的目光,知道她是不肯善罷甘休,于是隻有跟她描述起了那個人的外貌和手段來。
蝴蝶毒王
聽完我的講述,蟲蟲扭頭過去,看向了身邊的苗女念念,說這個人,居然練成了傳說中的飛頭降,還真的不簡單啊,難怪你不讓我去找他麻煩。
念念沒想到她居然這般執着,即便是她一再地回避,都能夠找到兇手的蹤迹,于是也不隐瞞,低頭說道:常言說得好,蠱中金蠶,降中飛頭。這降頭術裏面,最神秘莫測,也最恐怖詭異的,就屬飛頭降,想必蟲蟲姐你也知道,這飛頭降的修煉共分七層,每高一層就能夠功力大增,當修至大成之境,甚至可以長生不死,獲得永生。那蝴蝶毒王巴鬼切二十年前就已經修煉至第三層,現在雖說一直都在隐居不出事,但恐怕已經再進一層了
蠱中金蠶,降中飛頭
蟲蟲點了點頭,說你說得沒錯,東南亞中降頭巫蠱之術盛行,而降頭術則是諸般降頭詭術之中,最爲邪惡之法,在剛剛練成之際,需要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吸食孕婦腹中的胎兒維生,有違天道,最是難練,那家夥居然能夠有此成就,必然是有着極大的背景和勢力,也身負着累累血債。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我們退卻的理由。
苗女念念臉色一變,說難道你準備
她的話沒有說完,而蟲蟲則擡起了頭來,堅定地說道:苗疆一脈,同氣連枝,雖說大家彼此之間已有上千年并無瓜葛,蠻莫蠱苗涉政也實屬不該,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瞧見族人被滅。坤沙和羅頭領這兩人,關系到果敢的政局,和幾十萬的民衆生死,我不會貿然插手,但是這個親手剿滅了蠻莫蠱苗的蝴蝶毒王,我卻一定要讓他知道,苗疆一脈,并非那般好惹
苗女念念一臉猶豫,說可是,這家夥在果敢一帶,耳目衆多,弟子無數,而且常年隐居,行蹤不定,這該如何辦
她跟我們講了一堆困難,還待再勸,而蟲蟲卻轉過頭來,看着我,平靜地說道:你答應過我,說要沿着當年的北上之路,一家一家地挑戰過去,現如今蠻莫蠱苗被滅,唯一的辦法,就是将兇手鏟除,方才算是完整,你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
說句實在話,那蝴蝶毒王是地頭蛇,必然是兇悍無比,遠比獨山蠱苗要厲害許多,盡管我沒有聽說過飛頭降,但是那南柯一夢之中,漫天的黑雲和陡然落下的肉糜,卻讓我止不住打起冷戰。
所以說,如果能夠不惹,最好還是不要招惹這樣的家夥爲妙。
但是在蟲蟲清澈的目光注視下,我卻不得不違心地說道:任何事情,如果不完美,自己心中終有挂礙,所以我覺得還是得去看一看的。
苗女念念聽到我的話語,不由得歎氣,說我的天,你們兩個真的是膽大包天啊,我也是服了。
蟲蟲笑嘻嘻地攬着這女孩兒的肩膀,說念念,怎麽了,你是不是後悔跟着我一起出來了,若是的話,這路途不遠,你倒是還可以返回去,我是沒有意見的。
苗女念念歎了一口氣,說算了,我終于知道自己爲什麽會輸了。
我詫異,說爲什麽呢
她苦笑,說因爲我沒有你們瘋狂,沒有你們對于勝利的強烈期盼,我這二十年的時間裏,一直安安穩穩,從來就沒有過起伏,雖說一直被族人稱贊,但就如同井底之蛙,而你們呢,連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就敢把命豁出去幹,這種瘋狂,才是力量最有力的來源。
她話兒是這般說,不過我瞧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十分的期待,我就知道她心底裏面的那股火焰,也是給蟲蟲點燃了起來。
怎麽我感覺這娘們比蟲蟲還要瘋狂呢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有這麽兩個瘋狂的同伴,到底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我搞不清楚這個問題,不過當兩人把這事兒确定下來之後,就顧不得睡覺,圍着篝火談論起來,而我則雖然睡了一覺,但是做得噩夢卻讓我越發的疲憊起來,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不知不覺,就又睡了過去。
次日我醒過來的時候,身前的餘火未消,蟲蟲在不遠處的樹上打坐,而苗女念念則在左前方翩翩起舞。
她的動作矯健有力,騰挪跳躍之間,仿佛猿猴一般。
我知道她是在修行,不知道她持續了多久,卻見她的衣衫單薄,渾身熱氣滾滾,有一股白色霧氣從頭頂騰然而起,凝固成鷹一般的形狀來。
我爬起來的時候,念念似乎瞧見了我,不過她并沒有與我招呼,而是自顧自地練着,一靜一動,十分自然。
瞧見大家的努力,我不由得羞愧起來,當下也是按照着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之中的固體一節,随之操練。
我一整套練下來,也是渾身汗出如漿,熱氣騰騰而起。
這時蟲蟲和苗女念念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将篝火滅了,遞給我一點兒吃的,讓我邊吃邊上路。
獨山蠱苗雖說一直在隐忍,不敢妄自插手,不過卻并非毫無動作,苗女念念在确定下來之後,便告訴了我們,那蝴蝶毒王隐居在果敢西山一個叫做蝴蝶谷的地方,而他手下的弟子則布滿了緬甸軍政府果敢老街等地,在帶頭剿滅了蠻莫蠱苗之後,他的勢力得到快速膨脹,門下弟子上百,蝴蝶谷的奴役都有四五百人。
說起來,這蝴蝶毒王已經成爲了果敢除了軍政府軍閥遊擊隊和毒枭之外的另外一大勢力了。
聽到苗女念念的情報,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這麽牛的家夥,是我們三個人能夠輕易招惹的麽
到底該怎麽辦,是對付蹄達上師這般下毒呢,還是如同獨山蠱苗一般上門挑戰
若是下毒,那蝴蝶谷中有六七百多人,外圍農戶無數,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全部拿下啊,而且那巴鬼切本來就以毒揚名,哪裏能夠沒有任何防範
若是挑戰
天可憐見,就我這半桶水的修爲,别說是蝴蝶毒王白巴鬼切,就連他門下的一幫弟子,我都未必能夠打得赢。
我憂心忡忡,然而蟲蟲和苗女念念卻宛若無事,離開了這苗寨,便朝着西山那邊進發。
一路上我幾次想要問起,結果終究還是說不出口來。
兩個女人都毫無顧忌,沒有半點兒恐懼之情,我若是表達出怯弱之心,都不用别人說,我自己都得羞憤欲死。
我們在山間行走,快要到達西山的時候,突然間苗女念念停下了腳步來,側耳傾聽了一番,然後回頭朝我們打了一個手勢,我和蟲蟲疾步上前,聽到念念說道:前面有人,大寶它們告訴我很危險,我們還是先躲起來看一看。
蟲蟲點頭,帶着我們躲入林間,剛剛藏身妥當,就瞧見一隊荷槍實彈的綠衣軍人沿着我們剛才過來的道路匆匆而去。
我瞧見這些人手中的步槍,心中膽寒,大氣都不敢出。
等這些人過去,蟲蟲皺着眉頭,問念念,說這些都是什麽人呢
念念說看着應該是果敢同盟軍,不過不确定,八八事變之後,果敢地區就亂成了一鍋粥,各種勢力複雜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得一塌糊塗,有時候連他們自己人都分不明白。
在遇到了這一隊武裝力量之後,我們便更加的小心了,念念将自己的陰靈鼠魔扇形放開,盡量在外圍警戒,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反應得到。
我們一路上碰見了各種各樣的勢力,還繞過了好些個哨卡,終于到當天傍晚的時候,接近了蝴蝶谷的外圍。
果敢地區山高路險,地勢險峻,少有平地,而這蝴蝶谷則是地勢稍平的地方,良田處處,能夠占得這麽一塊好地方,那巴鬼切島倒真的是左右逢源,望着遠處的農戶和良田,我找到蟲蟲,問她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蟲蟲愣了一下,一臉無辜地對我說道:你是我們這兒唯一的男人,自然由你來主事想辦法,問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