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多等人,每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個半人多高的包袱,包袱裏面有酒有肉,還有紅地毯、鞭炮,甚至連民間的賭具都帶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歐陽尋氣不打一處來,憤然問道:“你們買這些東西幹什麽,結婚需要這些嗎?”
二弟子趙興見歐陽尋正在氣頭上,連忙說道:“師父,我在平原城内問了幾個人,他們說需要這些,于是……”
歐陽尋冷哼一聲,道:“我看是你們想吃這些東西吧!”說着,看向姜多手中的酒肉,以及賭具,憤懑的說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扔出去,整天想着凡間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修煉有成,什麽時候才能領悟大道。”
姜多本想反駁幾句,見歐陽尋正的發火了,連忙低着頭,小聲道:“是,師父。”說着,就向滅龍殿外走去。
“等一下。”水方嶽微微一笑道,“既然買來了,又何必仍出去。”
歐陽尋有些不解的說道:“兄弟,這些東西對修行可沒有好處。”
水方嶽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沉聲道:“先前你也說了,滅龍峰舉辦婚禮可是就這麽一次,又何必在乎這些。”
歐陽尋想了一下,才說道:“進來吧!快點把殿裏布置一下,等下舉辦婚禮。”
姜多聽見歐陽尋的話後,心裏一喜,蓦地轉身道:“是,師父。”說着,同趙興等人布置起滅龍殿。
滅龍殿,可謂是滅龍峰最爲神聖的地方,此刻卻成爲雲飛和水寒舉辦婚禮的地方,這件若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正道門派的轟動。水方嶽看着殿内地上鋪上大紅色的地毯,不禁說道:“想不到婚禮是這樣的。”
歐陽尋滿意的說道:“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說着,低聲的問道:“幾年沒喝酒了?”
水方嶽身體不禁顫,随即笑道:“從西方大陸回來以後,從沒有喝過了,怎麽,今天想喝一次嗎?”
歐陽尋點點頭,道:“我和你一樣,回來以後就沒有喝過了。”說到這裏,他看向殿外,回憶着從前的往事,低聲說道:“真的有些懷念過去,如果不是雲飛成婚,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再和你一起喝酒了。”
水方嶽點點頭,歎息道:“是啊!我的道行很就沒有增加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羽化而去,真的有些不舍……”
歐陽尋打斷道:“兄弟,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不是好好的嗎?”說完,見水方嶽臉色陰霾,知道他在擔心水雲宗的未來,便說道:“很多事并非多想就能看到心中的結果,對于我們來說,清淨無爲,順應自然才是修行的關鍵,其他事都抛到一邊吧!”
水方嶽想了片刻,才說道:“不錯,是應該抛棄心中的牽挂,追究大道自然。”
時間過的飛快,當雲飛換好衣服,來到滅龍殿内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若不是門匾上書着“滅龍殿”三個大字,他甚至因爲來錯了地方。此刻的滅龍殿,完全變了個樣,往日的神聖肅然氣息已感覺不到,完全洋溢在喜慶之中。
殿内的青石地面上鋪上了紅地毯,兩旁的柱子上貼上了紅紙剪成的雙喜,還有十幾盞紅色的油燈,一眼忘去,全部都是紅色。歐陽尋和水方嶽正坐在大殿的正中間,方谷等人則在一旁的凳子上,他們的面前放在一個長形桌子,桌子上擺滿了新鮮的酒菜。
雲飛看見酒菜上已經沒有熱氣,就知道他們是從山下帶來的,看到衆人一臉微笑的看向自己,連忙走到殿中,拱手道:“師父,嶽父大人,以及各位師兄……咦?師娘和水寒怎麽沒有來。”他心裏疑惑,水寒不在怎麽結婚呢?
歐陽尋微微一笑,道:“新郎沒來,新娘怎麽能到呢!至于你師娘……”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她在幫水寒化妝。”
“化妝?”雲飛有些不解的說道:“結婚也要化妝嗎?”在他的記憶裏,修真之人從來沒有化過妝,師娘是如何會的呢?
歐陽尋說道:“别的修真者不要,你的夫人一定要的。”說完,輕聲笑了起來。
雲飛聽見夫人兩人,臉上微微一紅,他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夫人了!他擡起頭,看向大殿之上,在心裏喃喃的說道:爹,娘,你們還好嗎?兒子要成婚了,可惜不能接你們過來。等成婚以後,我一定帶水寒去見你們。
原本,雲飛是想接父母前來的,但是一想到離這裏很遠,要接他們過來,又耽誤很長時間,于是便放棄了心中的想法。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殿内走出兩人,張晨晨穿着一身紅色的道袍,她扶着身穿大紅婚服的水寒款步而來。
水寒身上的衣服,同雲飛身上的顯然是一對,因爲水寒衣服的胸前繡着一隻巨大的鳳凰,雲飛胸前則是一隻翺翔于天地間的巨龍。此刻,卻無法看到水寒的面目,因爲她的頭上蓋着一條方形的蓋頭,遮蔽了她那張絕美的容顔。
雲飛看到雲寒走來,剛要上前,方谷起身道:“小師弟,等下按我話去做,現在别亂動。”
雲飛不了解結婚的步驟,隻好點頭道:“是,大師兄。”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方谷也穿着一身紅色的道袍,隻是顔色沒有身上的那般鮮豔。
張晨晨扶着水寒走到雲飛的面前,而後回到殿中的座位上。
歐陽尋見愛人走到,柔聲道:“辛苦你了。”
張晨晨莞爾一笑道:“能爲他們舉辦婚禮,我也很開心。”
雲飛手腕一動,蓦地牽起水寒的手,由于她蓋頭頂蓋頭,生怕她會摔倒。
其實,雲飛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在後殿梳洗的時候,張晨晨就告訴水寒結婚時要注意的事項。水寒聽張晨晨說的如此詳細,就好像親身經曆過一樣,不禁問出其中的原委。然而,張晨晨卻說了一句,以後會知道的,便轉移了話題。
就在這時,姜多突然跑到兩人的身後,往他們頭上套上一個紅繡球,紅繡球中間有一根拳頭粗的紅線,把兩人緊緊連在一起。方谷快速走到殿中,随即大聲的喊道:“時辰已到,婚禮開始。”說着,長袖一揮,姜多等人全部向殿外跑去。
就在雲飛疑惑之時,殿外鞭炮齊鳴,鑼鼓響起,聲音大的驚人,即使身在殿内,雲飛也能感覺到耳膜在輕微的震蕩。響徹九天的聲音大概維持了數個呼吸,終于停了下來,姜多等人也相繼走回座位。
等候衆人坐下以後,方谷朗聲道:“諸位請起立。”
衆人站起以後,方谷看向雲飛和水寒,繼續說道:“一拜天地。”
雲飛雖然不知婚禮詳細的情況,但是也知道婚禮時有三拜,于是牽着水寒的手,轉身面朝滅龍殿外的天空,拜了下去。
當兩人起身後,又聽見方谷說道:“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轉過身,對着歐陽尋等人的方向深深一拜。歐陽尋等人,臉上露出陣陣笑容,那是難以掩飾的開心。
方谷見兩人拜完以後,再次說道:“夫妻對拜。”
聽見夫妻兩字的時候,雲飛和水寒的臉上同時一紅,但還是拜了下去,他們的動作很輕,也很慢,當兩人的頭輕輕的碰在一起,才起身。方谷微微一笑,凝聲道:“進入洞房。”說完以後,突然想到什麽,問道:“師父,洞房準備了沒?”
歐陽尋苦笑道:“哪有什麽洞房,就讓他們在雲飛的房間裏過一晚好了。”
張晨晨連忙否決道:“這怎麽行,雲飛房間那麽小,床也不大,能容下他們兩人嗎?”
姜多想到什麽,笑道:“是啊!萬一小師弟從床上掉下來怎麽辦。”
“啊!”雲飛連忙接道,“怎麽會掉下來呢!我抱着水寒就好了。”
姜多大爲郁悶的問道:“難道你們抱着睡一晚上?”
雲飛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是啊!不然還能怎樣?”他的聲音極爲肯定,好像今天晚上就應該這樣。
姜多白了雲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小師弟,洞房不是這樣的。”
雲飛心裏更是疑惑,不禁反問道:“那是怎麽樣的?”從小到大,又沒人和他說過什麽叫洞房,怎會知道洞房應該做什麽。在他的意識裏,洞房就是結婚以後的夫妻共同住在一個房間内,固然如此,才有先前那麽一說。
歐陽尋強忍着心中的笑意,肅然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讓他們兩人回去吧!”
雲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聽見肚子裏傳來呱呱的聲音,不禁問道:“師父,我們不吃飯了嗎?”小時候去參加婚禮都會吃到許多好東西,可是自己成婚時,爲何不讓吃飯,難道結婚之人不允許吃東西?
歐陽尋手腕一動,一盤糕點飛到雲飛的面前,雲飛見這麽一點糕點,不禁問道:“師父,這是不是有點少?”
張晨晨笑着說道:“你已經修煉到七轉以上的境界了,應該不用吃飯了。”
雲飛點頭道:“師娘,弟子是不用吃飯,可是寒兒要吃啊!”剛才說出水寒名字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别扭,還是叫的親切一些,心裏舒服點。
張晨晨回答道:“在後殿時,水寒已經吃過了。”說到這裏,看向雲飛手中的那盤糕點,繼續說道:“至于這盤點心,隻你們夜裏累的時候吃的。”
雲飛聽見以後,心裏更是郁悶,剛想說話,歐陽尋便說道:“去洞房吧!别耽誤我們吃飯。”說完,長休一揮,一股柔和的真元力,托脫着兩人的身體向殿外飄然飛去。而後,再次揮動衣袖,兩扇巨大的殿門随之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