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感覺體内的經脈仿佛要破碎了一般,那些沖擊的靈氣已經不受控制,想讓它們停止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雙臂中再次傳來強大的能量,可是卻沒有任何用處,根本阻止不了靈氣的沖擊。
突然,身體被一股柔和的能量覆蓋,雲飛知道各位師兄在施展治療法術,他很想告訴衆人停止下來,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哪怕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
體内的兩件法器,俨然感覺到雲飛此刻面臨的危險,化爲兩道紫光漂浮在雲飛的頭頂。紫光中兩道虛幻的影象,正是天機扇和生死鍾,它們在雲飛的頭頂上方快速的旋轉,每旋轉一次,經脈内的壓力就減少一分。雖然兩件法器已經盡了全力,但體内血液實在太少,無法挽回經脈斷裂的結局。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歐陽尋的身體蓦地出現在雲飛的面前,他右手快速擡起,按在雲飛的頭上,一邊把真元力輸入到雲飛的體内,幫助他減少沖擊,一邊凝聚法術。隻見他的左邊的袖口突然無風自起,漸漸變大,一道紅光閃過,右手中突然多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紅物。
紅色的物體像是植物,卻沒有任何生物的迹象,方谷等人早已被歐陽尋釋放出的氣息震開,看到師傅施展的法術,他不禁失聲道:“袖裏乾坤,師父竟然修煉出了袖裏乾坤。”眼中除了驚訝以外,還有一絲向往。
凡是修真之人,誰能不知這道法術,這完全是憑借着強大的真元力施展出來的。即使擁有滅天的力量,如果對袖裏乾坤領悟不夠,同樣無法修煉而成。修煉袖裏乾坤,最起碼要達到元嬰的境界,隻有擁有元嬰,才能修煉這道法術。
金身隻是修煉元嬰的開始,當體内金丹形成,到了金丹境界的下段才會慢慢蛻變爲元嬰。然而,雲飛在靈寂境界就擁有元嬰,并不是他修煉###了什麽問題,而是他體内的兩件法器,兩件在修真世界内傳說最多的法器,至于兩件法器究竟是什麽級别,沒有人知道。原因很簡單,因爲從未有人能施展出它們全部的能量。
歐陽尋沒有理會方谷的問話,心思全部放在雲飛的身上,他右手一動,突然把手中的紅色霧氣放進雲飛的身上。當紅色霧氣進入雲飛的身體後,他的身上頓時釋放出強大的氣息,這種氣息像是生命力龐大的植物,又像是最爲純淨的真元力。
歐陽尋完成這一切,松了一口氣,視線不禁落在雲飛頭上的兩件法器上,随即,他仿佛想到了什麽,眼中竟是驚恐之色,而後對身邊的方谷等人說道:“你們出去守衛,任何人不準進來。”他說話的時候,故意把“任何人”三字加重了聲音,意思很明顯,即使掌門真人來到這裏,也不允許他們進來。
方谷等人從來沒有見過師父如此緊張的神情,隐約中,他們感覺到是因爲雲飛頭頂上那兩件虛幻的法器有關。也許看到這兩件法器以後,别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但是方谷可謂看盡了滅龍峰内的古籍,隐約中,他想起一件法器,但又無法确定,因爲那件法器在古籍中僅僅提過一次,而雲飛頭頂上漂浮在法器有是虛幻的影象。
方谷對衆人使了一個眼色,随即離開了房間。當衆人出現在房間之外,姜多靠近方谷,忍不住小聲問道:“大師兄,你說小師弟頭上的兩道虛影是什麽。”他聲音雖然說的很想,但周圍的弟子還是聽見了,都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方谷的回答。
方谷示意衆人的身體的再靠近一些,才低聲說道:“這件事關系重大,沒有師父的允許絕對不能說。還有,你們也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如果傳來出去,小師弟一定會責罰,甚至會被逐出師門。”他的聲音異常的肯定,帶着一絲擔憂。
衆人顯然沒有想到會這個情況,但是都感覺到那兩道虛影中的強大氣息,一向很少說話的趙興也不禁問道:“大師兄,你是說那道虛影是不是兩件法器。”
“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方谷想了一下,才說道:“從師父的話中,大家應該明白了,師父是想把這件事隐瞞下去,無論小師弟以前是做什麽,但是來到這裏,他就是我們的小師弟,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飄渺宗的事。”
衆人也肯定的點點頭,齊聲道:“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小師弟。”
房間之内,在方谷等人出來以後,就變的安靜起來。一個時辰過去後,雲飛的身上釋放出一片白色霧氣,霧氣越來越多,其中帶着血一般的光芒。片刻之後,當霧氣和血光融合在一起,白色霧氣也成爲了血紅色,甚至比鮮血還要鮮豔幾分。
此刻的雲飛雖然不能睜開雙眼,但是外面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尤其是歐陽尋看到兩件法器以後,并沒有停止法術的施展,而是繼續爲自己疏通經脈,心裏一陣感動。想起當初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師父,心裏就有些内疚,可是答應了别人的事,又怎麽能說出來呢!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當送飯的弟子看到方谷等人都站在門外,仿佛守衛一般一動不動,心裏極爲驚訝。不過,做爲一名送飯的弟子,他沒有時間去問這些事,因爲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夜深了,漂浮在雲飛周圍的紅色霧氣漸漸的融入他的身體内,兩件法器也閃出兩道紫光進入他的雙肩。雲飛緩緩地睜開雙眼,見歐陽尋緊張的看向自己,雙眼中的擔憂之色是那麽的濃郁。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雙腿一動,便跪在地上,道:“師父……”
歐陽尋點點頭,肅然道:“你的傷勢好了沒。”他沒有讓雲飛起身,因爲他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必須要做出解釋。
雲飛心裏一陣感激,點頭道:“師傅,我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他心裏疑惑,剛才師父給他吃了什麽,體内的靈氣被吸收到丹田内,流失的氣血不但恢複了,甚至還增加一切。丹田内的真元力在那股能量的幫助下,變的更加凝固。
歐陽尋淡然的說道:“你是想問我給你吃的是什麽吧!”
雲飛低聲道:“是的,師父。”
歐陽尋淡然的說道:“沒什麽,隻一片血靈芝罷了。”他的語氣帶了不以爲意的味道,仿佛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血靈芝”三個字重重的壓在雲飛的心口中,雖然他不知道歐陽尋是從何得到,但是這件寶草絕對不像他所說的那樣不屑一顧。看着師父那慈祥的容顔,他心裏更是難受,嘴巴動了幾下,使用沒有把天機扇的秘密說出來,而是猛然在地上磕了九下。
雲飛再次擡起頭,額頭上出現一片鮮紅的血印,低聲道:“師父,這件事我不能說出來,因爲我答應那位前輩,即使死都不會說出來。”
歐陽尋臉色一變,輕聲笑了起來:“如果你說,我反而有些意外。以你的性格,又怎麽輕易的說出呢!”說到這裏,他仿佛想起哪天晚上天空的震蕩,道:“想不到那天和生死鍾戰鬥的法器竟然是天機扇,這件失傳百年的法器又重現于世了。”說到這裏,他的眼中除了驚喜以外,還有一絲擔憂。
雲飛沒有說話,低着頭看向地面,他本想接受所有的責罰,但歐陽尋什麽都沒所。反而讓他的内疚更深了。心裏暗暗發誓,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麽事,始終都是歐陽尋的弟子,都是滅龍峰的一員,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滅龍峰的事。
這個時候,在他的心裏,飄渺宗的地位已經沒有當初那麽重要了,因爲滅龍峰才是他真正的修煉場所,讓他找到了家的溫暖。對于這幾日發生的事,他甚至認爲,飄渺宗并不是心裏想的那麽好,修真之人也并非傳說中的那麽神聖。
歐陽尋看着身前的弟子,凝聲道:“雲飛,這件事我可以不問,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雲飛問道:“師父,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你。”
歐陽尋點頭說道:“一定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天機扇,即使那幾位師兄也不可以。”
雲飛一直把幾位師兄當兄長一般的看待,認爲他們絕不會害自己。當他看到到歐陽尋那不可反駁的眼神時,忍不住問道:“師父,爲何在各位師兄面前也不可以使用?”
歐陽尋把視線轉向一邊,冷聲道:“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等會我會和他們說的。”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天機扇比生死鍾還要神秘,修真界流傳着一句話,得天機扇者得天下,如果你沒有使用它的力量,必然會死在别人的法器下。”
雲飛沒有想到,小小的一件天機扇,竟然如此的神秘。他更沒有想的事,師傅不但沒有追究下去,還爲自己着想,于是點點頭,答應道:“師父,我知道了。”說完又想起什麽,道:“師父,這兩件法器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有時我不想讓它們出來,它們卻自行出現,幫助我抵擋危險,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歐陽尋搖搖頭,肯定的說道:“并非沒有辦法,而是你不知如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