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燈光亮起,雲義龍李秀蓮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雲起在亂說些什麽。但是,他們聽見雲起的哭聲後,才意識到事情絕對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連忙向門前跑去。
門開了以後,一道燈光照射的雲起的臉上,帥氣的臉龐變的有些蒼白,還未等他說話,雲義龍變看見懷裏抱的人,驚訝的說道:“這是誰啊!怎麽全身是血。”說完以後,才發現血迹斑斑的衣服正是雲飛白天所穿道,帶和幾分難以置信的聲音說道:“怎麽可能,究竟發現了什麽。”一瞬間,他和當時的吳霜一樣,難以直接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由于雲起還站在門外,房間内的李秀蓮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見丈夫的聲音後,頗爲疑惑的走了過來。當她看見眼前的一切,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那裏,瞳孔放大了許多,嘴巴張開,接着,眼淚快速的流了出來。
雲義龍畢竟是男人,短暫的驚慌後,讓他冷靜下來,他拍着妻子的後背,問道:“小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起抱着雲飛走進了房間,當他雲飛放在床上後,才說道:“爹,娘,這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們還是陪弟弟說說話吧!不然就沒時間了。”說到這裏,仿佛想到了什麽,臉色一暗,接着說道:“我小的時候,你們常和我說,如果一個人臨死前,沒有親朋好友在他身邊說話,他的魂魄經過黃泉路時,就會感到孤單,很有可能變成孤魂野鬼,永世無法投胎。”
雲義龍和李秀蓮聽見以後,全身一顫,接着,便走到雲飛的身邊,看着潔白的床單逐漸變成了血紅學,兩人的心仿佛都在一瞬間破碎。李秀蓮畢竟是女人,看見親生兒子殘死在眼前,失聲痛哭道:“小飛,你醒醒來,娘在叫你。”說着,拉着雲飛的手,放在胸前,哽咽道:“這些年來,是娘對你不好,娘知道錯了,你快點醒醒吧!”說完,見雲飛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眼淚流的更快了。
雲義龍歎息一聲,才說道:“雲飛,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是父親的好兒子,不要想太多,是爹娘對不起你,希望你下輩子可以投胎到好人家。”
就這樣,三人在房間說着,他們從雲飛小的時候說起,一直說到長大,這些年來,發生的一起仿佛就像說書一般,在慢慢的講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亮了。一道光線照射在房間内,照在雲飛的臉上,蒼白的沒有血色。
雲起鼓前勇氣,把手放在雲飛的鼻孔前,感覺不到任何呼吸,身體一歪,哽咽道:“爹,娘,弟弟已經去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了。”說着,接過父親準備好的白布單,蓋在雲飛的身上。
至于死後蓋白布一說,千百年前就有了,但說法不一,唯一流傳的隻有兩種。一種是宮廷書籍裏記載的,另一種便是人間相傳。
傳說吳王夫差沉迷于美女(西施),寵幸奸臣,聽不進伍子胥的忠言,還賜死了伍子胥,後來如伍子胥死前所言,越國大破吳國,夫差自刎,死前感歎不該不聽伍子胥之言,認爲死後無顔去見他,就用白布蒙面而後自盡,然後就傳爲習俗。
然而另一種說法,便是剛生的嬰兒來到人世間猶如一張白紙,死後經曆在人世間事事非非幾十年,都做一了斷,沒有什麽可以帶走。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猶如一張白紙,固然如此,人們都會在死者身上蓋上一張白布,希望他無牽無挂,早日投胎從新做人。
這天清晨,雲義龍見沒有向往常一樣,歡聲笑語。雲起爲雲飛蓋上白布後,便來到客房内,房間裏的三人,臉色黯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們的心,在離開房間以後,也跟在雲飛一起去了。
過了一會,雲起起身向院子走去,仰望天空,一片陰沉,低垂的烏雲從遠方飄來,用不了多久便會下起雨來。是天哭泣了嗎?沒有人可以回答。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幾聲重重的敲門聲,雲起打開門後,見吳霜等人出現在門前,低聲道:“你們怎麽來了。”
吳霜的臉色同樣蒼白,這一夜,恐怕都沒有休息。她的眼角,一滴淚珠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帶着幾分心碎,幾分哽咽的聲音說道:“雲起,我們要送送雲飛。”說完,凝視着雲起,等待着他的回答。
雲起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按到底說,雲飛已經去了,塵世間的一切便與他沒有瓜葛,這個時候讓人看他,他會不會改變注意,不願意離開人世間呢!如果那樣,他又怎麽能投胎轉世。
孫劍波見雲起猶豫不決的眼神,開口道:“師弟,你叫讓我們進去見雲飛最後一面吧!也許,他還有什麽心願未了。”說着,有意無意的向吳霜看了一眼。
雲起看見吳霜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一軟,點頭道:“好吧!你們進來。”說着,讓衆人走進院子,到了院子以後,才對衆人問道:“這件事,你們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衆人搖搖頭,相繼說道:“沒有,雲飛年紀還小,如果傳出去,對他的聲譽不好,我們也不想雲飛帶着遺憾離開。”
雲起感激的看了衆人一眼,哽咽道:“謝謝。”說完,向房間内走去。
來到房間裏,衆人向雲義龍和李秀蓮打了招呼,雲義龍淡然的說道:“你們想見,就進去吧!看完以後,快點出來,别耽誤小飛休息。”說完,有坐在凳子上,雙眼無神的看着門外,仿佛三魂七魄都離體而去。
衆人歎息了一聲,在雲起的帶領下,向裏面走去。來到床前,吳霜第一沖了過去,剛要掀起白布,雲起的手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動作。
雲起凝視着吳霜,低聲道:“師姐,我弟弟已經去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孫劍波仿佛想到了什麽,點點頭,贊同似的說道:“是啊!師弟已經去了,還是不要驚醒他。”說着,拉着吳霜的手,把她拉到身邊。
張小胖走過來,從背後拿一束白色菊花,低聲說道:“兄弟,這話是我天沒亮的時候,到山裏采來的,還記得那曲水河邊的樹林嗎?那時候,我們天天在那裏玩泥巴,抓小魚……”
何志強走上前一步,打斷道:“小胖,往事如雲煙,随風而去吧!”說着,從身上拿出一些紙錢,放在床邊,随後說道:“雲飛,這些錢是我從小鎮店鋪裏借來的,你要是餓了,記得多買點東西吃。”
雲起沒有想到的時候,衆人都有備而來,就連平時一直欺負雲飛的許世文也拿出一串佛珠,當他放在雲飛的身邊後,才說道:“以前是我們不懂事,經常欺負你,聽爹說,在去黃泉路上的時候,有很多孤魂野鬼,希望這串佛珠可以保佑你順利轉生。”
衆人拿出物品以後,相互看了一眼,才轉社離去,他們走的很慢,都沒有說話。吳霜走在最後,當前腳跨過門檻時,突然停了下來,看着雲起,用一種幾乎懇求的聲音問道:“雲起,能讓我再陪陪他嗎?”
雲起沒有說話,他心裏明白,吳霜和雲飛之間的感情很深,至于是什麽關系,他也無法肯定。就在他猶豫之時,吳霜再次說道:“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和雲飛關系好,他是我心裏最好的朋友,就讓我陪他一會,好嗎?”目光裏充滿了懇求,讓人無法拒絕。
雲起看着吳霜懇求的眼神,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去吧!”
吳霜心裏一喜,感激的說道:“謝謝你。”說完,快速的向房間内走去,雖然走的很快,但聽不到腳步聲,因爲在走動的時候,施展了法術,她也不想看到雲飛在休息時被打擾。
來到床邊,她就那麽靜靜的站着,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雲飛的身影,但白色布單打碎了心中的夢。時間慢慢流逝,一點一滴,夾雜着曾經的往事,雖然不多,卻極爲懷念。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伸開右手,想要掀起白布,看雲飛最後一眼。
手移動的很慢,仿佛不驚醒雲夢中的雲飛,就在手指即将觸摸到白布的一瞬間,原本安靜的房間内突然狂風四起。吳霜心裏驚,身影一閃,出現在一丈之外。她的眼###現難以置信的神色,剛才叫喊,但不知爲何,卻捂住了雙唇,驚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她心裏,這一切都是那麽的詭異,蓋着雲飛的布單,在狂風的吹拂下飄蕩着,布單上隐約可見鮮紅的血迹。不過,讓她疑惑的是,房間内窗戶間閉,這風又是從何而來。原本呼嘯的風聲卻無法聽見,在她後退幾步時突然消失,但飄蕩的布單卻證明狂風依舊存在。
吳霜用勁全身的力氣才捂住嘴巴,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出了聲,雙眼一直凝視着床上,生怕别人突然進來,打斷這離奇的一幕。在她心裏,眼前的現象仿如夢境,一段屬于隻她的夢境。就在胡思亂想之時,原本飄蕩的白布突然飄起,在空中一個飛旋,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