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城,天風府。
夕陽從地平線上緩緩的落下,府邸的門前,停着一輛馬車,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英俊的臉龐,華麗的衣服,顯示出他獨特的身份。許文天一家三口早早來到的門前,迎接這個青年到來的青年,許文天快速走到青年面前,剛要說話,隻見青年對許文天行了一個利禮,說道:“許叔叔,袁嬸嬸,你們好。”說着,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旁邊的許晚晴,眼神突然間停滞下來,頗爲驚訝的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晚晴妹妹了。”
許文天笑着說道:“天翔,一路來的還順利嗎?”旁邊的許晚晴隻是微微一笑,作爲回答。袁欣見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拉着晚晴說道:“晴兒,這位就是你和你一起去皇家學院讀書的餘天翔。”
許晚晴這個時候知道自己不說話實在沒有禮貌,于是說道:“你好,我叫許晚晴。”她的聲音有些冰冷,聽不出任何開心的味道。
餘天翔的眼神停在許晚晴的身上,連他都驚訝許晚晴竟然有如此的美貌,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對許文天說道:“許叔叔,父親來的時候有一件事要我轉告與你。”
許文天好奇的問道:“什麽事。”
餘天翔回答道:“就是鎖命島的事。”
許文天心裏暗叫不好,這個時候怎麽能說這事呢!忙打住道:“侄兒,我看還是進府裏面說吧!”
許晚晴一聽鎖命島三個字,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她從母親那裏得知塵風被抓到了鎖命島,也知道凡是到那裏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活着回來,所有才認爲段塵風已經死去,這個時候聽見餘天翔說是鎖命島的事,忙問道:“可以和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許文天知道這個時候再阻攔已是不可能的事了,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餘文天說道:“海外傳來消息,說不久前鎖命島沉陷到海中,沒有任何人生還。”他說話的時候,還把任何人三個字說個特别重,好像故意說給面前的許晚晴聽的。
“什麽?”許晚晴聽見以後,整個人愣在那裏,而後暈了過去,旁邊的袁欣伸手把她扶住。
許問天搖搖頭,說道:“我們進府裏說吧!”
衆人來到府裏,袁欣借着把許晚晴抱回房間的機會離開了,大殿裏面隻剩下許文天和餘天翔兩人。許文天見已經沒有外人,剛想對餘天翔行禮,被餘天翔阻止:“許叔叔,父親出來的時候就說不要讓我洩露身份,所以以後不需要對我行禮。”
“是。”許文天恭敬的說道。
“關于晴兒和那個段塵風的事,父親也和我說了,所以今天我才故意把事情的真相在晴兒面前說出來,就是讓他對段塵風徹底的死心。”餘天翔繼續說道。
許文天聽見以後,吃驚的問道:“這麽說來鎖命島的事是真的了。”
餘天翔點點頭,淡然的說道:“聽海關的将士說,鎖命島突兀從海中消失了,消失前據說還發生了爆炸,我想那位兄弟即使活着,也不可以逃生。”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也變了,變的有點惋惜。
許文天也歎息道:“這都是我若出來的禍,這麽結束也好。”
“父親說,現在三個世家都有招兵買馬的動向,讓你也極力招攬自己的人手,晚晴那邊我會自己争取的,叔叔你放心好了。”餘天翔凝重的說道。
許文天有些内疚的說道:“晚晴本來就屬于你的,我這邊也會勸勸她的,招兵買馬的事我這些年也在權利進行,進展還算順利。”
“恩!”餘天翔輕恩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好像在想着什麽事情。
再說這邊,風殺拉着婷婷和段塵風來到冰寒山的一個頗爲隐蔽的樹林裏,風殺說道:“請問小兄弟怎麽稱呼。”
段塵風說道:“其實我們見過面,在下叫段塵風,不知前輩還記得嗎?”
“原來是你。”風殺也有些驚訝的說道:“别人我也許會忘記,但是你,我絕對不會。”
“爲什麽?”段塵風和旁邊的婷婷同時好奇的問道。
風殺這個時候用真元力布下一層結界,把三人圍在裏面。這是一種最底級的防音結界,能量不會消耗太多,同時又能讓别人聽不見結界裏面人說話的聲音。風殺布好結界以後,對旁邊的婷婷嚴肅的說道:“女兒,今天我們說的話,一定不能說出去,否則……”
婷婷第一次見父親嚴肅的樣子,有點害怕,乖巧的說道:“我知道了,父親,女兒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風殺轉過頭來,對段塵風說道:“知道我爲什麽記得你嗎?因爲你身上有紫雲佩。”
“啊!!!”婷婷是三人中唯一一個驚訝的人,在修真門派長大的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紫雲佩是什麽,那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神器,神器啊!婷婷跑到段塵風的身邊,拉着他的手,興奮的問道:“你真的有神器嗎?”她說的時候還一臉疑惑,根本不相信眼前之人會有紫雲佩。
段塵風對于風殺知道自己有紫雲佩并不吃驚,冷殺門的消息一直很靈通,紫雲佩在天風城再現的消息都這麽久了,修真世界裏估計都知道他這麽一号人物,于是說道:“我是有紫雲佩,但不知道前輩如何得知的。”
“五年前的春節,我去天風城執行任務,正好看到你和一個女孩與一個黑衣人在巷子裏,于是就好奇的看了起來,我離的有些遠不知道你們說什麽,後來看到他對你們動手了,便出手救了你,還記得嗎?而紫雲佩是我回來以後,聽門裏面的兄弟說的,細想之下才猜測到,那個擁有紫雲佩的少年就是你。”風殺一邊回憶,一邊說着。
“那天謝謝你救了我。”段塵風感激的說道。
“不用。也隻是順手而已,再說我挺喜歡你的。”說道這裏他想到什麽,繼續說道:“聽過你後來被毒方谷的人挾持到鎖命島,是不是真的。”
“是。”段塵風點點頭說道:“但我不知道是什麽人,前輩你确定是毒方谷的人嗎?”
“什麽?”旁邊的婷婷聽到這裏吓了一跳,扔開段塵風的手,說道:“你居然能活着從鎖命島出來。”她的眼神點着一絲恐懼,好像看到怪物一樣。
“我不能确定是毒方谷的人,也隻是聽說,這把劍是父親的貼身法器。”風殺拿着那把短劍,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父親被害鎖命島,隻是沒有證據,前段時間我也想去鎖命島尋找證據,可是被門主阻攔了,你能和我詳細說說鎖命島的事情嗎?”
段塵風點點頭,便把鎖命島的時期說了一遍,本來他不想把春殺的死說出來,但是後來風殺說出鎖命島沉陷的事以後,段塵風覺得也沒有必要隐瞞,于是就全部說了出了來。旁邊的風殺聽的一身冷汗,心想,幸好自己沒去,否則也成爲靈仙,最後在島嶼沉陷的時候魂飛破散了。
婷婷這個時候卻聽的一臉興奮,好像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的一樣,不時的問東問西。
段塵風說完以後,風殺傷感的說道:“你既然學會了虛無劍氣也就算是我們冷殺門的人了,父親既然收你爲徒,以後就不要叫我前輩了,叫我名字就好。”說到這裏,他對旁邊的婷婷說道:“以後叫塵風爲師叔,知道嗎?”
段塵風知道,現在的風殺也在強忍着内心的痛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有誰能在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後會沒有反應呢!但是能做到如此鎮定,卻沒有幾人,他心裏也不禁佩服起風殺的毅力。
婷婷一聽見父親讓自己叫眼前的之人師叔,嘟起嘴,很不高興的說道:“爲什麽讓我叫他師叔,看他的樣子也不比我大幾歲,想讓我叫他,哼,絕對不可能。”說着還對段塵風吐了吐舌頭,一副調皮的樣子。
風殺看女兒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說道:“我女兒蕭婷,從小和她母親一起長大,你看這性格,全都慣壞了。”
“人家才沒有被慣壞呢!”蕭婷不依的說道:“是你非要我叫這個人師叔的。”
風殺看自己女兒越來越不象話,嚴厲的說道:“不許這麽無禮,快,叫塵風師叔。”
“爹。”蕭婷雙眼含着眼淚,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能不能不叫啊!”
“不行!”風殺的聲音是那麽決絕。
蕭婷知道這些完蛋了,來到段塵風的身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你幫幫我,好不好。”說着搖起段塵風的手臂。
段塵風哪能見得女孩哭呢!以前晚晴一哭的時候他就不知所措,現在又來,蕭婷的樣子的确看起來很可憐,心一下軟了,說道:“前輩,我看還是算了,你看我和她年紀也差不多,她叫我師叔,我也覺得不好意思。”
“就是!”蕭婷聽段塵風這麽一說,也不哭了,抗議的說道:“你看塵風哥哥都這麽說了,我怎麽好意思叫人家師叔啊!這不把她叫老了嗎?”說着還對段塵風微微一笑,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裝做可愛的樣子,說道:“塵風哥哥,是不是應該這樣說啊!”
風殺真的被蕭婷眼前的樣子給氣壞了,簡直是沒大沒小,忿忿的說道:“你再這樣,我現在就把你送到你娘那。”
“爹,不要,我喊他師叔還不行嗎?”說着看看段塵風,一臉極爲委屈的樣子,嘴張了半天,可師叔兩個字就是沒有喊出來。
段塵風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你就别爲難蕭婷了。”說着對蕭婷說道:“你以後就喊我塵風哥哥好了。”
蕭婷一聽,開心的笑了,眼淚也瞬間沒有了,說道:“我就知道塵風哥哥你人最好了,比我那兇巴巴的爹爹好多了。”說着還擡起頭,向風殺看了一眼,對他剛才逼迫自己喊段塵風師叔表示強烈抗議。
風殺見段塵風都這麽說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對蕭婷說道:“你看你塵風哥哥的真元力都到第五層了,再看看你自己,還在第三層,有時間和你塵風哥哥多學學。”
蕭婷又瞪了自己父親一眼,不滿的說道:“人家不喜歡修煉,你偏偏要我修煉。”
“起碼要修煉到第五層以上,你現在的真元力還不夠别人一招的。”風殺對自己的女兒也是沒一點辦法也沒有,無論怎麽讓她修煉,她就是不修煉,本來想借段塵風激勵她認真修煉,看樣子又要失敗。
“我不怕,反正有爹爹在旁邊保護我,我還怕什麽。”蕭婷笑着說道。
段塵風看見這樣父女,也在心裏替他們開心,曾幾何時,自己不也與父母這樣說話嘛!可是現在,哎!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家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風殺說道:“塵風,你現在準備做什麽,要不就留在我們冷殺門吧!有時間指點一下婷婷修煉。”
段塵風從思緒中緩過神來,說道:“不了,我還有點事,所以就不能在冷殺門,等會我就準備下山。”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冰寒山上的空氣越發寒冷,絲絲的寒氣從樹林中傳來,卻無法穿破那層薄薄的結界。
“這樣也好。”風殺說着遞給段塵風一個黃金的牌子,說道:“你把這個帶上,有了這塊牌子,你就是冷殺門的一份子了,以後要是遇見本門的人,隻要亮出這塊牌子即可。”
段塵風根本就不想要什麽牌,也沒有想過加入冷殺門,于是說道:“這個,我看還是不要了。”
風殺仿佛一眼就看出了段塵風的心思,說道:“你還是拿着吧!以後行走修真世界,拿着這個牌子,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聯系各地隐藏在普通人中間的冷殺門之人,他們會給你提供你需要的信息和幫助。”
聽風殺這麽一說,段塵風覺得這個牌子還是有很大用處的,也就沒有拒絕,拿在了手裏,牌子是黃金打造的,不是很大,隻有巴掌得到二分之一大小,一面寫着冷殺門,一面寫着一個‘殺’字,沒有什麽别的不同,于是内力一動,收到了清光戒之中。
風殺等段塵風收好牌子以後,手一招,結界消失了,說道:“門主這些天一直在閉關,我想你是見不到他了,今天晚上在冷殺門住一晚,明天讓婷婷送你下山。”
段塵風沒有拒絕,他不知道現在的客棧有沒有關門,如果關門了,那豈不是要露宿街頭,于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就在這裏住一晚。”
風殺帶着段塵風來到山上,越往山上,空氣就更加的寒冷,段塵風加倍運轉體内的能量,來抵禦寒氣。再看旁邊的風殺和蕭婷,根本沒事,心裏感歎:在這樣的情況下修煉,真元力想不成倍的增長都不行。
風殺爲段塵風安排好了房間,就離開了。段塵風本來想修煉一會,可是蕭婷卻送來了幾盤糕點,連門都沒敲一下,直接‘闖’了進來,來到他的身邊,笑着說道:“塵風哥哥,在做什麽,父親讓我送點東西給你。”說着把糕點在段塵風的面前晃了晃。
段塵風看着蕭婷調皮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放在這裏吧!”
“好。”蕭婷說完,把糕點放在了桌子上,人卻沒有離開,走了幾步,坐在了段塵風的身邊。
段塵風看着蕭婷一臉思索的表情,于是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沒事!”蕭婷淡淡的說道。
沒事你還在這裏幹什麽?段塵風在心裏這麽說,嘴上卻不敢,蕭婷的脾氣變化無常,萬一若火了她,今天晚上就不要想安靜了。
段塵風不經意的說道:“沒事就好。”說着,閉上眼睛,準備修煉起來。剛把真元力真身體内運行一周,就聽見蕭婷突然說道:“塵風哥哥。”
段塵風不明的睜開眼睛,問道:“什麽事?”
“你爲什麽不吃糕點?”蕭婷說的時候還滿臉的疑惑,眉頭微微蹙動,帶着幾分迷茫的表情。
就這事?段塵風心裏有點火,本來他想修煉以後,這個小丫頭總會自己離開的,現在居然在自己身邊問這麽無聊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她。
蕭婷卻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拿着一個糕點就往嘴裏吃,一邊吃還一邊說道:“你是不是怕糕點不好吃,現在我吃過了,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嘗一塊。”
段塵風看見蕭婷天真可愛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不了,我想修煉一會。”
“你真的不吃?”蕭婷有些驚訝的問道。
段塵風搖搖頭,不耐煩的說道:“不吃。”
“嘻嘻,那我幫你吃吧!”說着拿着糕點,一塊又一塊的吃了起來。
段塵風這個時候才明白,這個丫頭一直不走,就是爲了吃這幾塊糕點,看她吃的那麽高興,段塵風笑道:“你要是喜歡,就拿回去吃吧!”
蕭婷聽見以後,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支吾不清的說道:“不行啊!父親讓我送給你吃,要是讓我帶着會去,他一定知道是我偷吃的,所以我要在這裏吃完後才能回去。”說完又快速的吃了起來,根本沒有把旁邊瞪眼看她的段塵風放在眼裏。
段塵風看着蕭婷狼吞虎咽的樣子,知道今天晚上是不能修煉了,于是打開門,走了出去。仰望天空,星空依然那麽燦爛,點綴在黢黑的畫面上,體現出它們的不同之處,他靜靜的看着,忘卻了身邊的一切事物。
“你很喜歡看夜空嗎?”不知道什麽時候,段塵風聽見後面傳來蕭婷的聲音,也沒有回頭,他知道蕭婷一定是吃完東西出來了,于是說道:“不是我喜歡看夜空,是夜空讓我喜歡看。”他說完以後,連自己都感到吃驚,爲什麽會說這麽一句莫名其妙話。
“哼!”蕭婷聽見後,不滿的說道:“你和我爹都一樣,總喜歡說一些故作深沉的話。”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打了一個飽嗝,笑着說道:“你慢慢在這裏看夜空吧!本小姐要去睡覺了。”她的話中帶有幾分睡意,可是聲音依然那麽甜美。
段塵風轉過身,蕭婷已經離開了,微微的擡起頭,再看星空,一顆流星悄然的滑落于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