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訣别

第三十四章訣别

寒冰山,風殺的元神緩緩的在空中飄蕩,這片山林,原本以爲沒有多少妖獸,可是飄蕩的時候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樹林下不時有妖獸的聲音傳來,都是一些道行低微,還沒有修煉多少歲月的小妖獸,所以即使他們吼叫,也無法傷到高空之上的風殺,不過風殺的心中卻一直處于驚慌的狀态。

按着生前的記憶,風殺終于來到寒冰山上,遠遠就看見山下一具女弟子的屍體,她和自己一樣,都死在這次的戰鬥中,或許她沒有自己這麽幸運,可能連元神都沒有逃逸。

終于,風殺的元神來到一片錯落的閣樓前,可是閣樓旁邊很是冷清,連一個弟子都沒有看見,心裏微微有些失望。難道所有的人都死了,他們殺光所有的人以後走了。

風殺繼續飄蕩,一直來到那場戰鬥的地方,看着别鮮血浸染後的地面,還有那一具具屍體,是那麽的觸目驚心。風殺的心裏微微有些奇怪,這裏雙方的弟子都死了很多,對方弟子的死狀好像被同一個人所傷,難道有高手來這裏救援嗎?他沒有多想,在屍體中繼續尋找着那熟悉的面孔,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蕭悅鳳的身影,就連小若的也沒有發現,這樣一來,他心裏有些欣喜,畢竟還有希望。

經過這些屍體,風殺一直向寒冰山上飄去,一陣風吹來,元神忽上忽下,他死之時,本身的真元力就不多,又漂浮了這麽久,真元力已經所剩不多,他甚至擔心自己還沒有找蕭悅鳳,就因爲真元力消耗過多而魂飛魄散。可是,他别無選擇,隻希望在自己消失以前,可以見蕭悅鳳最後一面。

風殺來到大殿前,終于看見四名長老,這四人他都認識。四名老長全身血迹,臉色蒼白,盤腿而坐在大殿的中間,恢複着體内的真元力。就在風殺剛來到大殿的旁邊,四名女長老同時睜開了雙眼,她們一個閃動,來到風殺的身前,舉起手中的法器指向風殺,隻要他們的手指輕輕一動,風殺就會在瞬間消失。

風殺看見以後,心中一陣冷汗,忙說道:“是我,風殺。”說着,原本拳頭大小的元神頓時幻化成透明的影象,生前的面貌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其實風殺在元神離開以後不久後,就能幻化原本的面貌,他之所以沒有幻化,是因爲他體内沒有多少真元力,幻化原本的容貌特别消耗真元力,所以他才一直以球體的形狀漂浮。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幻化,對方隻要一動手,他就會死亡。

這些人都是寒冰門的長老,他們也同樣認識出了很少來寒冰門的風殺,當看見眼前的是風殺的元神以後,臉色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其中一名長老仿佛看出了風殺的真元力不多,連忙說道:“風殺,你是來找師姐的嗎?她在裏面,現在還處于昏迷。”

風殺聽見以後,一個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他急促的說道:“那快帶我去見悅鳳。”

旁邊一名長老說道:“請跟我來。”說着,就帶着風殺走進大殿。其餘三名長老仍舊坐在大殿的中間,盤腿而坐,繼續恢複真元力。

兩人蹜蹜地穿過大殿,便來到大殿旁邊一間别緻的房間門前,由于他們腳步很急促,讓一直守侯在蕭悅鳳身邊的小若起了疑惑,忙站起來,拿起法器,來到門口,警惕的說道:“誰?”

那名領風殺進來的長老,忙說道:“師妹,是我。”

小若一邊打開房間的門,一邊不明的問道:“師姐,有什麽事嗎?”

那長老一閃身,露出了風殺,而後說道:“是風殺來找師姐的。”說完以後,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蕭悅鳳,微微歎息了一下,而後轉身離開。她離開之時的眼神是那麽的落寞,看不出感情的色彩。

小若看見風殺的元神以後,哪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認爲當初來救援的人全部死在敵人的劍下,心裏有些愧疚的說道:“風殺……”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幹巴巴的兩個字,一時間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風殺又怎麽不知道小若心裏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沒事的,反正都逃脫不了一死,我之不過比别人先經曆罷了。”他說的很輕松,可是小若知道風殺此刻的心裏一定很難受。

小若看着風殺,而後指了一下蕭悅鳳的床,輕聲的說道:“師姐一直昏迷,隻是失血過多,沒什麽大礙。”說到這裏,他發現風殺的雙眸一直盯着蕭悅鳳,又接着說道:“我先出去了,你在這裏陪陪師姐。”她看的出來,風殺的時間不多,因爲風殺的元神變的特别透明。

小若從風殺的身邊經過,而後關上房間的門,把剩餘的時間留給他們。門關上以後,風殺快速的來到蕭悅鳳的身邊,看着那張蒼白而又絕美的容顔,他元神的‘身體’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可是,他畢竟是靈體,即使想哭,都無法留出眼淚。風殺想伸手去拉住蕭悅鳳的小手,可是手碰到蕭悅鳳那隻手的時候竟然直接的穿過了。一刹那,他又回來了現實,回到了自己即将死亡,處于元神狀态的宿命。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風殺一直站在蕭悅鳳的床前,深深的看看,看着。

房間中靜谧的沒有一絲聲響,惟有蕭悅鳳呼吸的聲音在空中輕輕的飄蕩。就在這時,風殺的‘身上’開始出現淡淡的白光,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沒有了,随時都會魂飛魄散。此刻,風殺原本可以有轉生的機會,他卻沒有去用,他想用最後的時間,多看自己心愛的人一眼。風殺的腦海裏面,浮現的全部是曾經的記憶,一段,一段,像過往電影的鏡頭緩緩的播放着。

一次輪回一段愛,幾千年的轉世或許才換回今生的相戀,這本來是一場完美的愛情,可是到了現在,已經化做終結的時刻。風殺不想輪回重生,他隻想把這段愛情變成他最後的記憶,下輩子,就讓他說再見吧!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還是那個我嗎?你還是那個你嗎?不是!曾經的夢醒了,我們将做下一場夢。

風殺微微一笑,眼神是那麽柔和,這樣的表情,又有誰會想到他生前是一名殺手呢!他看着蕭悅鳳,輕輕的說道:“悅鳳,永别了,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說完,他身上的白光蓦地消失,化爲點點的星光飄散在房間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個時候,蕭悅鳳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她好似聽見風殺最後的聲音般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可是,一切都遲了,當她看見房間中點點的星光時,就明白了一切。眼淚瞬息盈滿了眼眶,像忘記關上的水龍頭一樣簌簌的淹沒了她的世界,隻聽見她哽咽的說道:“風,你爲什麽那麽傻,爲什麽……”說到最後,已經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變成的哭泣。心痛了,撕心裂肺的痛麻木了她的全身。這個時候,她想到了死亡,可是門派被滅,丈夫被殺,她又怎麽能放下這麽仇恨。

良久,蕭悅鳳停止了哭泣,眼神中一道充滿殺氣的光芒閃現,而後,她對着房間,對着那早已經消逝的點點星光,決然的說道:“風,你等我,等我報了仇以後,一定會去找你。”說着,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蕭悅鳳的臉上除了蒼白以外,和平時看不出任何區别。因爲在剛才的昏迷中,她的真元力又隐約提升了不少。現在的她,雖然和段塵風比起來還有些差距,但也能排在高手的行列了。

走出大殿,小若等人都在恢複真元力,當他們看見蕭悅鳳出現的時候,都是一驚,小若忙來到蕭悅鳳的身邊,扶着她,擔心的問道:“師姐,你怎麽起來了。”

蕭悅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而後說道:“你們都恢複的怎麽樣了。”

小若說道:“我們五人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到是師姐你,失血那麽多,應該多休息。”

蕭悅鳳喟息着,眼神也黯淡了下去,風殺剛剛死去,他又怎麽能安心的修煉呢!萬一敵人攻進來,她們不是等死嗎?想到這裏,她突然說道:“小若,你們去把死去的姐妹埋葬了,然後收拾東西,我們一起去冷殺門。”在這個時候,她們已經無法保護自己的門派,惟有去冷殺門,她才有報仇的希望。

“是。”小若和四名長老同時說道,說完,就像大殿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蕭悅鳳聲音傳來:“對了,塵風怎麽樣了,那些攻擊的人都退了吧!”

四名長老聽見以後,突然想到段塵風殺人的樣子,心裏一陣恐懼,當才領風殺進房間的那名長老,回答道:“師姐,段塵風沒事,那些攻擊的人全被他殺死了。”

“啊!”小若一直守護在蕭悅鳳的身邊,所以她也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以爲那些敵人都退了呢!現在一聽,心裏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一個門派就沒有解決的敵人,他一個人就全部殺死了。

其實段塵風殺毒方谷弟子的時候,那些弟子本身的真元力就不多了,外加他們對段塵風的恐懼和他本身的速度,都是殺死對方的關鍵。否則,即使段塵風有天大的本事,以他第七層第三段的境界也不可能這麽輕松的把所有的敵人殺死。這些原因小若沒有看出來,但是蕭悅鳳已經明白,她昏迷的時候就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

聽見段塵風沒事以後,她懸挂的心也靜了下來,對小若說道:“你們去吧!我想一個人修煉一會。”說完,她就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若等人,也下了山,去安葬那些死去的姐妹。

段塵風抱着風殺的身體來到了寒冰山上,他沒有去蕭婷的房間,而是徑直向山上飛去,飛到半山戰鬥的地方,恰好看見前來的小若等人。段塵風看見小若,忙問道:“前輩,風殺前輩的元神來了嗎?”他之所以這麽着急,隻是想見風殺一面。

小如點點頭,愧疚的回答道:“他來過了……”她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就被着急的段塵風打斷。

“那現在在哪?”段塵風又問道。他的心裏微微有些欣喜,風殺既然沒事,那就能見過他。可是,小若的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小若說道:“塵風,風殺師兄已經去了。”說完,她的眼中也閃現了淚光,這是她除了爲自己的丈夫以外,第一次流淚。流剛流出來,她哽咽的說道:“師姐在大殿内的房間裏,你去那裏找她吧!”她說完以後,一轉身,向戰鬥的地方跑去,她跑的這麽匆忙,隻是不想讓大家看見她流淚的樣子。

四名長老的眼神也變得黯淡,感激的看着段塵風一眼,而後向小若的方向走去。其時,在小若看見段塵風抱着風殺的屍體時,就想哭出來了,可是一直沒有哭,在聽見段塵風剛才的話以後,她所有的内疚瞬間衍變成了淚水。

段塵風看着衆人離開的方向,又看着懷中的風殺,眼睛也濕潤了,他看了一眼天空,好像在責備蒼天爲什麽會如此的對待風殺,可是天空依舊飄蕩着白雲,白雲上是我蔚藍的天空,一切都沒有改變。

片刻,段塵風來到大殿中,大殿早已經沒有往日的生機,變的死氣沉沉。來到蕭悅鳳的房間前,他輕聲的說道:“前輩,在嗎?”

蕭悅鳳的聲音從房間裏面傳來,顯得是那麽的虛弱:“在,塵風,有什麽事嗎?”

段塵風回答道:“前輩,我把風殺前輩的‘身體’帶回來了,你看怎麽辦。”

蕭悅鳳聽見以後,沒有在說話,門突兀的開了,白色的身影瞬間來到段塵風的身邊,她撲到風殺的身體前,眼淚再次滑落了下來,開始還是一滴一滴,最後變成了一條線,汩汩而落。須臾,隻聽見蕭悅鳳泣不成聲的說道:“我想單獨和他在一起說話話。”說完,她從段塵風的手裏接過風殺的身體,向房間裏面走去,她的身影是那麽的蕭條和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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