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閉上眼睛,林漓眼前就出現一個個人影,籠着刺目的血,将她牢牢鎖住,桎梏着無法逃脫,也不願逃離。
這一世裏,林漓手上并非沒有沾染過鮮血,隻是,這上百條活生生的無辜的生命卻是因她而死,況且其中還有不少小孩,那些可愛稚嫩幼小甚至連生命的十分之一都沒走到,就這麽徹底消散,她明明也知道這不應該怨自己的,可心中的自我譴責卻無法停止。
她想或許能夠體會到一些小說中總是招來災禍所有人都因他而死可偏偏自己一個活着的主角那種難以言說的心情,有時候,甯願自己背負弑殺的罪孽,也不願旁人是因着自己無辜而死,這樣身上背負的太多,欠的太多,沉重的或許能将脊背壓垮。
林漓睜着眼睛,輕輕喚了聲“小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她才想到,幻虛鏡這是又沉眠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來啊!
身體蜷縮成一團,林漓雙手抱緊着自己,隻剩下自己了。
這一夜,林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
直到醒來的時候,昨天被麻木的痛楚壓制的遺留齊齊爆發出來,頭痛欲裂,夾雜着身體各處不時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禁低低喘息着。
撐着身體坐起身,林漓勉強集中精神冥想着,将幹涸幾乎要枯竭的腦域一點點填充起來。
經此一役。林漓将要進階的念力也隻能往後推了,須得重新積蓄,不過速度比上之前定是要快上許多,但也需許多時日。
感覺好一點之後,林漓起身走了出去,出門就看到面容隐隐擔憂的琪雅。
琪雅迅速掩下臉上的憂色,面色如常說道:“廚房剛把午飯做好。我正要來喊你呢。”
林漓點點頭,兩人吃過飯之後。藍斯過來。
“藍斯叔叔!”林漓站起來,看着他懷中抱着的白團子。
藍斯把明雪遞給她,說道:“小家夥沒事了,看樣子是在進階。估計要好幾天才能完成。”
林漓輕輕地捧着明雪,臉貼了過去,蹭了蹭。
若是還好着的話,倒能幫一幫明雪,可現在她腦仁還隐隐疼着,念力少得可憐根本幫不上明雪的忙,隻能靠他自己進階了。
等林漓把明雪安置在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之後,藍斯招了招手。兩人并肩而行,“藍淩已經被送去重新塑造身體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林漓點點頭。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藍斯叔叔這麽說,藍淩肯定沒問題隻是失去了身體。這一刻,她既是慶幸機器人的這種特性,又遺憾藍淩是機器人,不管怎樣。隻要智能沒被毀,藍淩就永永遠遠存在。可機器人又有着緻命的缺陷,這次逃過去恐怕也是運氣使然。
“我們從藍淩的芯片裏抽取了對路易斯博士的記憶,還有匕首、帕子和手套都檢測過,正在進行對比,卻沒在聯盟的基因庫裏找到這人。”
“這個人是瘋子。”林漓想起他說要拿自己做實驗的話來,想起他隻爲了劫走自己就害了整棟樓上百條性命,臉上浮出一抹幾乎顯形的戾氣。
她一次又一次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天賦再強身體素質再高又如何,都無法改變她現在正處于最弱小的時候,甚至一個不曾預測的攻擊就很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無法反抗隻能任人宰割……
林漓也不知道該怎麽概括自己現在的狀态,即便她很可能是成爲傳說的古族人後裔,即便她是帝國上将的孩子,可是她仍是隻有一個人,沒有人保護沒有人看顧的天才,她心裏明白,最容易夭折。
如果她是住在上将府,林漓一點也不信路易斯博士敢闖進上将府,明目張膽地劫走她。但林漓并不願再去負擔已經被自己放棄的感情,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她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隻是,這次恐怕必須要有聯系了。
天賦再強,可是級别太低,實力太弱,異能和念力雖然使她遠超出同齡人,可身體放在這兒,她已經看到了,在武館的時候訓練再嚴苛,也無法抗拒一些強大的力量,譬如電擊。
可林漓不相信身體會永遠抗拒不了這種遠超自身的力量,如果不努力的話,即便實力強大或許這仍舊會是她的軟肋,一戳就疼,永遠,都會是弱點!
林漓發現了,在很多時候,不是你有天賦有努力有毅力就能成功的,很多時候最關鍵的那一點是,忍耐力。尤其是修煉,不管是異能者還是念力者,每一次突破都是一個坎,忍耐不了痛苦就邁不過去。她想要讓自己迅速變強,不是實力變強,而是忍耐力變強,那麽一般的方法根本無法達成,隻有去求上将了。
身爲帝國上将,手下各種兵都有,那些強大的軍人無一不是意志力頑強身體素質極強,就算沒有任何天賦隻是武者,即便不是s級,林漓也敢肯定絕對比s級還要強悍,一定有特殊的訓練手段才能将他們培養成爲真正的精英。
林漓會盡自己可能的成長,她從未有任何小看武者的念頭,因爲誰都不知道人類身體的極限在哪裏。天賦太多,在她尚還弱小的時候算是一種變相的負擔,每個人都是隻有這麽多時間可供成長,一旦成年,很難有進步的空間,可是天賦多的人尤其是像林漓這種哪一種都沒拉下的人卻是将時間分攤到每一種天賦上,相對來說,時間就緊湊許多,甚至很有可能顧此失彼,反而全部都沒有成就。
林漓沒有讓自己成爲全能型廢材的意願,可她也覺得有必要暫時放下異能和念力的修煉,一時的庇護不算什麽,她從未有過把自己的性命托付于别人的想法,自己強大才是根本。
把見面的所有細節重述出來,隻除了幻虛鏡的存在被她抹去,沒有說出爲何路易斯博士丢下她逃走了,林漓向雷恩斯提出了請求。
“你想錘煉身體的極限?”
林漓垂着頭,說道:“是,錘煉身體承受的極限,越嚴苛越好,請您不必顧忌我的承受力,隻要您安排下來,我一定做到。”
雷恩斯看着垂着頭露出光潔額頭的林漓,俊美深刻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手指敲着桌子說道:“我這裏沒有适合你的訓練項目,我給你撥兩個親衛,随身跟随保護你的安全。”
林漓搖搖頭道:“多謝您的好意,您身邊的親衛放在戰場上各個都是能力挽狂瀾的精英,放在我身邊太過大材小用。既然您這裏沒有适合我的訓練項目,我就不多留了,告辭!”
雷恩斯眉頭擰起,看着那看似恭順實則執拗的身影,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和這明顯對他露出滿滿抗拒的小孩相處,似乎不管他做什麽,都隻會得到抗拒。
“站住,你還沒做檢查。”
林漓警惕地轉過身,垂着眼不去看雷恩斯,沒有說話,滿是防備。
雷恩斯眉頭擰得更緊了,緩下身上不覺溢出的壓力,“你被路易斯博士注射了不明東西,做一下檢查。”
“我知道了,在哪裏,我去!”
林漓手不自覺伸到後面,摸了摸後腦勺,她不知道路易斯博士注射的是什麽東西,雖說現在沒有什麽特别的感受,可是在腦子裏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極其不安全。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僵硬,怎麽說上将大人剛還說把親衛撥給她兩個,遂更加僵着聲道:“多謝您!”林漓垂着頭,說道:“是,錘煉身體承受的極限,越嚴苛越好,請您不必顧忌我的承受力,隻要您安排下來,我一定做到。”
雷恩斯看着垂着頭露出光潔額頭的林漓,俊美深刻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手指敲着桌子說道:“我這裏沒有适合你的訓練項目,我給你撥兩個親衛,随身跟随保護你的安全。”
林漓搖搖頭道:“多謝您的好意,您身邊的親衛放在戰場上各個都是能力挽狂瀾的精英,放在我身邊太過大材小用。既然您這裏沒有适合我的訓練項目,我就不多留了,告辭!”
雷恩斯眉頭擰起,看着那看似恭順實則執拗的身影,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和這明顯對他露出滿滿抗拒的小孩相處,似乎不管他做什麽,都隻會得到抗拒。
“站住,你還沒做檢查。”
林漓警惕地轉過身,垂着眼不去看雷恩斯,沒有說話,滿是防備。
雷恩斯眉頭擰得更緊了,緩下身上不覺溢出的壓力,“你被路易斯博士注射了不明東西,做一下檢查。”
“我知道了,在哪裏,我去!”
林漓手不自覺伸到後面,摸了摸後腦勺,她不知道路易斯博士注射的是什麽東西,雖說現在沒有什麽特别的感受,可是在腦子裏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極其不安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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