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寬闊的高速公路上,車輛已經開始逐漸的減少,昏暗的燈光映照在兩邊,足夠讓人看清路面的視線,“喂,姐,我馬上就回來了,已經在路上了。”白轉千挂掉電話,把手機放回了包裏,‘嘟嘟’前方傳來一陣喇叭聲,擡頭,刺眼的光線已經迎面打了過來。
市區某棟居民樓内,白慕雅已經做好了晚飯等待着妹妹的回來,‘嘟嘟’客廳的白色電話響了起來,“喂。”
“請問您是白轉千的姐姐白慕雅嗎?”電話那頭是一個沉重的男聲,
“嗯,我是。”
“請您來一趟中華醫院,您的妹妹出了車禍,現在……”
“哦,好。”挂掉電話,她的身體還在顫抖着,雙手支撐着電話台,怎麽會,五分鍾前妹妹還在和自己通話,現在怎麽會出車禍?一定是騙子……她拿上外套就朝着門外沖去。
這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車禍的肇事者已經負起了責任,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她的妹妹。“姐,那個人又來了,他什麽時候才不會過來?”白轉千看着窗外的陽光,身上白色的病服讓她看起來就像天使一樣。
“我已經讓他不用來了,畢竟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說會一直等到你痊愈起來。”白慕雅站在輪椅邊,溫柔的看着妹妹,那個男人已經五十左右,如果父親還在,恐怕也是這個年齡,
“或許很快就會離開。”
“對,因爲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去登山,對了,你還是搬到我家來住吧。”白慕雅突然想到,
“好啊,等我好了就過來。”輪椅上的人也開心的笑道,兩人是雙胞胎姐妹,雖然工作不同,而且也沒有怎麽見面,但是感情卻是很好,或許是因爲身上都流淌着同樣的血液。隻是現在妹妹的腿已經沒有辦法下地走路,作爲姐姐的她自然是要照顧妹妹。
“白慕雅,你出來一下。”一個護士在門外喊道,
“好,轉千,你在這等我一下。”
“嗯。”點點頭,看着姐姐離開的背影,然後再度看向窗外。
病房外,“這個是下個月的醫療費,你準時來交吧。”護士把一份表單給了她,然後轉身離開,
“等一下,那個,我可不可以遲一點再交,就是等到我發工資的時候。”她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護士,
“不行,我們醫院是按規矩辦事的,如果不交,那麽你就把你妹妹帶回家。”那人有些高冷的看着她,對于沒有錢的人,她們都是這樣的态度,
“那好吧,我盡量。”有些爲難的說道,護士離開了。
‘咯吱’“姐,怎麽了嗎?”白轉千已經将輪椅搖動到了床邊,手中是一個削了一半的蘋果,
“沒事,你好好休養。”白慕雅笑笑,偷偷把表單塞進了包裏,
“姐,不然我們出院吧,我覺得在這個地方用錢太多,而且回家也是一樣的,反正我的腳也是治不好的。”說着,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瞎說什麽,你的腳可以治好的,醫生說了,隻要找到适合的假肢就好了,而且這裏的環境也很适合你,不是還有一定的康複幾率嗎?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好了,姐姐也要走了,記住,好好養病。”
“嗯。”
距離下一次交費的時間隻有七天了,必須要趕快想到辦法,找那個肇事者已經不可能的,人家的錢也不多,而且醫療費他已經主動出了一大半了。白慕雅走在路上一臉陰郁的看着前方,算了,還是找朋友借吧。
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喂。”電話那頭是一個尖銳的女聲,聽起來讓人感到刻薄,
“喂,徐麗,我是慕雅。”
“哦,慕雅啊,你有什麽事嗎?”
“那個,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還不錯。”
“我想和你借一點錢,我妹妹……”
“慕雅,這個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最近我手頭也很緊,你知道我家那位就是喜歡去打牌,現在我們這點工資都不夠用了,而且還帶有一個孩子……”
“這樣啊,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沒關系。”說完,挂掉了電話,雖然第一個沒有成功,不過沒關系,還有機會,重新振作起來,撥打另一個号碼。
“喂。”這次是一個粗狂的男音,
“宋清,我是白慕雅。”
“原來是慕雅小姐啊,有什麽事情嗎?”那聲音立即變得猥瑣起來,
“我想和你借一點錢,因爲我妹妹出車禍,現在住院需要一點療養費,隻要我發工資後就立即還你。”
“錢不是問題,要多少你說。”那人豪爽的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等下我發短信給你吧。”她有些欣喜的說道,
“好,不過這錢也不是白借的,你要給我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你還是單身吧,這樣,明天上午來和賓館門前見,等完事後我就把錢給你。”
“你神經病啊。”說完,氣憤的挂掉了電話,這不是讓她賣身嗎,雖然以前就知道這家夥是出了名的猥瑣,但是沒想到現在還是沒有變,而且更加的讓人讨厭了,她一輩子也不會讓這種人幫忙的。
一直到晚上,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幫忙的人,不過還有幾天的時間,實在不行,也隻能找那個家夥幫忙了。自從父母死後,妹妹和她便是唯一的親人,一直以來都是她們相互依靠的,所以不管對于妹妹還是對于她來說,兩人的感情都是沒有辦法能比的。
如果想要保護最愛的人,那應該怎麽做?就是除掉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
次日清晨,白慕雅像往常一樣來到了醫院,但是門前已經聚集了警察和幾輛警車,“請問現在是怎麽回事?”白慕雅走到一位掃地的大姐身邊問道,
“昨天晚上一個護士被人傷害了,你不知道,她的屍體就挂在二樓的一間窗戶上,剛才才被弄下來的,好恐怖。”大姐害怕的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然後趕緊走開了。
“護士?”白慕雅奇怪的看向上面一間被打開的窗戶,白色的窗簾還在被風揚起來,大陳了一個小小的帳篷。
來到四樓,推開房間的門,“姐,你來了。”白轉千看着窗台上的花,
“轉千,你沒事吧,我聽說昨天晚上發生了命案。”白慕雅走到她的身邊,仔細的打量着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直到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她才放心了,
“姐,我沒事,兇案發生在二樓,對了,被殺的好像就是昨天叫你出去的護士,可能是她又得罪什麽人了吧。”白轉千一臉無所謂的看着手中的野花,
“隻要你沒事就好,對了,我給你煲了湯,你快來喝了吧,對身體很好的。”說着走到了床櫃前,
“姐,你不用上班嗎?”她搖動着輪椅走了過來,
“我下午上,上午就在這裏陪你。”
“真的嗎,太好了。”
“隻要你開心就好。”看着妹妹開心的笑容,突然感覺什麽疲勞都消失了。
那些警察一直在醫院排查了将近一天才離開,在晚上的時候,白慕雅在醫院等到妹妹睡着以後才回家的,在從二樓經過的時候,她也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案發的那間房,房間的門是關着的,裏面沒有一個病人,發生命案以後,更加沒有病人想要搬到這間房間。
錢的事情還是沒有一點結果,現在還有六天的時間,希望會有什麽奇迹發生吧。平靜的夜晚又一次的過去了。次日清晨,床頭櫃前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睡眠,“喂。”白慕雅還有一些迷糊的接通電話。
“您好,我是南安警局的人,您是徐麗的朋友,白慕雅吧。”男人在電話裏面說道,
“嗯,對,發生什麽事了嗎?”聽到警局兩個字以後她就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現在請您來一趟警局,詳細事情我到時候再告訴您。”
“好吧。”挂掉手機,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襲來。
上午八點鍾,整理好以後來到了南安警局,裏面隻有一個穿着制服帶着帽子的警察,年齡三十左右,那雙犀利的眼神看着進來的人,讓她很不自在,“請坐。”
“好,警察先生,請問,發生什麽事了?”白慕雅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件事一定和徐麗有關,
“你的朋友徐麗,昨晚在家被殺身亡,她手機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但是沒有撥出去就被人挂掉了。”男人的眼睛在她的臉上不斷的掃視,試圖捕捉到她所有的表情。
“怎麽會這樣,警察先生,昨天晚上我沒有去她的家,而且我也隻是在前天的時候向她借過錢,隻是沒有借到。”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才找你的,死者是被鋼琴線勒死的,現場的痕迹已經被擦得很幹淨,從她的人際關系中你的嫌疑最大,我們懷疑你因爲沒有借到錢,所以報複心理,然後殺掉了徐麗。”
“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這樣說。”白慕雅有些生氣,
“所以這隻是推斷,另外,昨天在中華醫院也發生了同樣的案件,而且再次排查的時候,我們發現那名護士在生前給過你醫療費用單,并且态度不好。此外,我們調查還發現,你曾經患有精神病史,喜歡幻想不存在的事情和人。”那雙眼睛變得更加犀利。
“我可以理解你們懷疑我,但是希望在沒有找到證據以前,你們不要下結論,另外,要我配合什麽都可以,隻不過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我還要去照顧我妹妹。”
“好,現在請你填一下這份調查,寫完以後就可以走了。”
“好。”白慕雅拿起筆,看了看眼前的調查表,這份表是調查精神病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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