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打開門,看見徐宏達在我的門前拼命的喘着粗氣,那張臉已經漲的通紅。他緩了好一陣子才緩過氣,然後對我說:“孫凝出事了,她死在自己的房間。”話落,我的大腦一陣遲鈍,接着朝着孫凝的房間趕去。
紀瑤已經站在了門邊,我看見,那個女人躺在地上,她的身上被鑲嵌着各種各樣的奢華物品,身上的鮮血已經凝固,就像一隻烤豬被人挂滿了各種各樣的鐵鈎,身邊還散落着幾根黃色的稻草。那張塗着濃妝的臉皮已經被穿插上了黃金制成的耳飾,這個極盡奢華的女子死在了她的珠寶上。
“有沒有報警。”我許久才說出這句話,
“這裏的信号時好時壞,現在還連不上,旅館老闆說要等到信号連接上才可以,或者,兩天後我們的旅遊車過來。”徐宏達的聲音在我的身後說道。
“笑話,這個地方難道沒有警察。”我扯了扯嘴角,
“沒有,大家都不願意管閑事,就算是有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理會。”
在那篇文章裏面,除了稻草人還提過一個傳說,曾經在這座小鎮裏面發生過一件兇殺案,死者的腦袋被割下來以後藏在了小鎮的某一個地方,至今也沒有被人找到。
孫凝的死讓我們的神經瞬間警覺了起來,很明顯她是被人殺害的。我們沉默着坐在大廳的餐桌前,“究竟誰是鬼沫。”徐宏達看向了我們,
“會不會不在我們當中。”紀瑤輕聲的問道,她顯得有些害怕,自從看見那具屍體以後,她膽小的性格立即暴露了出來,而且變得更加沉默,還記得我那個朋友在死以前也是這樣的表現,直到那天把我這個她唯一認識的朋友找到她的家裏,然後看着她一刀刀的割破自己的皮膚。
“我想可能性不大,這就像一場遊戲,我們必須找到遊戲的計劃者,如果那個人不在遊戲當中,那麽這場遊戲就會變得黯然無味。”憑着審核稿子的豐富經驗,我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宋菲,你似乎很了解。”徐宏達詭笑着看着我,
“我知道你懷疑我,我們三個誰都有可能是鬼沫,與其這樣的猜疑,倒不如增加自己的防範,隻要等到旅遊車或者警察趕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我冷冷的看着那張臉。
晚飯過後我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一直在房間内坐到了半夜,才開始昏昏沉沉的想要閉上眼睛,‘咚咚’一陣類似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驚醒了我敏銳的神經,我看向那道門,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敲門。‘咯吱’我聽見隔壁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是紀瑤的房間,難道她是鬼沫。
我把耳朵貼在牆上試圖聽見什麽動靜,但是等待了許久也沒有一點聲音傳過來,甚至沒有關門的聲音。再一次,我毫無預兆的睡着了。醒來後已經是白天,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陽,突然想起了昨晚上的聲音。
我打開門慌忙的趕了過去,紀瑤的房間門是虛掩着的,我深吸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感覺傳入了我的大腦。推開門,裏面的場景讓我甚至沒有辦法驚叫,那個女生光着身子蜷縮着躺在牆角,在她的背上可以看見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左手動脈上凝固的傷口以及周圍噴濺的血迹。
“怎麽了。”徐宏達走到我的身邊;手機信号還是沒有辦法連接上。
旅館的老闆依舊是沉默的待在櫃台下,這裏發生的命案似乎不關她的事。而我和徐宏達也準備互相攤牌,我看着他開口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你就承認你是鬼沫了吧。”
“爲什麽你不承認。”他看了我一眼,
“我不是你讓我怎麽承認。”
“我也不是。”
“可是我覺得你最有殺人動機,你一直就反感孫凝的。”我犀利的看着他,
“那我爲什麽會殺害紀瑤。”氣氛再一次凝結,現在隻剩下一個人,我完全可以确定他就是鬼沫,那個有着殺人癖好的寫手,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麽我不能确認下去,是因爲沒有證據的原因嗎,可是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而且那天在街上的時候徐宏達也在場,男人或許是看見了他。
“好吧,既然我們都說自己不是,那麽就等到警方趕來,明天旅遊車就會來了,就算信号還是沒有辦法連接上,我們也會有辦法報警。”徐宏達起身說完就走上了樓,我沉默的看着桌子。
鬼沫爲什麽會邀請我們幾個人,我們沒有任何共同的特點,甚至根本不認識。難道是随機殺人嗎,可能性不大。等一下,那篇文章,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迅速跑回了房間。我翻出帶來的一本雜志,然後找到鬼沫的那篇文章,仔細的浏覽了一遍。
果然,這兩件兇殺案和這篇文章有關。孫凝的屍體旁發現了稻草,文章上面就有這個傳聞;然後是紀瑤,她的死看起來沒有特點,但是在半夜我聽見類似敲門的聲音,而文章上的第二個傳聞就是人頭被藏匿在這座小鎮。
如果我沒有猜錯,昨晚那陣類似敲門的聲音就是那顆跳動的人頭,即便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魂。但是文章上面隻有這兩個傳聞,沒有第三個傳聞,鬼沫真的是徐宏達的話,那麽下一個死的就是我,我會被什麽東西給殺害。
四人三天,意思就是隻能活一人,而剩下來的人就是鬼沫。我可笑的在這間簡陋的旅館等待着自己的宿命,沒想到即便是來趕赴了這場邀請,我仍舊擺脫不了被盯上的命運,那個名字果然就像是死神,一旦你被盯上,就不要想有幸存的心理。
這個夜晚無聲的落下,晚上的街道和白天沒有什麽差别,都是一樣的空曠無人。但是隻要我一想到隔壁房間的角落有一具蜷縮着的屍體,我的睡意便怎麽也來不了。我坐在床邊看着那道木門,進來的第一個人,就是結束我生命的人。
‘哒哒’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但是是朝着樓下走去的,是徐宏達嗎,不對,應該是鬼沫,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來個真相大白。我抱着有些膽怯的心理打開了門,看見了那個正一步步下樓的身影。
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從側面可以看見他的眼睛是緊閉着的,但是腳步卻一步也沒有走錯,就像正常人一般。難道是夢遊,徐宏達夢遊殺人,不知道爲什麽我竟然會想到這個,爲了證明我的想法,我隻有小心的跟着他。
隻見他走到門邊,然後在門上摸索了一陣子以後才打開了門,一瞬間,伴随着冷風我的腦袋突然一陣暈眩,我看見門前的那個輪廓倒在了地闆上,然後我也倒了下去。
“喂,醒一醒,醒一醒。”伴随着被搖晃的身體我慢慢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蹲在我的身前,我慢慢坐了起來,外面的陽光已經灑了進來,我看向警察的身後,在正對面的牆壁下,一具滿目瘡痍的屍體正安靜的靠着牆壁,那些被挖穿的肉裏已經堆積了白色的蠕動生物,就像是被虐待的動物。
“啊。”我驚恐的縮緊了身子,那個警察慌忙的擋住我的視線把我扶了起來,帶離了房間。
這一場旅行我活了下來,那個兇手警方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我不知道在跟蹤徐宏達的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依稀記得自己在昏迷的中途醒了過來,至于做了什麽,或者看見什麽,腦袋裏面是一片空白。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的狀态已經逐漸的恢複,打開文檔,熟練的敲擊着鍵盤:2012年10月11日,小鎮旅遊中,我被殺死在那個房間,那個男人把我的屍體分開,然後把我的腦袋埋在了那間旅館内。
10月20日,我在遊蕩的街頭看見了那個在我眼前自殺的女人,我找到了一具新的屍體。
10月25日,我找到了那個殺我的男人,我在他的房間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後一直在他身邊等待着他的屍體腐爛。
2013年7月,我離開了那座城市,在新的城市裏我遇見了第一個老闆,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我想他是一個好人。
8月11日,老闆讓我去他的家,然後給我看了他制作的動物标本,他說他喜歡我,要把我制作成标本,然後,我報了警,這次我沒有殺人,因爲我不是殺人狂。
2014年2月15日,我遇見了我的母親,她過的很好,但是她不認識我了,因爲我已經換了身體。我看見她穿着奢華的挽着那個和她相差十歲的男人從我的身邊走過,她的樣子很幸福。
2月25日,我看見一個自殘的女孩來到我工作的地方找她的男友,我想到了小敏,她是我的朋友,可是因爲先天的心理障礙讓她做出了對自己身體殘忍的事,那天她在我的眼前割開了自己的動脈。
3月,我終于在辭工後找到了一份編輯的工作,看着每天發往我郵箱的稿子,我突然想把自己的事情寫成故事。我發了三篇文章,可是每次發出去我都後悔了,然後我殺掉了第一個看我故事的人。
10月,我遇到了對我影響最大三個人的‘影子’,他們的性格就像是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而且還是我的讀者。紀瑤,這個女生就像小敏,她有心理障礙,會不斷的自殘自己,我怕她有一天會當着我的面割開自己的動脈。
徐宏達,就像我的老闆,我知道他是一個宅男,但是他的房間有許多散發着臭味的動物屍體。
孫凝,她像我的母親,每次看見她我都想要給她最好的,我知道她喜歡奢華的東西。
10月10日,我給我的三位特選書迷發送了邀請,邀請他們參觀我被殺害的地方。第一個晚上,我送給了孫凝最好的禮物,那些東西都是她喜歡的,我把它們一個個的安放在她的身體上。
第二個晚上,紀瑤在房間裏面又開始傷害自己了,我想到我曾經的腦袋還在這個地方,我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第三個晚上,徐宏達原來會夢遊,這是一個有趣的發現,我帶領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把他的皮膚像他家裏的寵物那樣從身體上取下,放上蟲子。
看着電腦上的文字,我稍稍的修改了一遍,然後選擇郵箱,投遞,郵件自動回複提示:親的稿子已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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