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我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但是我們隻剩下三個人了,我疲憊的坐在這間唯一可以躲避的房屋裏面,身體的行動越來越緩慢了,甚至因爲麻木而感覺不到疼痛。白色的床單上是我們留下的血迹,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這麽刺眼了。
‘咯吱’傑回來了,原本他壯碩的身體已經消瘦了許多,因爲我們沒有食物,隻有水,還可以維持兩天,“外面情況怎麽樣了”我淡淡的問道,已經放棄了希望。
“那些東西還在增加”傑搖搖頭走到我的身邊坐下,
“果然,沒希望了”我苦笑着揚起了已經裂開的嘴角。
“不要放棄,隻要我們還活着,就有希望”傑用堅定的眼神看着我,
“不,沒有了,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就不應該抱着會活下來的心态”我痛苦的陷入了回憶。
我是一名警察,本來隻是在市區抓抓犯人,下班以後就可以和家人聚在一起。
但是這樣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太久,就在一個晚上,局裏召開緊急會議,因爲在新修的一座遊樂園裏發現了某種未知病毒,這種病毒感染後開始引發了小規模的病變,就像電視上的喪屍,我們把這種病變稱爲活屍。
上面的人經過連夜的讨論,決定委派當地警局的人到活屍樂園消滅那些東西,很不幸,我成爲了其中的一員。和我一起的還有九名隊員,傑就是其中的一人。那些東西和電視上的喪屍不同,它們就算被爆頭也可以走動,并且襲擊人類,因爲它們的身體是活着的。
進來的時候,整個遊樂園已經被圍剿了起來,我們需要在裏面找到病毒的來源,以及消滅活屍的方法;第一次見到那東西的時候,它們的樣子已經不是人類了,身體裏面的骨頭隻隔着一層單薄的皮,那顆腦袋勉強的架在脖子上顯得搖搖欲墜。
我看見它們出來迎接我們,然後我們用機槍掃射,可是失敗了,同時浪費了不少子彈。我們狼狽的逃往了那間唯一看起來沒有被破壞的紅磚房。
經過幾天的時間,我們終于發現了那些東西的弱點,就是心髒,它們的心髒似乎和人一樣,在支撐着整個身體的活動。爲了這個弱點,我們犧牲了三個同胞,和一箱彈藥。
我本以爲知道了它們的弱點就可以順利的消滅它們,但是沒想到不會這麽簡單,那些東西在源源不斷的從某一個地方出來,就像不斷的在新生。傑告訴我,這就是爲什麽我們必須要找到病毒的源頭,并且阻止那些東西将病毒傳出去。
“找到了,我找到了”在外面巡查的那個人沖了進來,打斷了我的回憶,
“什麽找到了”傑起身看着那個少年,他叫希,還很年輕,被派出來的前一天才和女朋友訂親。
“我找到病毒的源頭了,就在鬼屋後面的那一片墳場”他的語氣很激動,這個消息也讓我看到了希望,這意味着我們可以出去了,而且是活着出去。
我們跟随着希穿過鬼屋,來到了那一片墳區,這個地方搜尋的時候可能被漏掉了。在我們的眼前,那些亂葬崗一般的墓碑歪斜着,破爛着伫立在土裏。下面的手不斷的攀爬着推掉阻擋的泥土,病毒的來源就在這些墓碑的下面。
“我們需要一個人過去把炸藥放上,然後引燃,但是那個人沒有機會再回來”傑看着前方,
“我去”希突然拿上了地上的炸藥,
“還是讓我去,你才和你的女朋友訂婚”我試圖搶過他手中的炸藥,但是那瘦小的身體竟然比我的力氣還大。
“我隻有她一個,你們還有家人,記得替我對她說聲對不起”希看着我笑了笑,然後跑向了墓碑,那些東西已經爬了上來,它們緩慢的朝着中間的人圍去,我知道現在已經遲了,那個犧牲的人必須是他。
“我們快走吧”傑轉過身,那陣劇烈的響動伴随着地面微微的震動傳入了耳中,我看見,墓碑中那個瘦小的身影在被炸起的亂石中消失,那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仿佛還在我的眼前。
“走吧”傑拉住我的手臂。
“等一下”我低下頭,轉過身,
“怎麽了嗎,已經結束了”
“你被抓傷了”我甩開他的手,把槍瞄準他的心髒,
“你怎麽了”他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被抓傷了”我盯着他手臂上的傷痕。
“不是,這個是你……”‘砰’我開槍了,看着他的身體倒在地上,紅色的液體從心髒流了出來,我的心好痛,最後一個人也不能陪我出去嗎。
可是,我還是可以出去,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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