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共走了好幾條岔道,但是都沒有找到出口,回到木屋已經是晚上了,主人還是沒有回來的痕迹。看着屋裏的擺設突然感覺這裏顯得有一些空蕩,晚餐我仍舊食用的是速食品。來到二樓那間卧室,我打開床櫃,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雖然這樣亂翻很不好。
櫃子裏面隻有一本黑皮日記本,強烈的好奇心催使着我翻開了日記本。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今天,天氣晴朗,一個迷路的女學生找到了我的家裏,我請她留宿了一個晚上。
第五天,天氣陰,一對迷路的夫妻來到了我的房子,他們也在我的屋子裏面住了一個晚上。
第七天……接着,後面的幾篇都是和前面差不多的,看樣子這屋子的主人很不錯,可是爲什麽還是沒有回來,我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希望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情。
現在估計已經很晚了,那麽明天再繼續找路,合上日記關掉燈,在床上慢慢的進入睡眠。夜晚的冷風似乎有一些大,就像是有人在你的耳邊吹氣,我煩躁的翻了一個身,把被子朝着身體裹緊,冷風這才沒有灌進身體,不過今晚似乎沒有貓叫了。
從緊閉的玻璃窗外透射進來的陽光依舊預示着這是一個很好的天氣,今天是迷路後的第三天,我沒有找到蘇美,也沒有找到出路。希望那丫頭平安回去,說不定現在已經帶着警察在森林裏面搜尋了,隻是還沒有找到這個地方來。
昨天已經把房子的左側方找了,今天就從後面開始。收集好小石塊,出發。這條路和昨天走過的路不一樣,因爲周圍的雜草已經被處理過了,我有預感這是一個好兆頭。前進了大概幾十米的距離,我看見了伫立在泥土中的三塊墓碑,它們并排着在一起,周圍是大大小小的土堆,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帶着有些害怕的心理,我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墓碑上沒有名字,隻有照片,右面的兩塊墓碑上是相框上那兩個男孩的相片,左邊的那塊沒有照片。如果那兩個男孩已經死了,那麽第三塊墓碑是誰的?或許這間房子一共是四個人,但是隻剩下了一個人。
這家人真是不幸,等到那個人回來了,還是不要提起這件事好一點。因爲墓碑的原因,今天的心情也一下的被影響了起來,黃昏之前我就回到了屋子,然後沉浸在悲傷中,替這裏的主人感到悲哀。
冰箱裏面的速食品已經快吃完了,明天就要吃肉了,希望這裏的主人能早一點回來。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那間卧室,一進門便倒在了床上,不知道爲什麽,心情格外的低沉,興許是因爲墓碑的事情想到了我的母親。
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因爲什麽自殺,但是一想到她從頂樓跳下來腦漿四濺的情景,我的腦袋就一陣疼痛,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如果我再懂事一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漸漸的,回憶讓我的眼睛困卷了起來。
‘咯吱、咯吱’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了進來,我皺了皺眉,沒有聽見貓叫聲,‘咯吱、砰’這陣聲音突然變大了起來,我的身體下意識的坐了起來,難道是主人回來了?我摸索着找到了枕頭下的手電,然後打開,朝着外面走去。
客廳裏是一片漆黑,門也沒有打開過的痕迹,‘咯吱’聲音是從第三間房間傳過來的,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個房間走去,一種不安的恐懼從心底蔓延了上來,我咽了咽口水,推開那道沉重的木門。
裏面竟然是長長的閣樓,周圍堆積着一些衣服,我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身子朝着裏面走去。周圍的衣服很奇怪,有學生的制服,還有一些男人的衣服,看起來和那張相片上的人格格不入。看着那些讓人驚悚的衣服,一種不好的推測在我的腦海裏面出現。
那本日記、還有墓碑邊的土堆,以及冰箱裏面的肉,日記上面似乎隻是記載了那些人進來,但是沒有寫出去,而且上面的人以及身邊的這些衣服。我慌忙的停止了思考,希望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咯吱’聲音更近了,咽了咽口水,握緊了手裏的電筒。手電直射過去的光線讓我看到了無比驚悚的一幕。
那張讓我再也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我看見,蘇美的身體被套上了一件洋娃娃的白色公主裙,嘴上綁着一條白布,那雙眼睛驚恐的看着前方。我想起了第一天進來時聽見的聲音,三天了,這裏沒有一隻貓的痕迹,怎麽可能會有貓的叫聲。
那天,蘇美被帶到了這間閣樓,她曾經試圖着向我求救,可是我沒有找到她。看着眼前的那張臉,一股憤怒的感覺竄上了我的神經。“找到了,還差一個就有兩個娃娃了”沙啞的聲音從蘇美的側面響了起來。
一個蓬松着頭發的女人從衣服的後面爬了出來,女人的藍色圍裙上已經沾滿了血迹,她的手上還有一把帶血的水果刀,那雙眼睛貪婪的看着我。那種驚悚的感覺再一次替代了憤怒,我轉過身子壓低着腰朝着外面跑去,身後傳來女人不斷爬行的聲音。
‘啪’終于,在她抓住我雙腳的一瞬間,我把手電扔向身後跑了出來,那把刀狠狠的插在了地闆上。沒有了手電的幫助,我也隻能摸索着跑下樓梯,那道大門已經被緊鎖上了,一定是在我睡着的時候被鎖上的。
看着前面被月光反射着的刀光,我下意識的朝着廚房跑去,“啊”慌亂中不知踢到了什麽東西,身體重重的摔落在了廚櫃邊,腳踝傳來劇烈的疼痛感。那個女人走了進來,月光下的那張臉猙獰着,眼睛裏面仍舊是貪婪的眼神。
我不斷的後退着,身體抵到了櫥櫃。“就差你一個了,我的兒子就都有娃娃了”女人舉起了手中的刀,我慌忙的看了一下身邊,拉開身旁的櫃子,裏面竟然有幾塊磨刀石,那把刀朝着我落了下來。‘砰’我閉上眼睛,拿起櫃子裏面的磨刀石朝着前面投擲過去。
隻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大腿上強烈的痛感。我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那把明晃晃的刀正穩穩的插落在我的大腿上,而那個女人,因爲頭部的重擊倒在了地上,她的身體扭動着試圖爬起來。
我拿過身旁的磨刀石,忍着疼痛爬到了那個女人的身旁,我絕不能死掉,因爲我還要替蘇美報仇,這個女人,殺了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朋友。月光下,看着那張讓人仇恨的臉,憤怒的情緒替代了我唯一的意識。
她就像我童年的那隻兔子,誤撞着跳進了我的生日宴會,弄髒了我的食物;也像那隻小黃狗,才幾個月大就想要沖上來咬掉我的手指,更像是我的母親,因爲我的病想要把我抛棄掉。‘砰、砰’我一下一下的用手中的東西重擊在那張臉上,那股充滿着腥味讓我熟悉的粘液噴射在了我的臉上、地闆上。
在十三歲那年,我的精神病發作,殺死了我的母親,在我清醒以後,我處理了屍體,僞造成自殺,因爲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有病。
“我是一個路癡,在這個地方走了十三次,我還是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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