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外面嘈雜的車鳴聲将我從神遊中拉了回來,我回過神厭惡的看了一眼車窗外光潔的馬路,這條該死的路又開始堵上了,每次坐車經過這裏都會堵上一大段時間,因爲在前面的十字路上總是很容易出現交通意外。
外面刺眼的陽光透過那層薄薄的不鏽鋼制的透明材質照射到我的眼角,更可怕的是這輛煩悶的綠色鐵皮車竟然沒有裝上布簾。讓我不得不把身子往後傾,繼續等待着還不知多久才會暢行的堵車。
這次坐巴士并不是出去旅遊,而是去照顧我那久違的‘姐姐’,江美,因爲聽說她得了一種怪病,不能接受太強烈的陽光,而且身體上還長了奇怪的東西,這一點我的母親并沒有具體告訴我,或許她是怕我知道以後會被吓跑。
我的姐姐和我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一想到她那裝滿油脂接近于兩百斤的身體我胃裏就開始一陣翻騰,要不是多次見過她,我想我一定會把那隔夜的食物給吐出來。
我不知道母親爲什麽會讓我去照顧那個已經離開家獨立生活的姐姐一個星期,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那麽本該屬于我的那一份财産就會轉移到那個兩百斤女人的名下,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因爲我知道我不按照她的話去做,那麽她真的會履行承諾,把财産轉讓給那個她唯一曾經的寶貝女兒。
不過自從她獨立生活以後,我就是唯一的了,想到這裏,我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轟’引擎發動的顫栗聲終于響了起來,我開始繼續踏上這‘愉快’的旅程。
在一路上不停的颠簸後,終于到達我姐姐的家,那座處于市郊邊上的獨立别墅。我站在荒地上看着不遠處的白色雙層别墅,那個女人仿佛近在咫尺,或許兩分鍾後她就會把我擁入那層厚厚的油脂裏。盡管這樣想,我還是邁動着我那雙擦得油亮的棕色牛津皮鞋朝别墅走去。
這座簡約的現代風格别墅現在已經成了那個女人長期的避難所,從外面可以看見别墅二樓到一樓的幾扇窗戶已經被藍色的布簾所遮擋上,别墅的周圍沒有任何植物的裝飾,甚至沒有獵犬的看守,或許那個女人正在某扇被遮擋住的鋼化玻璃後面偷窺着我,想到這裏,我不禁加快了腳步。
‘叮咚’别墅門上的按鈴被我按了下去,清脆的鈴铛聲立即傳入了這道厚厚的門内,‘咯叽’一陣像是蛆蟲蠕動的腳步聲從門後響了起來,我有些詫異的看着那道門,然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在我的印象中,這個肥胖的姐姐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飲食,即便她根本不可能減下那堆肥厚的脂肪。
“江夏,你進來吧,我沒有辦法出來”那道白色的防盜門被拉開了一條縫,我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閃到了一邊,看來她真的是害怕陽光。帶着一點的質疑我走了進去,那道門被快速的關上。
“啊,你……”借着屋内透亮的白熾燈,那具穿着黑色吊帶女式背心接近兩百斤的身體就伫立在我的前方,裸露出來的地方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裏面盤踞着蛆蟲一般肥厚的白色蠕蟲,那些蟲還在不斷的鑽動着自己的身體想要更好的蜷縮在自己的‘洞’裏。
“對不起,吓到你了”她拖着疲憊的聲音看着我,那張浮腫着的臉上還是光潔的,燈光下蒼白的臉色已經憔悴了許多,眼眶周圍是嚴重的黑眼圈,就像一隻憔悴的熊貓,那顆像蒜頭一樣扁小的鼻子被臉頰的肉深深的淹沒了,她曾經引以爲傲的杏眼現在幾乎凹陷在了眼眶内,烏黑的長發現在變得像黃毛丫頭般的營養不良。
“你……發生什麽事了”我忍住那具身體帶給我的畏懼感靠在門邊試探的問道,
“不知道,他們說這是寄生蟲,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開始了,現在已經布滿了,我沒有任何感覺”她轉身走到了沙發前,語氣中透着絕望,肥大的屁股把沙發墊凹下了一個‘深坑’,我看着那張帶着絕望的臉竟然開始有了一絲的不忍心。
“你還是去床上躺着吧,這樣,那些東西就不會掉出來了”我努力想把自己的視線從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蟲子身上移開,但是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看着它們和它主人一樣肥胖的白色身軀在地上不斷的蠕動着。
“這樣嗎”她苦笑了一下然後起身朝着一樓的房間走去,那個地方的卧室可以讓她不用那麽費勁的帶着一身的蟲子爬上有着好幾層的階梯,
“江夏,是你來照顧我嗎”在樓梯扶手前她停下了身體,然後側過身子,
“對”聽見我的回答後,又轉過了身子,拖着咯叽的步伐像有着癡呆病的老人一樣走進了那間房間。
看見她的防盜門被關上以後,我的身子才從冰冷的門上離開,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沙發前掉落的那些蟲子,它們還在努力的蠕動着身軀朝着前方行進,“去死吧”我厭惡的走到蟲子的身前。
把那隻擦拭得油亮的牛津皮鞋狠狠的踩在那肥胖的身軀上,一陣咯叽的輕響,蟲子的身體被我的鞋底揉的稀爛,就像滑在地上的布丁被人踩了一腳,身體裏面的綠色粘液流淌在地上,那種顔色像極了被壓碎的芥末汁,當然顔色還要比它深一些。
接着我連續把剩下的幾隻也碾碎了,看着地闆上清一色的綠色混雜物,心情一陣的爽快,接下來就是應該想着怎樣照顧好我那個長滿寄生蟲的姐姐了。打掃完沙發邊上那些蟲子的屍體以後,我開始上網查詢關于寄生蟲病症的資料。
但是用了幾乎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沒有找到,隻有看見類似的病症,不過仔細看起來也是差遠了,我也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她的病治好了對我可沒什麽好處,反過來,維持現在這樣的狀況興許還可以得到我的同情,如果我得到她那份财産,那麽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的。
“江夏,可不可以進來幫我一下”那陣有氣無力的聲音通過那扇隔音不怎麽好的米黃色實木門傳了過來,
“等一下”我放下手中的平闆電腦起身走了過去,‘叩叩’“姐,有什麽事”隔着門我很不情願的輕聲問着裏面的人,這樣做是爲了避免驚擾她身上的蟲子,那些蟲子說不定‘脾氣’會不那麽好,一不小心就會成群結隊的蠕動着咯叽的身體到你的腳邊。
“我要去上廁所,可是我起不來了,那些蟲子爬上了我的手”
“我馬上來幫你”拉開門,裏面的情景讓我差點沒抑制住想要逃跑的雙腳,那些蟲子已經從平躺着的身體上爬了出來,但是還有一部分待在‘洞’裏面,從隔着的黑色布料可以看見它們在不斷的鑽動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刺穿布料。
除了床上和地闆上的蟲子,她的手上也是爬上了幾隻,如果她坐起來,那麽那些蟲子就會被肥大的身軀給壓的稀爛。在接近她的時候我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那隻是蟲子,密密麻麻的寄生蟲,如果想要那筆财産,那麽就做下去。
來到她的床邊,首先把床上的蟲子用一旁的雞毛撣子給掃蕩開,然後再把她慢慢的扶了起來,穿上鞋子,地闆上的蟲子已經被我用腳給踩碎了,一大片的綠色混雜物濃濃的攪在一起。幸好這些東西沒有惡臭,接下來我就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邁動沉重的雙腳,身上的蟲子不停的發出咯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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