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台階好似虬龍般盤繞而上,聳入百丈高的虛空中,也不知通向何處。
張昊看了看斑駁的灰色石階,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想來這邊是通往仙府第二層的升龍梯了。”
升龍梯傳聞是黃喬本人照着真龍的模樣一刀一筆的雕刻而成。龍尾盤在一層,而龍首接着二層,修士行走在其上,能感受到一絲真龍之威,對于凝練神識,有着不俗的作用。
張昊此刻卻是沒有心情體悟這難得的龍威,一個縱躍就是升起數丈,穩穩的落在石階上後,幾個提縱便消失在了原處。
此時黃喬仙府第二層的一處大殿中,卻有幾波人在此僵持着。
這些人均是身着四大宗的制式服裝,也不知爲何此刻成了怒眼相向的敵人。
“嘿嘿,想不到四大宗的人也不過如此,我們不如就此罷手,不然接下來我又殺了幾個,那就不好了。”
被圍在中央的四五人,反而有些有恃無恐,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寸發青年微笑着掃視着周圍說道。
“可笑!你這叛徒殘害同門,還想活着出去?!”
玄象宗的郭白奇此刻鐵青着臉,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說話那人,語氣低沉的喝到。
“郭兄,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爲何我們四宗之中突然都出現了叛徒,雖然那轉生丹玄妙異常,可也不至于有如此巧合。”
雷音宗的古海此刻卻是輪番掃視着被圍着的五人,暗中向着郭白奇傳音道。
“嗯,是有些不對勁,而且這幾人修爲不低,放在宗門中也不是泛泛之輩,此刻我居然一個也認不出。”
郭白奇被古海的傳音說的一愣,冷靜下來想了片刻後,也是發現了其中的蹊跷。
“諸位考慮的如何了?”
被圍着的那人好像絲毫不在意郭白奇的話,仍然打量着場中諸人問道。
郭白奇見此,頓時又失去了理智,自己一直都是宗門的天之驕楚,雖然沒有成爲道子,可也是諸多師兄弟仰望的存在,此刻竟然被一個宗門中的叛徒無視,忍不住怒喝道:
“待我擒住你,再跟你說說如何!”
說完,郭白奇雙手往前一探,這次卻是憑空出現兩隻巨手的虛影,向着那人一籠而去。
“參天手?呵呵,你也隻能在那些廢物面前耍耍了!”
寸發青年嗤笑一聲,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隻是突然鼓嘴一吹,場中頓時揚起猛烈的風沙。
郭白奇使出的參天手,剛突進寸發青年三尺之處,便被鼓蕩的氣流吹的停滞不前,在原地微微搖晃起來。
“給我破!”
郭白奇見此,一咬牙根,渾身的真元運轉到了極緻,參天手的虛影頓時光芒大放,一下子就突破了氣流形成的屏障,随後猛地将寸發青年握在了手心。
“哈哈,成了!”
郭白奇大笑一聲,雙手猛然一合,前方的參天手也随之收縮,欲将寸發青年生生捏爆!
“啧啧啧,這點力道,給我撓癢癢正适合。”
寸發青年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巨手虛影,兀自打趣的嘲笑着郭白奇。
“你!”
郭白奇此刻雙眼都已經充了血,下一刻周身真氣鼓蕩不止,竟然将兩旁之人生生逼退了數尺!
饒是如此,那寸發青年在參天手中仍是面色如常,讓四大宗其餘的人眼皮直跳。
“郭兄,我來助你!”
雷音宗的古海見此終于沉不住了氣,朝着寸發青年一躍而起,手中已經持上了一把閃着青光的古劍。
可還未等古海靠近,寸發青年身旁一人也是飛躍而出,迎向了古海,二人在空中短暫相接後,“碰”的一聲,又各自退回了原處。
“哪裏出來這麽多高手!”
古海一臉驚疑的看着和自己對了一招的青年,腦子一時沒有運轉過來。
之前衆人在偏殿發現了轉生丹後,四大宗内部突然各有一人向着同門出手,轉瞬之間便擊殺了數人。
尤其是這個爲首的寸發青年,更是心狠手辣,連續斬殺了七位四大宗弟子。
古海本以爲就寸發青年修爲最高,想不到這五人随便一人出來也能和自己這個雷音宗大師兄打了個平手,一時間呆立在當場。
“二位出手之時,皆有魔氣溢出,雖然很弱,但逃不過我的法眼。”
突然,玉清宗的爲首之人華定真淡淡開口道。
“魔氣?這五人是魔宗中人!?”
古海聽此,忍不住驚叫出聲。
也不怪古海此時面色大變,五百年前,魔宮宮主魏我何魔功大成,半個月内便吞并了方圓百萬裏内的魔道勢力,繼而揮師東黎,欲圖一統整個東黎洲的魔道。
必然,此舉遭到了當時所有正道的強烈抵抗,甚至有一些小的魔道宗門也向着正道求助,于是,所有正道宗門一個月内便組成了滅魔聯盟,阻擊魔宮勢力于望月峽沿岸。
其後數十年,正道聯盟與魔宮發生了大大小小的碰撞不計其數,期間死傷的修士不知凡幾,甚至還有開陽境和合道境的大能隕落。
就在正道聯盟快要潰敗的時候,東黎洲唯一的聖宗,躍淵宗的太上長老蕭岐黃,約戰魏我何于九天之上。
二人交戰的結果誰也不知道,隻知道三個月後,蕭岐黃歸來,不久之後就在躍淵宗的光明頂破空飛升,而魏我何則是生死不知。
至此,魔宮勢力才一落千丈,繼而被正道聯盟擊破,最後逐漸消失在了東黎洲。
雖是如此,知曉這段曆史的正道修士,對于魔宗的出現那也是風聲鶴唳,畢竟誰也不知道這魔宗是不是就是當初魔宮勢力的餘孽,魏我何是不是真的已經隕落在了蕭岐黃手上。
“啪!啪!啪!”
寸發青年猛地一震,覆在身上的參天手虛影便化作光點消散不見,随即笑着鼓起了掌,“不錯,不錯,玉清宗的觀氣術果然不同凡響,我等還未使用魔功,你都能看的出來,不錯!”
見寸發青年親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四大宗諸人再也忍不出,紛紛拔出了自己的靈器。
寸發青年周圍四人見此,也各邁出一步,将其牢牢的護在了中間,與四周之人冷眼對視着。
正在此時,隻見大殿的一側忽然跑進來一個黑瘦青年,“諸位道友,我隻是路過,你們繼續。”
那青年咧着嘴笑着和場中諸人打了聲招呼,便欲繞過衆人向前走去,不是張昊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