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雙腳一落地,神識便四散開來,向着周圍掃射而去。
片刻後,張昊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神識,踱步向前走去。
此時張昊傳送而來的卻是一間方圓百丈大小的靜室。
這靜室中央擺放的是一鼎已經熄滅了火焰的丹爐,丹爐後方的白色牆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畫。除此之外,便是一貧如洗,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剛才張昊神識掃過一圈後,發現沒有什麽人來過的痕迹,想來四大宗的人傳送而來的并不是這裏。
“黃喬仙府果然詭秘難測,這麽多年來,六處生門後皆是不同的地方,也不知下一步會不會遇到四大宗的人。”
張昊喃喃自語道,随即饒有興趣的盯着牆壁上的山水畫看了起來。
這幅畫乍一看平淡無奇,潤筆勾勒皆是平常,就連張昊的水平也比之高出不少。
可聯想到這裏乃是黃喬仙府,這副簡單的畫作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張昊嘗試往其中輸出一股真氣,見其毫無反應之後,又嘗試用神識傳入其中,可畫作仍舊沒有什麽變化。
一連試了多種辦法,張昊連心頭的精血都祭出了一滴,此畫好像就是普通的畫作一般,始終端端正正的挂在牆上。
張昊不死心的将畫取了下來,放在眼前細細觀看着,片刻後突然發出一聲驚疑,“咦,這裏好像少了一筆。”
張昊足足看了三遍後,才發現此畫中的松杉樹枝,好像少了一筆,若不是自己精通畫道,也看不出來。
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張昊取出戒指中的筆墨,按照此畫的手法,将樹枝上的一筆添了上去。
就在張昊畫完收筆的時候,面前的整幅畫忽然光芒大盛,繼而緩緩地向上浮起,懸立在虛空。
無數的虛影在畫卷上飛速閃過,山川,大河,樓閣,馬匹,鳥獸,人物,後來這些虛影越閃越快,最後“唰”的一聲齊齊沒入了畫卷中。
正在張昊驚疑不定的時候,畫卷上又浮現了一段文字。張昊忙凝神看去,隻見這些蠅頭小字正是這幅畫卷的祭煉法決!
“原來這幅畫叫做《山海圖》,想不到這個黃喬還是一個舞文弄墨的好手。”
張昊看着重新化作卷軸飛入自己手中的畫卷,暗自嘀咕了幾句,随即打了開來。卻發現此時的卷面上已經煥然一新,一個個墨色小人走動在其中,松濤霧海行雲流轉,亭樓閣宇蔥然林立,竟是包含了一個流動的大千世界!
“隻怕這幅山海圖已經突破了玄階的層面。終于有件拿得出手的保命靈器了。”
張昊滿意的收起了此圖,放棄了收取丹爐的想法,接着便走向了靜室側邊的房門。
順着門後的長廊一路行走,盞茶功夫後,張昊終于在前方發現了四大宗的痕迹。
從長廊走出後,身後的門便化作淡淡的虛影消失在此處,張昊隻是略微楞了一下後,便将目光投在了場中的十幾具屍體上。
此處張昊身處的乃是一座房頂刻着繁雜銘文的偏殿,殿中石桌上唯一的一個木盒已經打開,裏面的東西想來早已被四大宗拿走。
地上的十幾具屍體,均是四大宗的人,不同的宗門制式長衫混在一起,倒是頗爲顯眼。
張昊神識掠過一遍後,随即走向了場中的屍體,微微翻看了幾具後,心中開始思索起來。
“看來這次六道生門彙集之處便是這個偏殿,也不知桌子上的木盒裏放的是什麽寶物,竟然瞬間讓四大宗撕破了臉皮。”
張昊接着又走到另一處翻看了其他幾具屍體,這次張昊面色泛起了一絲古怪。
“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人手上,有的連護體氣罩都沒有撐開,想來也是突然遭受了襲擊,奇怪。”
“四大宗不可能放任自己同宗的修士屍體不管,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嘿嘿,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張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腳下的屍體,片刻後搖了搖頭,正欲就此離去,忽然似有所感,猛的朝着身後看去。
隻見身後虛空之處,突然浮現一道光門,數十個人影魚貫從其中走出。
“咦?你不是四大宗的人?你殺了他們?”
其中一人見到張昊先是一楞,随即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四大宗弟子屍體,不由出聲驚叫道。
這些人正是當初和張昊一起闖過蝕骨花海的散修,也不知其最後用了什麽辦法,居然找到了剩餘的二處生門!
張昊眼神掃過了這群人,發現當初的築基後期大漢和其他幾個築基後期修士也在其中,不由心中一沉,口中卻是說道:
“不錯,這些人與我争奪此地的至寶,可惜還是讓四大宗其中的一宗搶了去。”
“你他媽當我三歲小孩?你一個築基中期的散修,見到四大宗還不跪地求饒,現在跟我在這吹牛逼?”
人群中一人聽此,忍不住指着張昊破口大罵,接着又叫道:
“交出你從仙府得到的寶物,我們可以考慮讓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後面得到的東西也會有你一份!”
張昊暗罵一句現在的散修真的精明了許多,随即猛然一指前方,“怎麽還有一道門?!”
散修隊伍聽此,當真背後一涼,忍不住齊齊向着身後看去。
乘此機會,張昊猛地掠地而起,沖向了偏殿的大門,一溜煙沒了影。
“草,敢耍我滄浪山豹爺,等下我抓住這小子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等到衆散修發覺自己被騙了的時候,張昊早已經離開了此處,那個一開始說話的散修氣的雙眼通紅,忍不住就要邁步追上去。
“等等!你難道沒發現此地很奇怪,四大宗的弟子爲何連屍體都留在這?!”
人群中一個鷹眼男子冷然出聲,倒是讓衆散修齊齊一愣。
“趙兄,你的意思是?”
築基後期的大漢抱着雙臂,微微點了點頭,随即開口問道。
“那小子身上肯定有寶物,不過此地的寶物肯定不是他拿的,這些人估計也是早就死在了這,接下來我們必須要抱成一團,我總感覺後面的路不太平!”
趙虎三言兩語就将事情猜了個大概,可見其一介散修能混到築基後期,也是從刀山血海中走了過來。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拖了,不然四大宗的洗腳水可不好喝。”
那大漢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随即帶頭邁步走向了偏殿的大門,“爾等均是經曆風浪之人,從踏入這仙府的一刻,我許松就想到可能永遠留在了這裏。”
餘下散修見此,互相審視了一番,随即不再猶豫,紛紛跟上了大漢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