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片光鮮亮麗的花海,殊不知這華麗的背後,隐藏的是怎樣的罪惡。”
張昊順着記憶中散修倒下的位置一路走去,耳畔不斷傳來凄厲的慘叫和絕望的呻吟,身旁的花叢中時不時傳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異聲響。
【未知永遠是最恐怖的】
張昊此刻深深的理解了這句話,微微搖了搖頭,繼續穩步向前走着。
終于,原本半個時辰就能走完的距離,張昊足足花費了三個時辰才走出了花海,來到了一座大殿中。
此時站在張昊面前的散修,較之剛進來的時候,已經足足少了五成,且個個臉色驚恐,衣衫不整,不少人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目無神的看着虛空。
即便有幾個氣度沉穩的老練散修,此時也是面色嚴峻,不斷的打量着衆人正身處的大殿。
張昊回頭看向自己一路走過的花海,發現這時所見的場景已經和當初完全不同。
詭異的幻境仿佛隻針對于剛入府的修士,從張昊這個角度來看,眼前的花海已經變成了連綿不絕的灰色土地。
幹枯的地面上,每隔數十丈就長着一株碩大怪異的植物。
這種植物高約三丈,光秃細長的枝幹上長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在枝幹的盡頭挂着一張仿若人臉的詭異皮囊。
有的植物的皮囊空空如也,正随着微風擺動,看上去惡心滲人,有的植物的皮囊裏則包裹着黑乎乎的人形物體,不斷的蠕動之下,發出“咕咕”的怪聲,正是張昊一路走來所聽到的聲響!
饒是張昊心中早有準備,此刻乍一見這怪異的場景,也不由的眼皮一跳。
此花名爲蝕骨花,喜食新鮮血肉。若是感應到了血肉的靠近,便會用枝頂的人面皮囊籠罩住獵物,并瞬間分泌出足可以蝕金融鐵的毒汁。
獵物在其囊中将會逐漸化爲血水,連骨頭都不能剩,顧得此名。
好在此物每次進食,可以足足支撐一個月,期間不再攻擊别的獵物,這才有了張昊開始的那般舉措。
此時,張昊目光微閃,發現了四大宗的人正在從花海中飛速走來,心中有些惋惜,
“看來這四大宗裏也有心智極高之輩,早就推斷出了這蝕骨花海的攻破之法。”
片刻後,四大宗的人馬終于趕上了散修,紛紛踏入了這個大殿中。
玄象宗的紫杉修士,掃視了一眼大殿中垂頭喪氣的散修,心中冷笑一聲,也不點破,轉而擡頭看向這恢弘寬廣的大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線團來。
“這是?”
人群中的張昊見此,雙目瞳孔一縮,心中暗贊一聲,“居然是子母線!”
這座高約百丈的大殿,一共有三十六個門,每個門後皆是一條幽深的通道,也不知通向何處。
大殿中央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六門生,餘皆死之。逢甲子交替,切勿妄之。”
意思就是說着三十六道門裏,隻有六道門後是生路,餘下的門進去必死無疑。且這三十六道門一甲子一換,根本無法靠着記憶來選擇。
這玄象宗的修士,想來第一次也是犧牲了不少門下弟子,試探出一條正确的路徑後,将【子母線】的母線留在了門的盡頭,以後每個甲子來此的玄象宗後人,都能憑借子線對母線的感應,輕松找到那條生門。
似乎感應到了子線傳遞而來的信息,紫杉修士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一揮手,帶着宗門弟子走向了場中的一扇門。
大殿中的散修見此,眼中神色各異,有幾個已經偷偷走出了人群,遠遠的跟着玄象宗的隊伍。
“哼!跳梁小醜!”
走在前方的紫衫修士仿佛感應到了身後幾個散修的舉措,一聲冷哼後,突然轉身探手一抓!
衆人隻見紫衫修士身前忽然浮現了一隻巨大的手掌虛影,猛然抓向後方的幾個散修。
那幾個散修能走過蝕骨花海,反應也是不慢,紛紛怒喝一聲撐起了自己的護體氣罩,更有幾個已經祭出了自己的靈器,就欲對着其反擊。
誰知這巨手虛影看似輕飄,實則威力無窮,摧拉枯朽的便碾碎了幾人的護體氣罩,随即猛然一握,衆人隻聽得一陣牙酸的擠壓聲傳來,便看見大片的血漿在巨手虛影的拳縫間迸射開來!
“當啷!當啷!”
随着巨手虛影的消失不見,幾把染血的長劍跌落在堅硬的地闆上,發出清晰的撞擊聲。
“誰再敢跟着我玄象宗,這幾個人就是爾等的榜樣!”
紫衫修士面色含煞的掃了一眼場中的散修,順便還挑釁的看了其餘三大宗的爲首之人幾眼,接着便繼續朝着某個石門走去。
待到玄象宗的人全部走入石門後,一時間也沒有人敢跟着進去,也不知玄象宗的人在門後搗鼓了什麽,之後那扇石門便漸漸關閉起來。
“想不到郭白奇的參天手已然有了如此威力。”
玉清宗的爲首之人抱着雙臂,呐呐自語道。
“無妨,三年前和他大戰數百回合,未能分出勝負,這次他修爲精進,我也好放開拳腳,再也不怕一不小心将他打死了。”
雷音宗的青年搖了搖頭出聲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撇着一旁妙音宗的領隊身影。
妙音宗的領隊之人卻是一個眉心點綴着紅紗,蒙着面紗的白衣女修,此刻好像感應到雷音宗青年的目光,微微側目道:
“古海,你若再這般偷瞄,别怪我将你兩隻眼珠挖出來!”
“哈哈,不敢不敢,誰讓我雷音宗大多都是男修,而蓮心師妹的妙音宗女修衆多呢,不過我覺得還是蓮心師妹最好看。”
名叫古海的青年卻是絲毫不懼白衣女修的威脅,兀自打趣的說道。
“好了,二位慢慢在這聊着,我玉清宗也先走一步了!”
玉清宗的爲首之人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卦盤。
“早就聽聞玉清宗的卦術天下無雙,今日正巧看看。”
張昊看到玉清宗的人終于出手,不由也來了興趣,雙眼牢牢的盯着其手中的卦盤。
隻見那人咬破自己的手指,淩空畫出幾道血符,随後朝其吹了一口氣。
空中的血符便化作細絲紛紛落在了那人手中的卦盤上,并詭異的一閃而逝,沒入了其中。
那人口中念念有詞,将此時的卦盤對準了面前的石門,片刻後,卦盤忽然發出一陣淡淡的白光,随即從中飛出一道細絲沒入了那人的額頭。
那人閉起雙目,好像在細細體悟飛入額中的細絲,片刻後重新睜開眼睛,對着身後之人說了聲:
“走吧!我也找到一處生門了!”
接着,剩餘兩宗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方法,各自找了一個石門走了進去,半個時辰後,場中又隻剩下包括張昊在内的一幫散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