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船看起來雖大,速度卻是快到了極緻。
張昊隻覺天際的流雲飛速的後退,猜想恐怕這短短幾個呼吸間,木船至少飛出了數十裏。随即又看向了木船周身籠罩着淡淡的青光,想來便是此光隔絕了高空中猛烈的寒風。
按照海長老的安排,張昊來到了第二層的一個房間中。
推門而入,張昊略微打量了一下房間,不由暗自點頭。
肩膀上的灰毛一看又到了新的環境,雙眼咕噜一轉,從張昊的肩膀跳下,摸摸這摸摸那,玩的不亦樂乎
。
張昊有些無奈的看着灰毛,自己徑直來到船邊盤膝而坐,默默的運轉《萬物經》來。
半個月後
木船載着一行人跨越了不知多少萬裏,終于來到了天刹宗範圍内。
望着前方隐約可見的破天巨峰,站在船頭的海大富神情有些凝重,“已經能看到止蕩山了,想來天刹宗也已經發現我等了。”
一旁的南宮聖也是目光微閃,“天刹宗乃是一流大宗,五百年前其太上長老一掌覆滅三流宗門流雲宗,并以大神通搬來止蕩山鎮壓氣運,此景我還曆曆在目,現在想來,仍覺歎爲觀止。”
蔡袁奇笑道:“兩位不必太過擔心,天刹宗曆來與我宗關系匪淺,近來其五大真人之一的火雲老祖,更是爲了其大弟子向我宗的薛采薇求親,想必日後也是一段佳話。”
海大富暗暗點頭,心中才略微放寬了一些,随即一掐法決,便欲通知船中衆弟子集合。
誰知一旁的南宮聖一手輕輕按住海大富,“無妨,讓小家夥們多修煉會吧,我總感覺這次的比鬥不會一帆風順。”
二個時辰後。。
木船的速度逐漸變緩慢,随即漂浮在一個巨大的山門前。
張昊等人已經陸續從房間裏走出,打量着這個方圓數千萬裏的第一大宗。
巨大的山門不知用的什麽石料鑄造,高約百丈,門頭上的石闆刻着“天刹宗”三個大字,居然是被人用指生生刻畫上去,深看之下,卻又散發着莫名的意味。
山門下一條十丈來寬的青石闆路筆直的通往深處,路的盡頭隻見白霧籠罩,也看不清其中真切。
海長老控制着船緩緩下降,剛欲喊衆人下船,突然發現身後的廖無劍緊緊的盯着山門上的刻字,雙眼已然失神。
其他兩位長老也發現了此現象,衆人正在疑惑間,卻聽蔡袁奇拊掌笑道,“哈哈,想不到練氣期弟子中竟有如此苗子,一眼觀字,便能頓悟,真乃天生的劍修。”
南宮聖也是點頭微笑,“這山門上的刻字乃是天刹宗第一任老祖親手所書,秉含無上劍道,非大智慧着不能悟之,爾等還不珍惜此機會?”
六人之中的王莺兒冷眸微閃,看着頭頂的山門刻字,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其餘幾人更是摸不着頭腦,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昊摸着下巴,也細細的看了起來,起初倒是也沒發覺什麽,還以爲自己不是用劍的料,誰知看着看着後忽然覺得身旁的時間速度逐漸便緩起來,慢慢的除了自己,其餘幾人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乖乖,這寫這個字的人當年到了什麽境界,僅僅憑着三個字,這麽多年後還能讓人進入道境。”
張昊有些意外的摸了摸鼻子,這所謂的道境,乃是修道人機緣巧合下進入的一種奇妙的幻境。
這幻境可能是人爲引導,也可能是自然所化,人在自己的道境中,會感受到最本源的道,有大運氣者,說不定還能領悟自己的道。
張昊雙手劃動着周圍粘稠的空氣,忽然感到周身一陣震動,體内竅xue中的薪火種子居然在此時發出強烈的震動。
仿佛有些抵觸張昊此時的環境,四十六個薪火種子彼此之間開始交錯縱橫的連接起來,片刻後形成了一個擁有四十六個原點的複雜紋路。
張昊有些吃驚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此時開始漸漸的透明起來,浮現出内部的複雜線路,這些線路貫穿着全部薪火種子,發出絢爛紫光。
“這,這是總綱中所描述的,薪火相連,萬力無疆!原來是這樣!”
張昊眼中神光一閃,體内竅xue中的神秘脈絡突然随着心意黯淡下去數百根,隻餘下數十條閃爍着紫芒的經絡。若有人此時能看到張昊的體内,定然發現這些脈絡形成了一個“弓”的形狀!
張昊左步一邁,體内“弓”型脈絡光芒一閃。整個人猶如一柄繃緊的大弓,右手順勢出拳,好似急射而出的箭,猛擊在前方的虛空出。
張昊隻聽得一股劇烈的空氣爆炸聲響徹在耳邊,随後便見前方粘稠空氣像被攪動的湖水,猛然朝着自己拳心一陷,整個人便眼前一亮,瞬間脫離了道境。
眼前的一切好似沒有變化,其餘弟子依舊看着頭頂的石闆,而三位長老仍舊目露歡喜的看着廖無劍。
若不是體内沸騰不已的薪火種子提醒着張昊剛才的一切,張昊肯定以爲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又過了片刻,廖無劍也從道境中醒來,望着含笑看着自己的三位長老,廖無劍淡淡一抱拳,“無劍勞煩諸位同門和長老等候,實在有些愧疚。”
三位長老皆是擺手,南宮聖有些期待的問道:“無劍,你從這三字石刻上,領悟到什麽了嗎?”
廖無劍微微點頭,随即單手猛然一握拳,一股強烈的劍意掃過場中諸人,衆人正在奇怪之際,忽然發現周圍草地上的雜草忽然紛紛揚起,不遠處大樹上的樹葉也是片片微搖,竟是都發出淡淡的劍氣!
“劍意随心,萬物如劍,這是劍心境的标志!”海大富居然不顧長老的威嚴,脫口喊了出來,連一旁的南宮聖和蔡袁奇也是張大了嘴。
難怪三人會如此驚訝,要知道劍修本就稀少,能領悟劍意的更是鳳毛麟角。
而眼前的廖無劍練氣期居然達到了劍意入心的劍心境,當真了不得。
南宮聖笑着剛欲說話,随即臉色一變,猛然一回頭,望向了身後的石階。
“了不得。了不得,想不到落陽宗居然還有如此天才弟子,當真讓我驚訝。”
隻見一個身穿綠袍,滿臉疙瘩的秃頭道人,突兀的出現在衆人身後的石階上。
“原來是麻道友,有禮了。”南宮聖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看向台階上的道人。
麻浮子嘿嘿一笑,臉上的膿包疙瘩随着笑容的抖動卻讓人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口中說道,“既然落陽宗諸位到了,便随我麻浮子上山就坐吧。”
海大富拱手道:“有勞麻道友了。”,随即便收了木船和其餘長老領着弟子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