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剛引開老漢,孟括四人便抽出随身兵器迎向了金頂宗衆人。
其中當屬孟括最爲勇猛,練氣十層的修爲配合手中的雕花闊劍,大開大合之下,一時間竟無一人可以近身。
金頂宗弟子多是練氣八九層的修爲,一個照面之下,便被孟括四人放到三四個,餘下之人這才醒悟過來,不再各自爲戰,而是三五成群共同對付一人,場面頓時急轉而下。
段錦春修爲最低,一人獨擋三人片刻後,頓感吃力,終于被對方抓住一個破綻,一劍刺中右腿。
“啊”的一聲慘叫,段錦春抱着腿滾落在地,一旁的劉晗見此,心中大急,隻能奮起全力,一招逼退敵方數人,準備過來扶起段錦春。
就在此時,一把黑色的長劍從旁一閃而過,“噗嗤”一聲刺穿了劉晗的心髒!
劉晗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看着自己胸前冒出的劍尖,雙眼瞪得老大,随即緩緩的向前撲倒在地,露出了背後獰笑的身影。
“蕭克爽!我草你x”,段錦春目眦盡裂的看着此時手持黑色長劍的蕭克爽,渾然忘了自己的處境,掙紮着站起,便欲替劉晗報仇。
蕭克爽逐漸收起笑容,有些憐憫的看着朝自己挪動而來的段錦春,卻是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遠處的孟括此時也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咆哮道“蕭克爽,你瘋了?!”,手中闊劍一個橫掃,便欲趕去支援,卻遭到了金頂宗弟子的拼死拖延。
段錦春紅着眼,一瘸一拐的走向蕭克爽,眼看自己就可以一刀劈了這個畜生,卻發現自己雙腿一痛,不由低頭看去。
原來是一旁看戲的金頂宗弟子一劍削去了段錦春的雙腿,由于手法之快,居然連鮮血都未冒出。
段錦春噗通一聲趴倒在地,卻仍未死去,猶自咬着牙緩緩爬向前方的蕭克爽。
“蕭克爽,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遠處的孟括見此,忍不住厲聲咆哮,看着朝夕相處的同門慘遭毒手自己卻無能爲力,一時間竟流下了眼淚。
“蕭兄,别玩了,此地不宜久留”蕭克爽旁邊的一個金頂宗弟子提醒道。
蕭克爽聞言點了點頭,手中長劍一揮,腳下段錦春的頭顱便咕噜咕噜滾到了一邊,看着浸滿鮮血的草地,蕭克爽搖了搖頭,走向了場中最後一人。。。
張昊一臉陰沉的拎着被困了個結實的老漢,向着剛才的茶攤疾行着。“想不到蕭克爽這個家夥,不但陰險,而且這次居然還叛宗”
張昊心中此刻心急如焚,自己雖然已經把最強的老漢引開,茶攤的三人卻還不知道蕭克爽的真面目。
“希望不要出事。“張昊喃喃道。
片刻後,張昊便回到了剛才的茶攤,看着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被鮮血浸染成紅色的草地,張昊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扔下手中的老漢,張昊疾步走向地上的屍體,心中隻希望三位同門不要出現在裏面。
突然,張昊就發現了一個熟悉身影,不由臉色一白。
段錦春的頭顱就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雙目圓睜,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死死的記在心中。一旁穿着宗門制式長衫的無頭屍體,想必就是他的了。
張昊望着屍體空蕩蕩的腿部,眼神愈發冰冷,緩步走上前去,剛欲阖上段錦春的雙眼,卻又發現了趴在不遠處的劉晗屍體。
看着兩人臨死時兀自睜大的雙眼,張昊默默站立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四下張望,希望能發現隊長孟括的蹤迹。
終于,在最角落的屍體中,張昊發現了氣若遊絲的孟括。
此時的孟括已然被砍斷了四肢,雙眼微微的張着,不斷的有鮮血從其口中流出。當張昊出現在其視野中時,孟闊突然雙目圓睜,張大了嘴,支支吾吾的發出嘶啞的響聲。
張昊看着一張嘴就不斷噴出鮮血的孟括,雙拳不由的緊緊握起,随即跪下來,将耳朵貼近孟括的嘴。
“蕭。。克。。爽。。物。。資。。”孟括用盡全力說出最後五個字,這才徹底斷了氣。
張昊緩緩站了起來,隻覺胸中有無窮怒火無從發洩,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掠過密林,竟引起陣陣驚鳥。
距離茶攤十裏外的蕭克爽,突然似有所覺,回身看着身後密林上空的驚鳥,不由喃喃道“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啊”
旁邊一金頂宗弟子說道“蕭兄不用擔心,此次的投名狀宗門長老一定很滿意,待海老将逃跑的小子殺死後趕來,我們便回宗,此番還是先去渭河休息一陣吧”
蕭克爽聞言微微點頭,跟着一行人漸行漸遠。
張昊翻了翻三人的身上,發現儲物袋果然都已經被帶走,不由心中怒氣更勝,轉身朝着躺在地上的老漢走去。
老漢一看張昊面色含煞的走來,暗道不妙,連連高呼“我可以帶你找到他們,我可以帶你找到他們!”
張昊卻是充耳不聞,手中寒芒一閃,老漢的頭顱便沖天而起,以往殺人不見血的張昊今天終于破了例。
将三人埋了後,張昊摸着自己腰間的儲物袋,決定還是先将自己那一份補給送到渭河再做打算,又看了幾眼面前的土坡,歎了口氣,便轉身朝着渭河走去。
一天後,張昊終于來到了渭河旁。
渭河橫穿東黎大陸,又因常年波濤洶湧,因此又被凡俗稱爲怒江。
此刻的渭河下遊,已然泛起淡淡的白霧,凡俗之人進入,不消片刻變會莫名其妙的走出來,正是落陽宗布下的迷魂陣。
張昊按照令牌上的指示,一路來到迷霧盡頭,終于看見了宗門的臨時駐地。
駐地外的兩個值守弟子看到有人進來,立馬抽出腰間的兵器,喝到“來者止步!”
張昊連忙拿出手中令牌,嘴上說道:“我是宗門派來運送補給物品的弟子,這是我的令牌”
駐守二人一聽,這才對望一眼,狐疑道:“怎麽就你一人,其餘的人呢?”
張昊面色一暗,說道:“運送途中發生些許變故,我需要見到駐地的長老彙報”
其中一人聽到此話,臉色一變,連忙掏出令牌對着張昊手中的一晃,确認無誤後才說道:“跟我來吧,長老此刻正好在帳中打坐”
張昊跟着此人一路來到駐地最中間的大帳前停下,駐守的修士說道“直接進去吧”
張昊點了點頭,掀開了簾布,走入帳中。
帳中央的棉毯上此刻正盤坐着一個枯瘦老頭,乍一看還以爲是個骷髅上包着人皮。
張昊躬身道;“弟子張昊,奉宗門之命前來運送補給藥物和靈器”
枯瘦老者這才緩緩睜開眼,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張昊
“爲何隻你一人?”
“禀告長老,弟子路上遭遇了些許變故,。。。”張昊将路上蕭克爽叛宗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知道了,我會告之宗門派遣新的弟子運送補給品來,這段時間你便留在此地”枯瘦老者聽完張昊的話,古井無波的說道。
張昊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長老,宗門弟子慘死在叛徒手裏,不是應該派出精英弟子追殺叛徒麽,爲何略過不提?
張昊正欲強調一下,卻看見枯瘦老者又閉上了眼睛,不由話語一頓,随即暗歎一口氣,轉身出了大帳。
張昊看着帳外行色匆匆的弟子,不由有些感歎,大道無情,如今看來,當真命如草芥。
這時,張昊隐隐約約聽見遠處傳來微弱的呐喊聲,不由順着聲音走過去,半炷香後,便來到了渭河旁的岸堤上。
随便拉住一人,張昊問道“這位師兄,不知道你們在喊些什麽?”
那人頭也不回的說道“金頂宗那邊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叫什麽李霸,一連殺了我們這好幾個練氣九層的修士,現在我們這邊士氣大損,正呼喊着讓練氣九層中頗有威名的劉子玉上場呢”
張昊這才發現渭河下遊的橋上,立着一個人影,想必就是所謂的李霸了。
原來二宗之人隔着渭河駐紮下來,數次交鋒後互有損傷,隻得暫且收手。但金頂宗顯然是個挑事的主,居然讓人在橋上叫嚣着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
落陽宗自然不會怕,兩宗你來我往的在橋上比鬥了數個時辰,直到金頂宗的李霸出場,才讓局勢有了壓倒性的轉變。
李霸一連斬殺了落陽宗五位練氣九層的修士,此刻正抱臂獰笑着看着橋下的落陽宗衆人,眼中滿是不屑。
被落陽宗修士喊着名字的劉子玉,有些進退兩難,看着橋上李霸濺滿鮮血的衣衫,心中已經輸了一半,此刻哪還敢上場。
便在衆人言辭激烈的譴責劉子玉的時候,突然發現己方這邊已經有個人影緩緩的走上了橋,不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見那個人影緩緩的走到了李霸面前,略微一抱拳:“落陽宗張昊,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