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令牌,隻見這次上面傳來的卻是二行蠅頭小字,直接指示張昊去宗外的某處後方基地填補空缺的名額。
張昊暗歎一口氣,想不到戰事這麽快就殃及到了自己,隻得檢查了一下儲物袋中的裝備,随後匆匆出了宗門。
張昊按照令牌上的指示路線,沿着宗外的密林小道,日夜兼程,終于在二天後來到了羊角谷。
羊角谷其實是一個普通的世俗山谷,因爲兩山高聳,形似羊角,因此得名。
原本美麗清秀的羊角谷此時卻是一片肅殺之氣,張昊駐足在山崖上,眺望了腳下山谷許久後,這才找了一條小路來到谷中。
沒過片刻,張昊便找到了宗門弟子留下的特殊标記,一路跟随,直到一個山洞前才停下腳步。
張昊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即邁入洞中。
山洞曲折幽暗,不時有幽蝠被腳步驚擾,撲掠而過。張昊手中握着風吟刀,盞茶功夫後,便來到一個天然風穴中。
此時的風穴中,已然有了三人在此。三人見到洞口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不由齊齊看來,坐在石桌上的錦服青年起身拱手道:
“不知是宗門哪位弟子,請亮出令牌,大家也好有個照見”
張昊點了點頭,掏出了腰間的令牌,餘下三人紛紛掏出自己的令牌,隻見四枚令牌之間忽然有流光飛過,一閃而逝後不見了蹤影。
錦服青年這才哈哈大笑道“師弟切勿生氣,師兄我這也隻是小心行事,在下孟括,是這個據點的隊長,這兩位分别是劉晗和段錦春”
張昊和三人一一抱拳後,才問道“諸位師兄能否介紹一下現在的戰事情況,不知宗門派我來有何指示。”
石坐上的三人彼此對望一眼,劉晗歎氣道
“師弟有所不知,我等都未料到此次戰事居然發展的如此迅捷,僅僅過了一周,兩宗弟子在渭河一帶就首次發生了激烈的交手,互有死傷。當然主要是以我們練氣期的外門弟子爲主,築基期的師叔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等待時機呢!”
段錦春接口道“我們這個據點本是前方戰線的補給處,想不到前日我們幾人運送丹藥靈石到前線時,遭遇了金頂宗的遊擊小隊的伏擊,我們幾人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卻折損了二位同門”
說道這,段錦春不由的握緊了雙拳,雙眼泛出一縷血紅。
孟括起身拍了拍段錦春的肩膀,淡淡的說道
“段師弟的親哥哥,便是死在了前日那次伏擊”
張昊眉頭也是緊緊的皺起,“這麽說來,我們的任務就是運送補給品去前線了?”
“不錯,目前前線都是練氣十層和練氣大圓滿的弟子居多,也不乏練氣七八層的好強之徒,但任務卻是宗門安排的,等下還有一位師弟将帶着新一輪的補給品過來”
張昊這才暗暗點頭,猜想大概是因爲自己發現礦脈仍然在宗門許諾的十年保護期内,這才沒有分配到前線去。
四人圍着石桌坐下,等待最後一人到來。約莫一個時辰後,風穴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張昊等人眼光一凝,紛紛朝着入口處看去。
待到看清此人,張昊不由心中一跳,來人居然是無量會的副會長蕭克山!
心中雖是驚訝,張昊卻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喝着茗茶,暗暗思考着什麽。
孟括看見來人是蕭克山,不由眼中一亮,起身拱手想迎道“想不到宗門居然派了蕭會長前來,這次的運送任務肯定是萬無一失!”
蕭克山微笑的掃了一眼在座四人,眼光掠過喝茶的張昊時略微一頓,随即看向面前的孟括“孟老哥當真折煞蕭某了,此次孟老哥是隊長,蕭某唯孟老哥馬首是瞻!”
一陣寒暄後,孟括發言道“既然人已經到期了,明日我們便出發,沿着羊角谷一直向西,三天後便能趕到前線。蕭老弟說說這次帶了哪些補給品吧”
蕭克山笑道“宗門這次給了我一百瓶回氣丹,一百瓶止血丹,五十瓶回春丹”
孟括笑道“我的令牌上還收到通知有十柄黃階下品的靈器,甚至一柄黃階中品的靈器。不知蕭老弟是否一起帶來了。”
蕭克山略微一愣,随即微笑道“自然,這些靈器還是宗門長老特意交于我的,克山怎敢忘了。”
孟括這才說道“好了,大家準備下,明日日出時出發!”
衆人當即抱拳散開,各自找了一個角落打坐調戲起來,風穴中随即漸漸安靜了起來。
翌日,張昊等人每人分了若幹補給品,放在了儲物袋中,至于那把黃階中品的寶劍,暫時交于隊長孟括保管。
衆人一路向西疾馳,因爲有了上次被伏擊的經曆,隊伍最後一人還負責清理部隊留下的痕迹。
一天後,衆人來到一路邊茶攤前,蕭克山不由道“諸位趕了一天路也累了,孟老哥不如我們歇息下再走吧”
孟括一看身後幾人,嘴角幹裂,面容滄桑,心中一軟,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我們喝口水繼續趕路“
茶攤的佝偻老漢看到來了客人,不由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來點什麽茶?”
孟括說道“一壺上好的青桑茶,再來一碟花生米”
老漢應了一聲,轉身去熱水燒茶,張昊卻是突然說道“老先生,不知沿着此路往前走多遠才能到渭河啊”
老漢聞言腳步一頓,随即轉身笑眯眯的說道“約莫走上一天吧”
張昊淡淡嗯了一聲,卻又說道“想不到區區一些補給品,竟能讓諸位金頂宗的高徒設茶攤等候良久,張某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啊”
同行四人一聽張昊此言,頓時臉色大驚,紛紛摸出武器站了起來。
老漢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佝偻的腰杆也陡然變得筆直,雙眼之中神光抖射,哪還有剛才半點蒼老之樣!茶攤之内的其餘茶客,也都紛紛站起立在了老漢身後,冷眼看着張昊幾人。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老漢淡淡問道。
“很簡單,渭河隻是修真界的說法,凡俗之人隻知道那個地方叫怒江”張昊平靜的說道,此事他也是前世碰巧去過怒江,因此知道凡俗之人不知渭河的稱謂。
老漢輕輕的拊掌笑道“既然你這麽聰明,等會就破例留你個全屍吧”話剛說完,氣勢陡然一變,身形如電的朝着張昊撲來。
張昊抽身飛退,帶着老漢遠離戰場,因爲張昊隐隐覺得此行有些古怪,金頂宗之人居然能夠提前知道自己的路徑,隻怕事情并不簡單,還是單獨擒住這個爲首的老漢再說。
餘下四人也抽出武器和茶館中的人戰在了一起,刀光劍影之下,也不知最終能活下幾人。
老漢一邊疾步朝着張昊追去,一邊冷哼道“想不到宗門居然派我這個練氣大圓滿的人來殺幾個小喽啰,真是晦氣,還是速戰速決,此地畢竟是落陽宗的地盤”
張昊一邊跑一邊估摸着距離,差不多的時候這才猛然一頓,轉身看向身後的老漢。
老漢隻當張昊已經放棄了抵抗,大笑一聲,單手一招,袖中猛然飛出一道黑光,直撲張昊面門。
張昊凝神細看一眼,随即側頭一偏,剛欲扭正脖子,便聽到而後傳來呼呼的破空之聲。
一聲冷哼,張昊抽身一側,伸手一抓,便将耳後的東西抓了個正着,原來是一截烏黑發亮的短棍。
短棍的另一頭連着鐵鏈,此刻正牢牢的握在老漢的手中。
老漢一看張昊反應如此迅速,不由心中一沉,自己的回身棍鮮有失手,想不到今日被這個不起眼的小子一招破去。
“小子乖乖受死,說不定我還會留你一條全屍!”老漢面色一寒,盯着張昊一字一句的說出。
“當真可笑,還不知道待會躺在這的會是誰呢”,張昊打了個哈哈,毫不在意老漢吃人的眼神。
見自己的心理戰術無效,老漢大喝一聲,雙臂之上青筋畢露,猛地把鐵鏈一拉,腳下的硬土頓時片片碎裂開來,竟然以老漢爲中心塌陷下去一大塊!
百年精鐵鑄就的黑色鐵鏈瞬間蹦的筆直,老漢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料想在自己十萬斤巨力之下,對面的小子還不撒手撤棍。
誰知張昊一手背負,單手牢牢抓住短棍,絲毫沒有趔趄的架勢,反而有餘力淡淡道“老先生再使點勁,說不定我就被你拉過去啦”
老漢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道點子紮手,當下絲毫不再猶豫,手中鐵鏈朝着張昊一甩而出,折射飛退而去,口中喊道“小子今日放你一馬,下次見你可就沒有如此好運了!”,竟是直接棄兵而走了。
張昊兩眼一眯,手中短棍淩空一甩,撲來的鐵鏈便如蛟龍翻舞,以更快的速度折了回去。
這一招使出猶如燕淩草飛,絲毫不見半點生澀之處,卻是将回風刀第二式吹風以鐵鏈使出,足見張昊此時已然對回風刀法的返璞歸真,萬物存乎一心之間。
鐵鏈一個眨眼便追上了逃跑的老漢,幾個繞圈便将老漢綁了個結實,老漢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雙臂仍攢勁欲圖撐斷鐵鏈,可惜百年精鐵鑄就的武器足以邁入黃階下品,哪是一個煉氣期的弟子能夠破壞的。
張昊緩步走向前,蹲下身來望着漲的滿臉通紅的老漢,冷着聲道“說說你怎麽知道我們的路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