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手的主人放佛也沒有料到跨界施法,受到的界面之力壓制如此之大,伴随着裂縫深處傳來的陣陣你怒嘯,黃泉路上震動更加劇烈,秦廣王冷哼一聲,揮筆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大手。
張昊隻感覺虛空之上散發的威壓已經讓自己呼吸開始變得困難,這還是上方兩人對黃泉路上的鬼魂有所顧忌,否則一個照面下,整個個黃泉路都會被戰鬥餘波震成粉末。
金色大手的主人眼見自己受到界面壓制之力下,短時間奈何不了這鬼判殿殿主,不由有些急躁,也不見虛空裏念着什麽,便聽見嗖的一聲,從虛空裂縫中飛出一面花邊銅鏡。
那銅鏡繞過秦廣王徑直飛向下方長隊的某處,忽然白光一閃,幻化成一道圓形石門,透過石門隐隐可見石門後一會是炊煙袅袅一會是宮閣樓宇,正是陽界景物無疑。
“山海鏡?,你是山海候?!”秦廣王一看此鏡,頓時大驚,礙于金色大手幹擾,想去阻止已然不及,扭頭對着下方鬼差吼道“所有差役聽令,如有鬼魄膽敢靠近山海鏡,格殺勿論!”
那石門前的一個青年眼中精光一閃,趁着周圍鬼差愣神的時候,縱身一躍,跳入鏡中不見蹤影。鬼群中這時不知誰喊出一句“跳入此鏡,可免去輪回,再世爲人啊!”頓時整個長隊哄的一聲騷亂起來,無數鬼魂争先恐後的跑向石門,離的近的已然一隻腳踏了進去。
諸多鬼差拿着殺威棒圍成一道棍牆,死死的頂着暴亂的鬼群,可今日的鬼群數量數倍于往常,棍牆被沖破隻怕也是時間問題。
張昊一邊頂着前方的鬼群,一邊望向身後的石門,心中閃爍過無數個念頭,自己當真要在這永無止境的做一名鬼差?自己的命爲何自己不能決定?爲何安守本分的人最終的下場總是不如意?擡頭看了看仍然在激戰秦廣王的金色大手,一咬牙,丢了手中的殺威棒,縱身躍入了身後的石門。
随着張昊的躍入,棍牆終于被打開了一個缺口,鬼群從缺口蜂擁而至,諸多鬼差奮盡全力撲殺鬼群,但是在是力不從心。越來越多的鬼魂開始争相踩踏進入了石門,場面已然控制不住。
便在此時,虛空上金色大手一揮,逼退了秦廣王,又一指下方,黃泉路上的石門也重新化爲一面銅鏡,重新飛入虛空不見了蹤影。金色大手主人好像無意在此多留,逐漸消失在了裂縫中。
秦廣王臉色陰沉的看着逐漸愈合的界面裂縫,又看了看腳下亂成一團的鬼群,眉頭皺成一團,冷哼一聲,随即化作流光飛回了大殿。
張昊剛從石門踏出,便急忙四下環顧一番,發現周圍隻有自己一隻魂魄時,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暗道這石門是随機傳送,這樣也好,被發現的概率便小了很多。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一具合适的軀體寄生,最好是剛死不久的屍體,否則地府鬼差憑着能感應到陽間遊走魂魄的能力,很快就能發現自己。
張昊一路飄蕩,周圍盡是低矮的灌木林,絲毫不見人影,不遠處便是群山連綿,想必更是人煙稀少,不禁心中略微有些焦急。
便在此時,前方突然聽到有隐隐的叫喊聲,張昊心中一喜,加速飄蕩過去,隻見一群十五六歲小青年圍着一個瘦小的身影不斷的踢打着,嘴中不斷叫嚷道“讓你偷我草藥,讓你偷我草藥,給我狠狠的打!”
被毆打的瘦小身影躺在地上,隻是緊緊的抱着頭部,也不見任何反應,周圍小青年隻當是這小子骨頭硬,不由更加用勁的毆打起來。
張昊卻是能感到躺在這地上的小個子已經快要死去,體内的魂魄已然開始不穩起來,顯然是已經到了離體的征兆。歎了口氣,知曉不能再耽擱下去,隻能冒險吞噬這小子的靈魂了,便不再猶豫,緩緩的走向前去,身形漸漸的和躺在地上的瘦小青年融爲一體。
瘦小青年體内的魂魄突然感到軀體又進來一個更爲強大的存在,不由産生了激烈的抵抗,但哪裏是張昊這百年老鬼的對手,被張昊的魂魄逐漸吞噬,最後漸漸沒了反應。
腦袋一陣劇烈的眩暈後,張昊的魂魄開始逐漸适應了這個軀體,随即便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身體各個部分傳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空氣一入肺部,張昊便覺得胸腔像炸裂一般,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周圍的人一見,不由停下了動作,領頭一人一腳踩在張昊的臉上,狠狠的轉動着,惡狠狠地說道“連老子的草藥都敢偷,以後别讓我在這個山頭看見你。”
張昊雙眼死死的盯着眼前這些人,一個個的把這些身影牢牢的記在了心裏,雖然自己不是這具驅殼的原主人,可是既然已經接管了這身體,哪能讓别人随意踩在自己的臉上,前世就是屈辱死在馬賊之手,自己冒險逃出地府,可不是爲了簡簡單單的自由!
那人一見張昊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不由得心中一突,忍不住收回了腳,口中卻仍罵罵咧咧不休。周圍一人見狀不由罵道“一個練氣一層的廢物也敢偷南哥的草藥,簡直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我們南哥已經是練氣三層的大高手了,進入外門弟子都是大大的有可能!”
領頭之人一聽,才想起自己是練氣三層,而躺在地下的青年僅僅是練氣一層,不由心中自信感爆棚,重新昂起了自己的胸脯。
那被稱作南哥的青年弟子,叫做任南,和這裏的青年都屬于洛陽宗的雜役弟子,今日照常來到這藥山采藥,中途發現自己背簍中的草藥少了一顆,一口咬定是同行中實力最弱的青年所偷,那青年百口莫辯,更是被推下山坡一陣毒打,這才有了之後發生的事。
“咳咳,你們今日若不打死我,他日我定百倍奉還!”張昊躺在地上,笑着看着眼前的一衆弟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衆人一聽,頓時氣又不打一處來,正準備繼續教訓地上的張昊時,任南卻是攔住衆人,說道“打死了人,宗門多少有些責怪,拿走他的草藥,我們走”
張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草藥被奪走,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奪走财物的一瞬間,不由的緊緊咬住了牙根,心中雖是冷靜無比,卻又對這命運的折磨充滿怒意。
待到對方散去,張昊才努力的爬到一個土坡前靠下,微微整理了一下腦中混雜的信息,試圖從被吞噬的青年魂魄記憶中找出點有用的出來。
“落陽宗。。雜役弟子。。任務。。。張浩”張昊捂着快要炸裂的頭部,慢慢的開始熟悉了自己的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