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找,漆黑中過了很久,他終于聽到了什麽聲音,那居然是在一旁的坡地上,露出了一個人影。
:我就知道你沒死。
驚喜的聲音傳出,老何猛的就要走過來,卻看到了什麽,徹底怔住了,因爲此時的我隻是一個虛影。
:于術?
我面色呆滞,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疲倦,扭頭看着老何,就這麽笑了。
:你哭個屁啊。
:對對,老子沒哭。剛才我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真的回來了。
我瞅了他一眼,念了句,你以爲我讓你吃那麽多西洋參有什麽用處?
老何後退兩步,臉上顯出失望的神色,呆呆的念着,這是道術。。。
:那,那兩條魚呢?
我指了指一個方向,那是一大片廢墟所在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那下頭有着什麽。老何下意識的距離那地方遠了一些。
:老何,你記住,這兩條魚從來都沒有形體。欲要殺之,必先予之。既然它從來沒有過形體,那你就當這邪物始終沒存在過。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補了一句,
:也包括我。。。
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麽,何自剔說了很多話,但看過來,我的虛影隻是坐在這山坡上頭,靜靜的看着手裏,就沒怎麽聽。
老何沒有過來,根本已經是在問一些之後的事情
:以後怎麽辦?因果報應。這可是報應,就連你都。。。公司,張家道以後到底何去何從。作惡多端從來沒人回落的好下場,要是遇到鬼魂,我們還殺不殺?你,你就不怕?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中,雖然沒有回答,但老何已經懂了什麽,自言自語的念了句。
:你是說?還是要殺。。。
:殺。。。
我坐在“山坡”上,影子的全身布滿灰塵,手裏拿着個什麽東西,那居然是一朵詭花,不知何時重新出現在我的手中。
清晰的聲音響起,但卻并沒有看到我開口,
:你的身子在距離這裏三丈的崖邊挂着,這地方不能久留,你回去吧。
說完便看到我站了起來,轉身朝着後側走去,灰塵的山坡上,一道門框從地面升起,我拿着這朵花,最後回頭,靜靜的看了一眼上方,就像是最後看一眼這個世間一般。之後就這麽走進了這道爛門。
這一刻,我走了進去整個身影,手裏拿着的花,就包括這一道門,全都越來越淡,在我走進門中的時候,所有一切逐漸化爲了塵土,最後徹底消失了。
:于術?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直到此時,老何呆滞的站在這裏,像是個死人一般。
過了很久,旁邊有嘩嘩的聲音傳出,何自剔猛的清醒的過來,像是有些害怕,因爲漆黑中,周圍隻有如山的地脈虛影,根本看不清楚,鬼知道還有什麽玩意。
順着這詭異的聲音,他走到了一處地方,麻着膽子朝着那下頭看去。
這一眼,就讓他直接驚呆了。
在一個廢墟的大坑中,隐隐約約,下頭那似乎是個人形的石碑,斑駁的看不清楚模樣,像是壓着什麽東西,正在地底廢墟的底部,不斷的往下沉。
下頭黑漆漆的一片,沒人知道這玩意會沉到多深的地下,就那麽消失在了漆黑的深淵下,留下一個滿是“樹根”虬結的深洞,最終就連這深洞也慢慢合攏,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沒有再看那一處,碩大的地底,老何順着我之前指的方向,不斷的往前走,到了某一處,地上開始傾斜,他的身影便開始朝上爬。
這是在這懸崖半中間的位置,一塊地脈凸出來的石頭上,一個人正靜靜的挂在這裏。
下頭什麽都沒有,卻傳來攀爬的聲音,不多時,這人渾身開始冒出熱氣,居然就這麽醒了過來。
不是别人,正是老何。
懸崖邊上,呼嘯的罡風還在不斷的吹,醒過來之後,老何第一句話居然就是這麽念着。
:呵呵,走了,你們都走了。
:張善守,易先開,還有你小子。你們全都走了。
詭異的懸崖邊,隻能看到像是螞蟻一樣,朝着上頭不斷爬着的何自剔的身影。
巨大的地坑上面,七個老舊的牌坊還立在這裏,某一刻,有腳步聲響起。居然是一臉泥巴,滿身熱氣的老何爬了出來。
走在荒地上,大多數老者已經躺在這裏,身子陷進土裏,全是灰塵,隻是這麽一晚,卻像是不知道荒廢了多久的屍骨一般。
巨大的山門牌坊顯出一種衰敗的神色,何自剔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荒地中間,而就在這裏,還有五六個衣衫破爛的老者跪在這裏。
雖然之前所有人都被邪化了,但這幾個老頭是唯一隻是跪着,堅持住沒有站起來的,反而因此保住了一條命。
走向一旁,在地上撿起一把符刀,何自剔殺心頓起,手裏的刀高高揚起來,最終卻沒有砍下去。
霧氣終于徹底消散,剩下的老者全都艱難的爬了起來,泛黑的眼睛恢複正常,但卻全都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之前那是什麽?
:一場講道,祖上的恩惠?他們都到了五扣?
老何深深的吸了口氣,就那麽問了他們一句。
:你們都跪下了,怎麽之前不站起來?
這剩下的幾個老者,四男二女,即便到了這時候,連站立都困難,但說話還是帶着一翻風範。
:我,我等隻跪風水,跪的是風水這一行。即便是祖師講道又如何?邪由心氣,必然有異,我等爲何要認?
老何怔了怔,接着笑了,自顧自的朝着前頭走去。旁邊有個老者問了句。
:張家道首呢?
何自剔沒有回答,整個身形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荒山之中,剩下的這幾個老者都在看着那地坑,相互間說這話,一個個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奇怪。
那些門全都關了,還怎麽出去。有人歎道,那就一輩子困在這裏,到最後做個孤魂野鬼。
:誰說出不去?
一個聲音響起,居然是老何,走到這荒山頂上的一處,從身上拿出了個什麽東西,那是一根蠟燭,正是我之前點的那一根。
老何看着這根蠟燭,臉上是形容不出的表情,接着朝着地上一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便看到塵土吹動,有什麽東西從地下慢慢的立了起來,那是一道破爛的門框。
随着門框的升起,門前的蠟燭快速的風化,分明是留在這上頭的風水術已經用完了。
:記住你們答應的事情。
幾個老頭跟着老何走進了開的這扇門,何自剔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今後,三尺黃土下的這桑槐陰境,不要再讓活人進來。
一群人就這麽離開了。最終隻剩下這座地底荒山。
。。。
幾天之後,這是在錦江邊上寺廟群裏,廟會早已結束了,外來的風水人也逐漸離開。沒人知道這一場爲期幾天的廟會中,真正發生了什麽。
唯獨的傳言,是絕大多數的山門道尊,全都在這一場廟會中消失,再也沒有回來。而何自剔也是在兩天之後,從這寺廟中的一間柴房的側門裏走出來的。
因爲寺廟的各個角落都守着職員,當時還将在柴房裏抽煙的兩個職員吓了一跳,先是柴門裏傳出動靜,接着就看到何自剔呆呆的走了出來,嘴裏還在不斷的念。
:走了,你們都走了。
寺廟封了之後,兩天之間隻有這裏出了動靜,不一會兒,一大群職員已經将這柴房圍的水洩不通。
院子外面的是人,但圍牆上,房頂,更多的地方卻是影子晃晃,根本就是鬼魂。許多眼睛沒有看老何,卻死死的盯着拆房的那道門,似乎在奢望着還能有人走出來。
但最終,安靜的門内,裏頭隻是随意堆放的柴,沒有任何人影跟着出來。
老何站在院子中間,看着周圍一圈,朝着這些臉色陰狠的職員,還有更多的鬼氣森森的影子,他皺着眉頭拼命的想,最後想起了什麽,念了一句。
:你們别看了,他留了話下來,說越是黑暗的地方,都能找到光明。
:聽着是惡心,但我是聽到他說的,我就傳個話,我覺得可能是留給你們的。
老何沒有管,說完直接走了出來,隻剩下這一雙雙鼓着的眼睛在周圍還在盯着這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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