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茫茫,那是一大群老者走在通向山脈的荒路上。
沿途的路上全是紙錢灰,偶爾有陰風吹過,揚起來能迷人的眼睛。但這趕路的老者,就代表了現如今所有風水流派的最高手段。
這些人一個個臉色凝重但又顯得鎮定。那是種常年身居高位,或者參悟有成的氣度和風範。
但跟這巨大荒涼的山脈相比,這群人又顯得如此的渺小。
其中有兩個老者在打趣。
:走這麽遠還沒到?這地方陰氣之重,前所未見。
:陰氣再重又如何,不過符合陰陽二理罷了。我等常年行走鬼境,什麽沒見過?我現在倒對這地方的來曆有些好奇,這錦都的寺院下頭,居然有如此地方。
剛剛說完,這老者咦了一聲,伸手去一旁的地裏一抓,泥土中還帶着灰塵,一個什麽東西直接被抓了出來。
這是一副樣子奇怪的骨架,帶着灰塵,千瘡百孔根本就是個邪鬼。
這老者隻是用手一點,嘩的一聲,這奇怪的骨架便直接散在了地上。而這老者隻是拍拍手,繼續和旁邊說話去了。
終于,一群人到了一處地方,全都停了下來。
:各位,就是這裏了。
這是荒山中的一處碩大山坡,周圍的霧氣格外的濃,根本看不清楚山頂的場景,這空曠的山脈中,唯獨這處地方,是漫山遍野的紙錢灰。
一路上去,來到山頂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底坑洞,霧氣缭繞不說,就在旁邊的石壁上,居然還出現了什麽東西。
那是虬結在一起巨大樹根一般的東西,但根本卻是石頭一般的脈絡。
:這,這是地脈?
:就是地脈,決定山水好壞,地氣風水,滋養生靈。
真的是震驚,這群人各個神色各異,出了爲首的那好幾個,其餘人的眼睛全都落在了峭壁下那些冒着霧氣的虬結石脈上。
那表情,就連這群人也再經受不住誘惑,七老八十的老頭,但陸續都有人管也不管,直接攀爬下去就開始鑿。
即便是懸崖,而且環境十分兇險,但這群人根本不在乎,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時間大部分人都爬了下去,拿出貼着符紙的鑿子開始挖。有的甚至直接在鐵鑿子上噴血,隻是爲了挖下那麽一小截下來。
有一種說法,一截地脈,你拿回去埋進山裏,那是能定地勢不說,還能引起周圍環境的風水變化,通過山水格局的布置,收爲己用,不僅能開山立派,更能源遠流長。
而如果将自己的八字刻進地脈,再埋進地裏,那可就是萬世流長的活供奉,也難怪這些人這麽激動。
但就在某一刻,這深洞一旁的空地上,傳來了什麽聲音。像是地上的泥土和石頭被破開了,有什麽東西出現了。
便聽到一個穩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
霧氣散開,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一側山頂的空地上上。
我一身沾着泥巴的西裝,身前擺着幾塊不大的石頭,就這麽坐着。而旁邊是裂開的地面,還散落的碎石。
有好些人都狠瞪起了眼睛,我雖然是坐着,但看起來根本就是剛剛從地裏爬出來的一般。
這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坐着,而對面的地坑旁則是整整一群山門老者,就這麽對持。
:閣下就是于術?
我點了點頭,對着這人回了句,
:您應該就是麻黃山的鄭道尊,常年以往在麻黃境内,不輕易不下山。
我的樣子很普通,在這群人面前,顯得有些滑稽,甚至于有些可笑。隻是渾身是土的坐在這裏,前方的石頭根本就是臨時拿過來的,不倫不類的壓根不像是桌子。上面卻擺着三樣東西。
一卷頭發,一本書,還有一個老舊的收音機。
隻是看了一圈這群人後的,我的眼睛卻始終盯着這收音機,一直用手調着上頭的頻道。
:我姑且喊你名字,于術,令尊一生胸懷眼界,令我等敬佩。令尊所創瑙懷運輸公司公司,當年我等皆有耳聞,爲何留到了閣下手中卻走上了邪途。此番場景,豈不愧對張翁,愧對你古風水道張家?
我突然擡起頭,就那麽看了這說話的老頭一眼,問了句,
:你知道張善守是怎麽死的?
這老頭回答道,
:自然是大限已到,合該先去,留得個圓滿和名聲。
我隻是擡了那麽一次頭,這場景很讓人奇怪,我根本就不管他們,隻是自顧自的開了口,
:各位前輩既然來了,我想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情。
有風吹起,對面有老者一臉陰狠,露出極其疑惑的神色,問了句什麽事?
:我隻要你們答應我,如果今日有命回去,回山之後當斷掉山基,散了流派,從此清心寡欲,不再供奉山門香火。讓現如今這這些流派傳承,就此消散如何?
話還沒說話,當即被打斷,已經是炸了鍋,
:混賬,我茅嶺道從古到今,何其厚重,你也敢說這種話?
:我崂山一脈自先師開派到今,誅邪無數,還第一次遇到如你一般邪祟。
一時間議論紛紛,有的甚至隻是歎氣,
:才幾十年光景的活人,敢不知天高地厚。
唯獨有前頭的幾個一直眯着眼睛盯着我,因爲喝罵聲不斷,再加上陰風和灰燼直吹,我雖然坐在那裏,但低着頭的我早已經一臉慘白,就連手都有些抖。
便聽到我就這麽念了一句,
:其實我想說的是,隻要各位能答應我,今日不管結果如何,我于術即便拼了這性命不要,也會保住各位前輩不死。
有幾個老頭臉色直直的變了,瞪起眼睛猛的問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下一刻,我似乎終于找到了這收音機的某個頻道,小心翼翼的将耳朵湊了過去,這玩意一開始一片安靜,但逐漸的裏面卻有沙沙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什麽人正在通過這收音機說話。
像個是人聲,就從這收音機裏傳出來。語氣非常的奇怪,就那麽和我說話。
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有我用收音機找到了它的聲音。下一刻,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這聲音居然不再是從收音機裏響起,反而是憑空在周圍就那麽回響起來,桀桀沙沙的讓人頭皮發麻,根本不知道是哪裏在說話,也聽不懂這聲音在說着什麽。
一時間詭異的狂風大作,但卻根本吹不散這越來越濃的夜霧。
神色各異中,這一群老者全噤若寒蟬,紛紛拿出了各種風水器具。我卻猛的站了起來,根本不管他們,隻是死死的盯着一個方向。
我滿臉慘白,雙手都有些抖。
周圍的場景變得越來越奇怪,所有碎石和塵土都在被吹動,那是這荒山下頭的位置,像是有什麽東西一點點的移動上來了。
等到一切再次安靜下來,一群老者全都驚呆了。
咔咔的聲音中,那居然是整整七座巨大的牌坊,根本就沒人推動,就這麽上了山,立在遠處。
:那不是我派的山門牌位麽?
:怎麽突然到了這山上,原本不是留在外頭廟會中,準備陣殺張家道的。
這些祖上的山門牌坊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沿着下山的方向還能看到一路的痕迹。根本就是自己移過來的。
随着這些山門牌位的自動到來,某種詭異的事情終于開始發生了。
最開始的一幕,居然是霧氣慢慢變黑,居然就在這些山門牌坊前彙聚,幾乎是所有人親眼看到,就那麽彙聚成了一個個樣子奇怪的邪鬼虛影,在嘶吼聲中朝着山上沖來。
一大群老者趕緊布陣,但哪裏擋得住?一時間火光各處火光直亮,地面崩碎。
我依舊站在原地,管也不管,隻是用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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