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雖然強行撐着,但明顯很是擔驚受怕,最後總算一路跟着我到了一處山坡下面。
到這裏的時候,我雙腳已經全都陷進了土裏。
:就,就在這上頭?
其實此時我已經很不對勁,有些連他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隻是看到他在一旁張嘴。我點了點頭,接着管都不管,拔出腳就朝着上頭走去。
剛剛翻上這一座荒山,眼前看到的場景,讓我們兩個都驚呆了。
這絕不是挖出來的,根本就是天然形成的,就山後頭一大片荒地中間,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玩意根本不曉得的有多深,不斷有詭異的夜霧從地底深處在往外頭冒。
而就在附近環形的石壁上,一個個虬結在一起的巨大玩意露了出來,比樹根不知道打了多少。
老何的聲音已經帶着不可思議,
:這,這是地脈?
剛走到類似于懸崖的邊上,嘩啦一聲,這一截的土居然就那麽垮了。老何差點掉了下去,被我一手抓住,生生提了回來。
:在這邊上,你小子站的這麽穩?
剛問完,便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是他站的穩,是你人自己八字不夠重。
居然是旁邊的土冒了開來,露出了一個洞,裏頭有個尖尖的大腦殼晃了下,等在再看過去時,居然是個老頭從地裏爬了出來。
這老頭渾身是土,聲音奇怪,尖尖的腦殼樣子也奇怪,出來之後也跟着朝下面看。
:我幫你算算哈,剛才要是你掉到下去了,要是運氣好,八十年後,在這裏一千多裏的隴南一帶,你能重見天日。
老何已經瞪直了眼睛,這奇怪的老頭嘴巴邊的泥巴都沒擦幹淨,還在繼續算,
:主要是這地脈運行太複雜,你到時候能投個什麽胎我還真看不出來。
:你個腌臜玩意,再說我就一腳踹你下去。
老何剛罵一句,下一刻這尖腦殼老頭猛的龇牙咧嘴,已經湊到了何自剔的臉邊上。一直到我喊了一聲,這老頭一臉怨毒的退了回去,詭異的眼睛還在狠狠的盯着老何。
再次轉向我的時候,這老頭才彎下了身子,雖然把頭低着,但那雙眼睛還在不斷的亂瞟。
:我看到那口血棺了,那地方很深,棺材已經融進了地脈裏。那地方古怪,我不敢靠的太近。
我問了兩句,他的身子埋的更低,從身上拿了個什麽東西出來吃着,居然是一個沾滿泥巴的山薯,在嘴裏一邊啃着一邊說,
:現在邪氣不重,那是因爲這山上的邪月還沒有升起來。得等到陰月月半,子時的時候,那東西才會現身。
我猛然扭頭盯着他,
:那要怎麽确定它在?
這老頭伸着鼻子聞了聞,
:它其實一直都在盯着你,地脈在的地方它都在,你的魂兒和這下頭相同的味道,你應該能夠感覺到它。隻有你能把他找出來,屆時陰月彙頂,邪生之時,這機會隻有一次。
這老頭還在說着,就在這時候,突然,老何發現了什麽。
:咦,你小子咋便矮了?
猛的低頭一看,就在這懸崖邊上,居然是我整個人都在往地下沉。
:于術?
老何想要走過來,卻被彎腰弓背的尖腦殼老頭攔住。有什麽聲音響起,老何想要看清楚,因爲就在我沉下去這一處的地上,居然有嘩嘩的碎裂聲響起。就像是地底有石頭正在裂開。
:你小子怎麽了?
:事情都是你小子在安排,那我該怎麽聯系你。
他根本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便看到我最後從身上掏出一個什麽東西,遞到了老何手裏頭。地面已經沉過胸口,下一刻,我整個人就這麽消失了。
眼看着我真的就這麽沒了影,地上也隻有松動的泥土,老何看着手裏的東西有些呆,因爲這正是我平時用的手機。
一回過頭,才發現剛才那老頭也不見了,隻在另一側剩下一個圓乎乎的土洞。何自剔喊了好幾聲,想要把頭伸進去問,摸了摸脖子還是放棄了,就這麽原路走了回來。
帶着這手機一路下山,雖然周圍詭異,倒是沒出什麽事兒。一直到回到之前寺廟裏的時候,何自剔一個人走在這空蕩蕩的寺廟裏,沿途喋喋不休的罵。
:你小子倒好,那老和尚撂挑子不敢都能跑,愣是不讓我走。還這麽多年兄弟,我舍死陪你進來,到現在可是連婆娘都沒取。
:連易先開都不如。
某一刻,陰風一吹,周圍紙錢嘩動,眼看着又要有什麽動靜。與此同時,廟門口這三根靜靜吊着的草繩似乎動了動,寺廟中詭異的再次安靜下來。
老何一個機靈,罵聲雖然沒停,但步子更快了,朝着出去的方向走去,離開了這個地方。
國寺的郊區,最終隻有老何一個人從這寺廟的屋子裏出來,一直到他重新走出這老舊房間的門口,此時已經是清晨,周圍寺廟群的鍾聲才停了下來。
看起來就像是進行的一場普通的法事,半夜敲鍾到天亮,等到老何經過這些院子大殿的時候,一個個念了一晚上經的僧人才陸續走了出來。
雖然主持都跑了,但碰到的幾個老僧到對老何沒什麽惡臉相對。
:敲敲敲,敲的我煩死了,弄點東西來吃吃?
:何科長,貴門難道不清楚?建廟之初我寺就已留下法谕,寺廟下方鎮壓邪地,若不敲鍾,屆時邪氣升起,鬼門大開,此處會化爲人間地獄。
老何罵了兩句,這老僧留了句話就走,
:我等以貴門馬首是瞻,寺内之物任取,齋房在後院。
說了半天,那意思根本就是不會給你飯,要吃自己去做。老何生生的忍了口氣,直接走了。
剛出大門,遠處還是河邊,一群職員已經圍了過來。
:何科長,道首呢?
說完的時候,好些人還在看着寺廟裏頭。老何卻就當沒聽到,直接從山上下來,走到河邊,直到重新上了船。
:我哪知道?于術才是頭頭,他去了哪兒我管得着?
清晨的河邊,還沒離岸,很多船都已經沿江朝着這郊區靠了過來,一個個人來到了這艘船上頭。現代化的船艙中,有一張碩大的長形桌子,當中的位子是空着的,老何坐在一旁不斷的看着手表。
先别說周圍停的船,就是岸上沿江泥道上的車,就能讓人吓一跳。
終于,等到座位快坐滿了,老何随手把手機朝着空座前的桌上一放。
:不等了。
:各位,以前是公司,現在是張家道。不管哥們弟兄夥從前是幹啥的,規矩都應該懂。于術讓我來跟大家夥說,昨晚上各位都做的不錯。這回的事兒是直接從他那兒傳的意思,東西各位自己拿,該怎麽做上頭都有。
有聲音響起,那是一旁桌上放着的一台,隻插了電源的傳真機。便看到一張張紙從裏面自動打出,老何守在這旁邊,一個個人過來拿了紙之後,陸續就這麽離開了。
天亮之後,錦都市區一切照常,這座平原上的城市,沒人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而之後一連兩天,隻要一到夜晚,城市各個角落的争鬥便在繼續。
或許是在破爛旅館,或是在一些老舊家屬區,或是在一些豪華地段,風水之争不僅是直接硬鬥,甚至已經發展到養的鬼借活人上身來鬥法。
與此同時,在風水這一行裏,卻十分的不太平。
原本傳言,自從易先開死後,瑙壞運輸公司已經解散。但千年古派留屋山的在前段時間的突然覆滅,卻又重新在風水這一行激起了巨大的波浪。
不止如此,原本錦都已經被各大流派進守,追殺邪門餘孽。但就在最近,傳言張家道居然在錦都重現,并且連續在周圍一帶進行了三天的清場。
沒人知道,這所謂的張家道,到底要做什麽?但就在這時候,一個消息傳了開來,要在錦都郊區寺廟一帶,會舉行一場前所謂的盛大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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