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行。
我沒想到的是,在地面上聽不到什麽動靜,當我一頭探進這地裏,便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夥子,你們放過我好麽?
:我身上痛,讓他先把這木劍拿開。
就這樣。半截入土的我,當了姨父和這玩意之間的傳聲筒。
我按照姨父的話問了他兩句,這怨毒老頭的聲音很是着急,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下一刻,他凄慘的叫了一聲,原來是姨父又把這木劍往下狠狠的一插,便聽到他又哆嗦的開了口,
:我不敢不離你們遠一點,留下來也是個死。
:你,你們,都活不長了。
:你們兩個看看,沿途有什麽敢靠近你們?
這老頭的聲音帶着驚慌,分明像是看到了什麽一般。
:你看到了什麽,那你說,我們會怎麽死?
我爬出洞口,他已經把木劍抽了出來,接着一拖。這玩意耷拉這腦殼,一雙三角眼半眯着,居然有些害怕的在我們身上聞了聞。
一圈細線,連着一把鐵錐捆在了這玩意的脖子上。下一刻就這麽放了手。
這一次,這條東西沒有回土洞,一瘸一拐的到一旁的草叢裏沒了影。
深夜的深山,姨父就這麽說了聲,走。
去哪兒?
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我心頭一震,易先開雖然聲音陰狠,但卻已經帶着些沙啞,
:去看看,我們會是怎麽死的?
這地方原本就是荒山野嶺,姨父卻直直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沿途我在看周圍,他卻在不時的擡頭看着天上。
途中好幾次,旁邊的草叢不時都露出了一個碩大尖尖的腦殼,這玩意居然一直在帶路,驚懼的眼神,根本就是很想離我們遠一些,但卻根本又不敢。
越往前走,我心中越驚詫,周圍的草叢和泥巴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扒開一看,居然是一些蟲子蚯蚓之類的,在我們來到之前,紛紛朝着遠處爬去。似乎想離我和姨父遠一些。
偏偏這時候,易先開來了一句,
:這東西的意思,應該是說我們兩個中了邪。它能看不到活人看不到的東西。現在看來,不是我們。
:應該是你。
他是什麽意思?隻見他試探性的往旁邊的樹叢中走了一段,那邊什麽反應都沒有,讓我驚駭的是,一旦我過去,便再次出現了這一幕,周圍的蟲子紛紛出了土。證明了之後,他居然能長長的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我。
姨父的表情十分奇怪,
:你現在三魂皆在,人火也正,我看不出你身上什麽地方不對勁。
: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你小子身上出了什麽問題。
這讓我在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不僅是姨父,就連我自己也搞不懂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唯一的區别,隻是我臉色慘白,之前噴血過多,要再加一點,就是做了那個怪夢。
翻過了幾個山坡,周圍的樹林變得稀疏了起來。
前面出現了什麽地方,那一片茫茫的荒草地,山裏有夜霧,走近之後,夜霧一淡,前頭出現了什麽東西,一座座的土坡露在眼前,這居然是一片墳地。
不得不讓人吃驚,我你扭頭看了看繞過來的這個林子,之前在山林上我看得清楚,這裏就是一片草地,怎麽現在?這片墳地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
我扭頭看了看姨父,他卻在擡頭看着天上。
:之前是陰天,今天是沒有月亮的。
果然周圍已經亮了不少,擡頭一看,到了這個墳地之後,天空中已經挂着一輪潔白的月亮。
旁邊的草叢悉悉索索的一聲,露出了個尖尖的腦殼,是那隻老東西,隻不過等到我們走進去的時候,這玩意居然絲毫不敢走近這片墳地,一雙眼睛隻是在草叢中看着我。
剛進去不久,姨父突然步子一停,猛然看着旁邊的一處地方。
他想要做什麽。便聽到他悠悠的開了口,
:月亮撩人,今晚這月光,應該能照出點什麽來。
此時有月亮,夜色下在一旁的一處泥巴地上照出了我們的影子。這地上的影子,有三個。
姨父,我,還有一個很淡的虛影,就出現在我的身旁。
陡然扭頭,我身邊靜悄悄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們走,這影子也跟着。。。不,不是我們,姨父走動的時候這影子根本就沒動靜。而是我,不管我做任何動作,這影子都在跟着我一起做。
月光照在姨父身上沒事兒,卻在我身上照出了兩個影子?
突然,遠遠的傳來了什麽聲音,跟着姨父走過去的時候,我始終在看着地面上,到了有荒草的地方,這淡淡的人影始終就出現在地上,一舉一動,根本就是從我身上照出來的。
夜霧中,那聲音越來越嘈雜,荒墳地的遠處有火光亮起,姨父拉着我,陡然藏到了一旁。
下一刻,看清楚的時候我不敢相信,但真的出現了人,那是一群下葬的隊伍,大半夜的,就這麽出現在了這處荒郊的墳地中。
這荒郊野林,一路我們都沒看到過人家,難道真的住着人?
我和姨父如何會相信。
這下葬隊伍還擡着一口棺材,走到了那墳地中的某一處,就在那個地方,居然早就有一個土坑,黑漆漆的看不出有多深。
我們兩人遠遠的藏着,夜霧中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大半夜詭異的一幕就這麽進行着,這些人看起來極其的普通,隻是大半夜擡着一口棺材到這個地方來下葬。隻不過在就要放進那土坑的時候,他們卻停了下來,把棺材蓋子打開了。
雖然隔得遠,但光是那棺材蓋子打開之後,顔色卻有些詭異,帶着斑駁的血迹,這居然是一口血棺?
:這。。。這是。
一旁的姨父臉色頓時就變了,幾乎是瞬間站了起來,拉着我轉身就走。
但此時已經晚了,我也說不清楚爲什麽,看到這口老舊的血棺材的時候,我雙目變得有些呆滞。而這個下葬的隊伍,此刻居然全都停了下來,像是所有人早就在等待着一般,嘈雜聲沒了,全都靜靜的扭頭看着這邊。
我雙腳像是生了根,光是這麽踩在地上,卻無論如何邁不開步子,周圍沒有任何問題,這根本就是我自身的原因一般。再次有什麽東西露了出來,是地上我多出來的那個影子,離開了腳邊,徑直的朝着那頭走了過去。
腳步聲響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胸口,到了棺材邊,影子慢慢站起,最終成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這不就是我自己麽?
我親眼看到我自己站在這口血棺旁邊,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回頭看了我一眼,接着指了指那棺材裏面,然後就那麽躺了進去。
血棺材的蓋子蓋上,接着被一群人徑直的放到了那土坑當中。
此時的姨父悶吼一聲,猛然沖了過去,但下一刻,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麽彈回來了一般。
:三盤落地,給我起。
三塊羅盤落下,周圍陡然有雄黃火焰升起,易先開橫跨七步,像是生生擠開了什麽東西的禁制,終于沖到了那土坑旁,根本就沒管旁邊的人,隻是伸手撲向那下葬的坑内。但根本沒有,棺材已經被放了下去。
荒郊野嶺,突如其來的一幕,這些人究竟是怎麽出現的?我全身發抖,整個過程我根本就不能動彈。
等到我走過去的時候,趔趄了好幾次。
根本就是人的錯覺,這哪裏有什麽人?這些人幾乎同一時間,全都“垮”了下來,掉落在地上。散落在墳地周圍的,根本就是一件件普通的衣服。
整個下葬隊伍都沒了,滿地散落的農家衣服中間,隻能看到這個土坑,下頭深不見底,再也看不到那帶着血迹的棺材。
易先開呆呆的坐在這一旁,已經是從身上掏出了手機,但這地方完全沒有信号。他聲音沙啞,就這麽說了句,
:于術,你,你剛才親眼看到自己被埋了。
我,我是說有一天,如果有那麽一天。。。
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希望你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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