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極度疲倦,但我依舊是格外的小心。最終,在經過了一山寂靜的樹林後,我們果真又回到了有草叢的地方。
這長壽村原本是在一處山坡上,出了村之後全都是草。
但此時灰蒙蒙的天空下,我敢肯定還是原來的地方,但似乎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姨父卻管都不管,隻是順着方向在找着什麽。
從之前出了村開始,一直到回到這片草地,沿途的樹林,包括現在的草叢,周圍始終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都在我們附近。
但姨父卻隻是随口說了一句,
:這些發出響動的,都是些山野之物,不用去管。
終于,他找到了其中一處地方,說這就是之前那村口,我喘着粗氣看了看,周圍根本就看不到之前那村子。
:我說是就是,在這兒隻能信羅盤,不能信眼睛。何況,這是你自己定的位。
我定的位?
說完他已經開始就在這處地上挖,
:你得去那邊。
他指了個方向,說讓你小子亂跑了,你自己過去,記住,沿途遇到任何人,千萬不要理他,下了這荒草叢的山坡就到了。
按照姨父說的話,我一個跌跌撞撞的沿着這草叢走了過去,崎岖的地形,長長的下坡,雖然環境不同,但我依稀記得我走過,到了最後,我眼前隻有那山野盡頭已經大亮的天光,逐漸的就那麽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荒從中,身上全是泥巴,胸口一大片血迹都已經有些幹涸了。而就在周圍,我随身到的羅盤雄黃散落了一地。那種全身劇痛的感覺更加強烈,朝着坡上的密草叢走,最終,在一處地方找到了姨父。
易先開半截身子還陷在土裏,把他挖出來的時候,連帶着的土裏有什麽東西,那是燃過的黃紙灰。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句話便是。
:你小子扇我耳光?
我驚呆了,這地方根本就是深山老林,天色大亮,唯獨的區别隻是到處的樹叢特别的茂密。
這裏是那原本的村口?朝着一個方向走,果然草叢中有很多破爛的房屋,早晨的山間一片寂靜,甚至還聽得到鳥叫。直到姨父帶着我來到一座草叢中隐隐隻能看到地基的地方門口,就在這泥土裏,有一雙陷下去了的腳印。
姨父居然就這麽看着這腳印發呆。
這是我們昨天來的地方?
姨父點了點頭,我已經不敢相信,
:這就是昨天我們三個人吃飯的門口。
:你忘了,昨兒我們是跟着姓候的過來的,他帶我們來,看到的才能不一樣。
他的意思是,這地方真的是我們兩個人一步一個腳印在這深山老林中走進來的?幻境?迷眼?
:人的眼睛可以看到,隻不過現在又沉入了地裏而已。要是哪一天,我們又在這山裏亂走,說不定就又能看到這裏。
沉入地裏?
姨父帶着我在周圍細細的找了一圈,有些茂密草叢的地方,居然真的有被火燒過的痕迹。我心裏冰冷,又來到草地,開始朝着下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荒草叢中确實散落着很多骨頭,最終,來到長長的山地下。
果然看到了一處亂石堆,但沿着山壁在周圍到處的找。
幾乎把整個地方翻了個遍,哪裏有什麽洞口?更别說曾經看到的巨大的岩洞内成山骨頭堆。
這地方是姨父走後我才看到的,索性把中間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包括那些打洞的老頭,還有我差點出不來的事情。
聽完我的話,
:你說你是在村子裏聽到聲音被引到地下去的?
他讓我把那些老頭的話一字一句全都重複了一遍,皺着眉頭,聽得非常認真,眯着眼睛看着周圍的這片山林。
:于術,這類東西,你應該聽說過。
接下來姨父的話十分離奇,但能讓人覺得背後發涼。他告訴我,有一類東西,很多是常年生活在山中,很多地方都有傳說,隻不過大多都是在迷信裏。
這些玩意有好有壞,隻要人們不做的太過分,它們大多都還是與人爲善的,甚至是保佑活人。
什麽?
:在北邊很多地方都傳着迷信,說是山裏和地下,有東西能夠保佑大家。有的叫家仙,有的叫野靈。我聽說過很多地方,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都會在村口燒紙焚香,甚至放上熟食香油,就是爲了供奉它們。
:有些地方,甚至于在山裏給它們修廟,把這些玩意當成山神土地爺,求它們保佑。
姨父的說法言之鑿鑿,讓人背心發冷,但我卻知道這幾乎就是真的,當時在地底,我對着那沉默寡言的老頭問米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條東西常年在深山中的畫面,離奇的讓人心裏發顫。
:我還有良心,不會害人。
這句話還在我耳邊。
隻聽一旁的姨父歎了口氣,
:深山老林,但凡能有靈都不容易,就連它們也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看着這處亂石堆,似乎就連他也沒想到我當時會被引出村。
:在榆都的時候,你的八字已經綁了城關,身上帶着官氣。這一類的玩意,最想要的就是官氣,其實迷信裏有很多它們都已經不一樣了。偏偏是你,才能聽到它們說話,被引出這個村子。
聽着姨父的話,我想起晚上的場景。一路過跟着草叢追過來,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直到到了那個地下的岩洞,我才看到了那些老頭。但一旦回到這地面上,那老人沒了影,成了一條老狗。
他說你小子還真得是被引過地底,不然能看清楚它們的樣子。
:這山底下肯定有一個岩洞,不知道在多深的地方。
姨父的話非常的認真,
:你當時看到的是地底的地脈,一直就那麽通上來。那地方就在這下頭。不過。。。
我問他不過什麽,他歎了口氣,
:不過看這樣子,不是人能夠下的去了,就是你,以後也看不到那個岩洞了。
就在這下頭?
光天化日,在這深山之中,姨父的話玄乎中讓人不敢相信。
這天上午,直到姨父帶着我朝着山上走去,進了林子很遠,沿途到處都是骨頭,但詭異的是,和郁郁蔥蔥的深山裏比起來,這些也不知道是什麽的骸骨,這些骸骨都像是生生被什麽抽幹了一般。
我還在扭頭看下面的亂石堆,我從兜裏真的拿出了一個紅薯,居然真的就是個山署,圓乎乎的還帶着泥巴,姨父問我,從哪兒挖到了。
我放回包裏,低低的念了句,
:昨晚給我的,我吃了一個,還剩這麽一個。
出了樹林,果然是一個山谷,遠處是連綿的山脈,一片寂靜中,前頭豁然開闊。
翻過幾片山,最終,我們真的看到了一片小湖。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是一整片是漫在一處小山溝中,等我們走到的時候,深處還能看到有草和石頭,那些草和陸地上的一樣,根本就不是什麽水草。一切都在說明這是才冒出來的水。
湖邊有塊石頭,一半都已經淹入了水中,姨父一邊說着,一邊拿着鑿子開始在這石頭上面刻。
:這有什麽還奇怪的,深山裏面山洪多得很,你是沒見過,随便一場大雨就能積水,這裏可有山溝,山水冒出來多一道山泉水有什麽稀奇。
這大石頭就如湖邊的一塊碑,他在這上面鑿下了三個字,
“候順川”
接着就這麽在這湖邊坐了下來,拿出酒瓶子,倒在了水裏,
:這人叫候順平,成了這一彎水,以後這裏就叫候順川。
川?那往往是古時河流的名字。
:小子,來敬他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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