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姨父會說,這個人還不是城隍老爺,一大籮筐的香燭杆子,這醉漢直接拿到嘴裏吃。
:在我們眼裏,他或許就是個普通人,如果沒有公司,就連我都看不出來。
站在門口,姨父根本就不追,反而看着郊區馬路對側的市區看,
:在幾個月之前,這座城市的城隍老爺,就已經死了。
什麽?
他說如果不是提前收了香火,讓這人全都吃了,剛才這個醉漢,就已經坐在這廟裏頭,占了這間城隍廟。
他的話讓我毛骨悚然,
姨父帶着我,來到破舊大堂的前側,就在這城隍塑像的背後找着什麽,那是一行詭異的字迹,還很新,直接就是從石頭上摸出來的。
:不,這是剛才那個寫的,用手指在這上面寫,想要寫上他的名字。但香火被我提前收了,他接不了地氣,所以刻不上去。
你說城隍老爺這種東西,從古時開始便受城池香火,除了一個廟,看不到,摸不着,怎麽就能死?但就在這石頭塑像上,姨父用香灰伴着雄黃一抹,就在這塑像距離台子三寸的位置,一整圈的刀痕露了出來。
:北邊陰氣齊聚,邪物還陽,就選在了這處。邪氣由地起,首當其沖的便是此處的城關,這地方的城關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破了,這個城市人和鬼,現在已經沒了城隍爺。
:如此大的一個城,人鬼陽氣之重,有什麽東西能夠破開城關地氣?隻有這碩大的桑槐鬼路的邪氣上浮。
:那邪物選擇從此處還陽,打開了這裏的陰陽之隔,破了整座城市的地氣風水。才能造成如今的局面。桑槐鬼路的異動,從來都是直通陽世,城隍爺死了,邪物還陽到此處,剛才這人,就是來竊取城關的。
姨父的表情很是異樣,說這種事情,幾百年都出不了一次,即便出了,活人也不會知道。
易先開還在看着遠處的城市夜景,之後不再猶豫,帶着我走到了這座雕塑的後頭,接着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麽?
他用手一抹,生生就把這塑像後面的痕迹抹掉,然後盯着我,讓我把自己的八字,一筆一劃的寫在了這雕塑後頭。
:你見過沒有城隍爺的城池?這種事情在古時也隻發生過兩次,陰陽規律,再過一段時間,到時候你想寫都寫不上去。
寫好八字,他讓我站在了之前那人指的那一處的地上,正是那醉漢斜躺的地方,
:叫你站你就站,别看這麽大點地方,這個位置,除了方才這個人能找到,就連我都看不出來。這種事已經入了陰陽,可以說和風水沒關系了。
似乎非常舍不得,一副肉痛,接着重重的歎了口氣,大步走出了門口。
外面是安靜的大街,易先開一個人站在外頭,念着以前我就說過,公司的人誅邪殺鬼,百邪辟易,就是因爲這些老主任無論人鬼,命早就綁在了那輛巡城車上頭,活人香火加持,官氣護八字,不怕報應。
但你的八字,一直沒有上車,今天,就把你的八字綁在這座城市上,八字加重,命裏過硬。
不一會兒,廟子四周,有濃烈的香火升起,我感覺到全身冰冷,站在這裏,不斷的扭頭看着。
香火?
到處都是香火?
不,那是突然升起的霧,就這麽彌漫在這間廟子中,這一刻,我腦殼越來越暈,耳邊響是響起了無數鬼魂嘶吼的聲,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大門外,那視線盡頭,夜色中的城市燈火?
我全身發抖,如今的我居然也像是中了邪一般,按照姨父說的,陡然轉身,朝着原本那座雕像的方向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
陰冷濃烈的霧氣,我哪裏看得到什麽雕像?不知哪處響起了姨父的聲音,
:頂住,你要不行就換我來。
我渾身抽搐,沒有用任何的手段,任憑這些香火氣打在身上啪啪作響,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終于,透過白氣,前方的那座雕像露了出來。
看到這座石頭像的一刻,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就在這處地方的地上,居然露出來了一個卷縮着的痕迹,看着像是個人,我還聽到了刀聲。
這處位置,對應着這城隍老爺原本所在的地方。
我聽到了什麽聲音,地上的痕迹突然沒了,緊接着我看到了什麽,霧氣中,那是一個衣衫褴褛的老頭,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廟屋裏一般,全身恐怖的傷痕,一步步走出去,到了那門口,似乎還靜靜的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真的看到了這麽一個卷縮的老頭,走到門口,在香火中就這麽消散了。
一瞬間,我全身一冷,那撕心裂肺的感覺更加的猛烈,石頭雕塑開始劇烈的抖動,我自己怎麽可能看到,石頭後面,我寫上去的八字,居然要被抖掉。而我感覺全身都像是被什麽一打,背上重的根本站不穩,頃刻間就要死了一般。
但就在這一瞬間,門外的街上的方向有燈光亮起,那是兩聲急促的喇叭聲傳來。像是在對着這廟堂中怒吼。
周圍猛的一陣,再一看,動靜已經小了下來。
這一刻,我的八字真真正正的穩在了那雕塑的後頭,慢慢的浸入石頭,像是隐進去了一般。
就像是我的幻覺,所有香火氣消失了,還是這座廟堂,半跪在大堂中間的我全身已經濕透,嘴巴一張,一大口血此時才慢慢的流出。
燭火依舊在亮着,還是這間城隍廟,這一晚,姨父帶着職員快速的走了進來。
當着面,把那雕塑拆了下來,居然把整塊石頭直接打碎,敲成碎石頭,直接鋪成了這廟子的一層地面。
接着又擡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雕塑出來,把這一模一樣的假東西立在了廟子裏。
:這樣才穩得住。
站在廟裏,姨父自己的聲音也有些抖。
:人一輩子都碰不上這種事兒,于術,要不是你爹,要不是這公司,這種時勢也該不到你身上。
我呆坐在地上,根本已經站不起來,就連問他的話都費力:有,有什麽用?
:有你八字的這層雕塑石會慢慢長進地裏,任誰也敲不掉,奈何不得。從此,這榆都市,就再也沒有城隍爺,有的隻是綁着你的活人八字。隻要你畫的紙,我們就能通城關,這座地方,從今往後,公司要是再進來,就再也不用通關黃紙。
那輛車?那輛車剛剛到過這廟子門口?
但再看出去,哪裏還有車子的影子?
幾個職員扶着我出去,但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們走出這廟子之後,裏頭隻剩下易先開一個人,他從身上拿出什麽東西,那是一整張密密麻麻的碑文,像是從什麽東西直接拓下來的一般,用廟子裏的燭火燒掉,接着親自挖坑,将燒了之後的灰燼埋在了這廟子的地裏。
空蕩蕩的郊區大街,我甚至已經七孔流血,姨父的話還在耳邊,
“這座城市,再也不會有城隍爺,你的八字,就和這城市連在了一起。”
擡頭一看,朦胧的雙眼中是那夜色的燈火,我一時卻呆住了。
而就在此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這郊區周圍的條條街道上,居然出現了好些人。
這是其中一條街,這是個一雙三角眼的老農,背着擔子,邊走拿着羅盤不斷的看,陰霾的臉上,眉頭深深皺起。
除此之外,這老農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年齡大的人,全都在朝着這地方來了。
這些人剛剛走到這處的街口,拐角後面出來了幾個西裝,冷冷的攔在了路上。
這老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死盯着手裏的羅盤,
:你們不像是北方人,你,你們這些人,到底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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